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從心之人
和受到混沌邪神庇護的阿查恩老爺不同,徐逸塵此時麵對的敵人,要比往日中的敵人更難辦。
腐化樹人瑪法裏奧仿佛打不死的小強,隻要他還站在這大地之上,就能源源不斷的在泥土中抽取養料,恢複自己的傷勢。
繼承自腐化之樹的誇張汲取能力,讓瑪法裏奧就像一台永動機一樣,盡管他不像腐化之樹那麽誇張,差點能以遠南大陸為花盆,大肆汲取能量,但是麵對區區三個超凡者的攻擊,依然足以堅持下去。
尤其是在瑪法裏奧發現自己最擔心的那個法師,似乎遠沒有記憶中那麽難對付,那種從天而降的可怕攻擊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瑪法裏奧·悲風,已經不再是混沌的奴隸了!”腐化樹人一遍用攻城錘般的樹瘤橫掃狩魔獵人,一遍大聲怒吼著:“我的靈魂是自由的!”
隻不過盡管瑪法裏奧這麽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像如此。
‘轟!’巨大的樹瘤砸在地上,仿佛炸彈一般爆炸開來,綠色的膿液飛射,所過之處頓時長出了一片散發著劇毒的菌類。
密密麻麻類似蚊蟲的醜惡生靈從腐化樹人中空的樹幹中飛出,帶著轟炸機般的嗡嗡聲不斷襲擊著三個超凡者。
穿著全覆式盔甲,連呼吸係統都經過淨化的卡蘭希爾操著不那麽熟練的通用語喊道:“危險,小心,接觸!”
同樣經驗豐富的狩魔獵人麵色不變,銀色的純淨之火如同貼身盔甲一般自發出現,數不清的蚊蟲被引燃,更多的則惶恐的避開了這個方向。
真正遇到麻煩的是精靈王子萊戈拉斯,這位實力出色的精靈遊俠看著烏雲般的蚊蟲轉身就逃。
他不是第一次和混沌打交道,納垢信徒善用瘟疫蒼蠅這種讓人惡心的手段,萊戈拉斯早年吃過虧,如果不是阿拉貢有對症的魔藥,他那一次就該一命嗚呼了。
所以萊戈拉斯後來搜集到了魔法裝備,其中一件附魔鬥篷能把自己裹在裏麵,防禦力不輸於金屬,但是他所有的附魔裝備都在銀月城裏被人扒光了!
好在導航員卡蘭希爾的金屬法杖一指,一團冰凍霧氣將萊戈拉斯籠罩在其中,大量飛進霧氣範圍內的蚊蟲都被凍成了冰雕。
而萊戈拉斯也渾身掛滿了冰淩,瑟瑟發抖,還念念不忘的低吼著:“凱爾薩斯!”
戰禍大劍的核心大嗜血者恐克斯已經很久沒有和徐逸塵溝通過了,此時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同類的味道,陰惻惻的在狩魔獵人耳邊低語:“我聞到了什麽?啊,納垢的臭味,臭不可聞,但是正適合你,該死的狩魔獵人,你注定不配享受吾主的恩賜!”
經過幾次生不如此的折磨後,恐克斯的意誌都差點崩潰,但是它無比堅強的扛了過去,隻不過語氣再也沒有了往日裏那種豪邁之情,卻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徐逸塵示威般的啟動了戰禍大劍,讓那精金利齒隨之轉動,在腐化樹人的樹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還有什麽武器能比戰禍更適合伐木?畢竟這種鏈鋸武器的原型就是用來砍伐樹木的工具!
隻不過當狩魔獵人和腐化樹人交錯而過的時候,一截尖銳的觸角也同樣在徐逸塵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瑪法裏奧沒辦法完全控製自己的身體,這巨大的身軀自己就有一套防衛體係,這犀利的反擊完全是軀體的下意識反應。
導航員卡蘭希爾在頭盔內皺著眉頭,他看見那個賽裏斯人和高大的腐化樹人,幾乎是一起受傷,而後傷口也幾乎是一起愈合了,甚至那個賽裏斯人的愈合速度比那個腐化樹人還快!
這讓他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艾恩艾爾人的近代史就是和混沌的戰爭史,他們當中曾經用先過不少遠超常人的戰士和施法者,但是其中大部分最終都被證明是收到了混沌的眷顧。
就連卡蘭希爾自己以及艾瑞丁將軍當年初露頭角的時候,也不得不通過一係列堪稱殘酷的考核,才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為了未來的生活,卡蘭希爾打算在下次交易的時候,給賽裏斯人提個醒。
瑪法裏奧感覺自己這次確實遇到大·麻煩了,混沌諸神似乎對自己的命運另有安排,眼前的敵人讓他有些束手無策,曾經得心應手的德魯伊法術,在自己手中施展出來全都被混沌力量扭曲的無法辨認,以及自己這具龐大的軀體,也還需要時間去適應。
傳奇之路已在腳下,他卻沒有機會去適應,去熟練,去摸索,難道這就是混沌諸神對自己的嘲諷?
腐化樹人怒吼著揮灑除了一片花粉般的物體,瑪法裏奧知曉那是一種無比劇毒的孢子,它原本應該在空氣中就發育成熟,然後追蹤著敵人的熱量寄生在對方身上。
但是瑪法裏奧卻無法精準的控製這些孢子,它們在空氣中過早的成熟了,根本來不及辨別敵人的氣息就因為外界的低氧環境而死亡了。
他能感覺自己體內湧動的力量,雖然那是暫時被賦予自己的,但是瑪法裏奧相信,隻要給他時間,他還有機會拯救自己。
然而眼前的敵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徐逸塵身上的火焰遇到腐化樹人就像遇到了汽油一樣,點燃了瑪法裏奧巨大的樹冠,大量的能量被那該死的火焰當成燃料蒸發一空。
導航員法師將自己的法術傾瀉在腐化樹人身上,仿佛那是一個活靶子,不斷在身邊湧現出的狂獵獵犬替他解決了周邊的小怪物們。
而萊戈拉斯則不斷使用自己極致的箭術,打斷腐化樹人的行動節奏,他敏銳的發現了對方身體上的不協調,就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幼獸,生澀而無力。
瑪法裏奧·悲風最後一次感受了自己體內的力量,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釋放出了大量有毒的霧氣。
而後,他用自己粗糙的手掌揪下了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