第71章 再不好好學習就把你腿打斷2
江慎沒看出傅祈的不對勁,畢竟傅祈一年四季有大半時間都趴在桌子上看不見臉,臨走之前,他還跟揉狗似的,膽子挺肥的揉了把傅祈腦袋上的碎發。
“傅祈沒那麽嬌氣,你也別太慣他了,男人得到寵愛就會變壞,”江慎“嘖”了一聲,“早點回去吧,我走了啊。”
“掰掰~”
紀啾啾直起身子,乖的一批,白軟的小手舉起來揮了揮,後者肆意一笑,單肩背著包,直接就走了。
十號考場裏,偶爾會有十班的人過來拿點遺忘的東西,之後便很安靜,小姑娘盯著睡姿明顯不太放鬆的傅祈,小眉頭一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傅祈。”
紀啾啾柔軟溫和的小爪子輕柔覆上,暖意如緩慢上漲的溫潮,淡然的裹住少年浸涼的指尖。
傅祈動了動。
他睜開眼睛時,眸底還泛著紅血絲,視線有些猩紅,在抬起頭的一瞬間,少年下意識收緊了握著她的那隻手,力道極大,像是瀕臨死亡時突然攥住了棵救命稻草。
抓住了,就不會輕易鬆手的力道。
紀啾啾被他嚇得心髒突突一跳。
她本來想著,如果自己來硬的叫他,說不定真會被傅祈一腳踹出去,所以倒不如展開點懷柔政策,用充滿著母愛的聲音,深情的喚出傅祈的名字。
但等紀啾啾回了神過後,她視線一穩,突然就瞥見了,傅祈淨白的前額浸出一層細密的薄汗,碎發略微浸濕,少年神色略微無措,指尖收緊,觸及對方無辜圓潤的眸子,忽然僵了一下。
紀啾啾扯了扯唇角:“誰叫你要在考試的時候睡覺的?這下好了叭,做噩夢了叭,嚇死你了吧。”
她一邊張狂的嘲笑他,一邊用校服袖子糊他臉,動作暴躁的給他把汗擦幹淨。
傅祈難得的沒惱,甚至待在那兒動都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對方看。
少年低啞著嗓音,聲線還帶著夢初醒的沉悶,他略微喘著氣,斂著瞳色看她:“江慎不是讓你先回去麽。”
“可是我跟你說過的呀,”紀啾啾小小一隻,白軟的手藏在衣袖裏,抓著袖口,跟拖地似的糊他,“神明不會離開你,這是神明給你的承諾。”
“……”
傅祈喉結一動。
小姑娘的眼睛像是一汪清瀲的月,最是清淨無塵,瞳中映著的萬物清晰而明朗。緋色花瓣似的唇角微揚,如同凜冽涼風裏一束暖灩的陽光,更像是那主動投於陰暗的靈,似是很遠,但溫暖不可忽視。
“神明不會離開你。”
“這是神明給你的承諾。”
紀啾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還挺嚴肅,遠遠聽見而來,便有些神聖的意味。
傅祈眸光閃了閃,忽然抬腿,抵住了桌下橫著的那條受力杆。
輕舔牙尖,少年上身前傾,猛地湊近小姑娘的臉。
侵略般的淡香忽然靠近,淺香的主人勾唇一笑。
“紀啾啾,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神明。”
“但你說的這句話,我可當真了。”
你要是日後某一天敢不辭而別,我可就算是拋棄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從別人身邊搶回來。
期末考試過後就放假了,一周後就能返校來拿成績單。這幾天高二組的老師都在批改試卷。
為了公平起見,試卷的姓名班級欄全被一張紙釘起來了,每門科目的試卷由各個任課老師分部分批改。
九班班主任是個叫數學的,她隨手翻開一張試卷,掃一眼就樂了:“你們猜我改到誰的了?傅祈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老師對傅祈的名聲略有耳聞,對他的印象隻停留於“不學無術”“吊兒郎當”“難管”“愛打架”的層麵上,自然不知道九班的班主任在興奮什麽:“傅祈的怎麽了,你改起來很輕鬆?”
“你們不知道吧,我改他卷子改了好多次了,”九班班主任仰了仰腦袋,點了點傅祈的選擇題的答案,“這家夥,選擇題的答案都是對的,但他偏偏要把第一題的答案放在第二題,第二題的答案丟在第三題……然後最後一題的扔在第一題。”
“真不是我說,這小子的卷子,不多改個幾次,你完全不知道他的套路。”
九班班主任不信這個邪,若是他偶爾犯這樣的錯,她最起碼還能當碰巧處理,但傅祈的試卷在她手上的時候次次都這樣。
這就……不得不讓人起疑了。
再之後。
九班班主任突然又“臥槽”了一聲。
她眼睛一亮,跟挖到寶似的拎出了兩張卷子。
“十號考場的最後兩個是誰?”
返校拿成績那天天空陰雨綿綿,九班的班主任一大早就拿著傅祈的卷子,就到了高二七班門口,把傅祈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老師出現在班級門口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張試卷,這一幕被不少同學都看到了,所以下一秒,傅祈被老師叫出去之後,教室人群裏就騷動起來了。
“什麽情況,傅祈作弊啊?”
“不會吧,他不像是會作弊的人啊。”
“他這種性格,難道不是答案擺在那兒他都懶得抄的嗎?”
“雖然我對傅祈無感甚至之前還罵過他,但我還想想說,十號考場,有誰能給他抄,倒數第二的江慎嗎?”
於是有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瞬間扭頭告狀:“醬嬸快來,他瞧不起你!”
“你賣老子?”
“……”
話題就這麽岔開。
傅祈單手抄兜,麵無表情的跟著九班的班主任去了辦公室,辦公室裏挺安靜的,除了她就沒有別的老師了,九班的班主任去飲水機那兒給他接了杯水,然後挺自來熟的挑了挑下巴:“把門帶上。”
傅祈:“?”
少年身高腿長,腳尖一勾,便隨意的將辦公室門關上。
“喝啊,你傻愣的杵那兒當杆子啊,我又沒給你下毒。”
九班班主任看著他,傅祈垂著眼瞼,修長指節懶洋洋搭在杯壁上,少年眉眼一勾,卻並未將水喝下去。
“老師,”他的聲線沉啞,“您如果找我有事,可以直接說。”
話音落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