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思念故國
林夢當場拒絕了須彌,道:“小女子有難訴的苦衷,如果有來世,小女子定願侍候殿下。隻是殿下所提,怕也是在場所有大人和客人想問小女子的。我為什麽要作出王子殿下提議之外的選擇。實話告訴各位,小女子身患一種重病,隨時都會發作。不知道哪天,就人去影空,所以小女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王子殿下詳查。”
林夢說話得體,又不是直接拒絕,而是以借口加以暗示錯不在須彌,雖然讓他心願難償,但麵子上去能交待過去。而且得林夢許諾下輩子,也算是給足了光彩。所以隻要林夢肯留下來繼續為自己舞蹈解悶,他倒真是沒有再向林夢提起過這個要求。
得王子關照,林夢自然要有所回報。每當須彌有事情有求於她時,隻要不涉及底線,她都是有求必應。一時間,須彌因她而獲得空前少有的回報。
隻是這美人兒又有一樣不好,就是經常悶悶不樂。敞開心扉下,須彌才得知原來“纖濃”是在思念親人朋友。但想近一步知道都是誰時,纖濃卻絕口不提轉往它處。
而在世界的另一頭,當熵珩帝燒掉那一封奏折時,就以為從此世上再無林夢此人,又刻意在太後寢宮製造一場大火,三五天的功夫,整個熵國都知道了太後被大火所吞的消息。
熵珩著瑜妃去找來一具女屍,草草收葬。但喪禮舉行得非常沉重,熵珩親自護送這位“太後”下葬,以表孝心。
他不但借此收買人心,在朝堂上又頒布了一係列的改革法令。經常一上朝就是一整天,忙得大臣們叫苦不迭去歡喜遇到了一個明君好皇帝。
在熵珩帝的悉心治理下,整個熵國沿著他所設計的一係列正確的國家戰略目標、戰略重點和戰略步驟上前進。一年的時間,國庫的錢糧增加了一倍。兩年的時間,老百姓的生活比過去翻番。轉眼間,離太後“逝去”已經三年過去。熵國在君臣同心,舉國勤勉下大治。不僅實現國富的夢想,而且熵珩帝給整個國家軍隊換裝一新,隨時都可以作為一隻國之戰斧,掃國滅軍。
林夢還在西域烏孫王國王子殿下處做他的舞娘“纖濃”,遠在熵國的前手下紫苑玉兒還有林沫遙禮卻對她思之甚深。四人沒有一刻不在想她。特別是林沫和遙禮,雖然自己處境不妙,仍然在為這個主子奔波。因為他們懷疑這是熵珩的一場大陰謀。
這天林沫找了個機會對遙禮道:“皇帝真是個畜牲,居然叫我去守城門。”
遙禮道:“守城門算什麽,那處罰還是輕的呢。你知道我被派去幹什麽了嗎?”
林沫搖頭表示不解。
遙禮道:“他娘的,居然叫我去衝洗恭房。”
林夢大笑,然後兩人又抱頭大哭,隻是眼中隻有淚水,卻聽不到哭聲。
林沫獨自道:“主子啊,太後啊,你到底是死是活?林沫真是心都熬碎了。”
遙禮怒道:“太後當然還活著。隻要我遙禮一天不死,尋找太後的任務就一天都不能落下。”
林沫恢複冷靜,道:“紫苑的前手下對悄悄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但紫苑心裏也不確定。”
遙禮急問道:“是什麽?”
此時一隊衛兵巡邏過來,林沫裝作和遙禮一起執勤的樣子,和衛隊錯身而過。
林沫道:“此事遲些再說,現在不方便。記住了,明天這個時候。老地方,不見不散。”
第二天老時晨一到,一個衛兵帶著另一個胖嘟嘟的衛兵過來,一臉富貴像下滿是紮人的胡子。遙禮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原來是番邦王子赫連嗣。
三人找了個秘處坐下來商量,林沫道:“昨天我還是猜測。不確定紫苑的手下告訴她的是真是假。今天我可以告訴遙禮你了,得你師父赫連嗣所援,探知那下葬的太後是假的。”
“師父,怎麽回事?我怎麽沒有聽你說過啊。”
赫連嗣道:“此事我也是從一權貴手上探得的。而那個權貴,他有親戚是瑜妃的近人。至於是誰,請恕我賣個關子。據他的親戚所說,太後下葬之後,喪帳之內熵珩不但麵無傷悲,而且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遙禮急道:“師父,是什麽,你說呀。”
“皇帝說:朕來送一個宮女,還有君臣為她跪拜,縱死,也值了。”
“啊!”遙禮又是喜又是氣。這熵珩帝果然是在魚目混珠,弄了個假太後下葬。那真太後的處境就更讓人擔心了。
林沫也覺得事情雖然有了點眉目,但知道得越多反而比以前變得似乎更複雜。
當下三人商量後決議繼續尋找太後,絕不放棄。
這天下等,林沫正在當值,文熏借故靠近了他,把一團紙塞給他後匆匆去了。
林沫找了個機會番看,看完後本來準備燒掉的,但四下都沒有火種。隻得把紙條吃了,一臉是喜。
當紫苑和玉兒在洗衣房裏得林沫告訴,太後林夢仍然還活著,隻是不知道熵珩帝把她關到了什麽地方時。兩個丫頭失聲痛哭。林沫道:“小聲點。你們應該高興才是。至少主子還活著,要笑,要為主子祈禱。”
紫苑點點頭,道:“玉兒妹妹,我們不哭,我們堅強。主子吉人天相,一定會被我們大家找到的。我紫苑就算是累死餓死,在洗滌房過一輩子也要為主子祈福,直到看到主子的那一天。太後……唔,您在哪兒,紫苑好想您……”
林沫嚇了一跳,道:“不是說好不哭的麽?”
玉兒趕緊把她嘴給後住,洗衣服的髒水讓紫苑一陣惡心。紫苑揮開玉兒的手,轉哭為笑道:“哭完了,心裏痛快極了。哈,好久沒有主子的消息。今天聽到你們確信主子還活著的信息,紫苑總算是心裏有個底,林沫你也小心點,我就經常發現一些人鬼鬼祟祟偷聽,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探子。”
林沫道了一聲明白,立刻消失不見。
兩人又重新提了一桶髒衣服,紫苑道:“玉兒,衣服已經不多了。你休息一會,剩下的讓姐來。”
玉兒道:“姐,我都練出來了,你不讓我洗。我還不樂意呢。”
兩姐妹高興得過節一樣,管事的經過看到了,好奇道:“噫,你們倆今天轉性了?是不是有人傳你們去侍候皇上?我就知道你們這麽冰雪聰明的姑娘是遲早要離開這裏的。將來發達了,可別忘記了我啊。”
紫苑罵道:“去你的。我們姐妹兒在聊女兒家的話呢。要不要我們三姐妹一起啊?”
那太監臉上一紅,道:“我,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給我仔細點,別偷懶!”
玉兒笑著目送那洗衣房的太監頭頭,道:“這人不算太壞,至少不是一根筋。”
紫苑把一卷衣服拋到水池裏漂洗,道:“能在這宮裏當個一官半差的都是人精,他這是在燒冷灶呢。不過我情如果有機會,我一定還他。”
兩人因為長得美,又對人熱誠。所以管事太監沒有為難她們。而且知道她倆以前是侍候太後的,人說破船都有三斤釘,說不定哪天皇上一想起太後的好,要接她兩姐妹去敘舊,兩姐妹的命運隨時會變。說不定還能當個女官。多長了個心眼的情況下,在有人的時候表麵上對兩人東指西喝,暗地裏卻安排些輕鬆的事兒給兩人做。並不曾刻意為難。
熵國強盛一時,西域烏孫王國也感受到了空前的壓力。這天,國王把須彌王子招去,和眾大臣商量道:“最近我耳邊經常聽到一些聲音,連著守將來報,熵國大舉虎狼之軍駐守邊關。其數量遠遠超出守關的需要。”
須彌吃了一驚,這父王的意思不言而喻。因為熵國強大的消息早就已經不是新聞了,隻是父王此時才提出,時機上耐人尋味。
思考了一下,踹摸到了國王的心意,立即道:“父王,熵國是中原大國,國勢強盛,文明先進。又有無數能人異士,像我宮中的纖濃就是熵國的。她可是個寶啊。由此可見,熵國不但地大物博,國力強盛。而且君明臣強,把整個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的力量已經輻射到了所有周邊小國,據兒臣得到的消息,已經有十幾個小國連袂上書,表示要向熵國稱臣呢。”
老國王臉上一陣痛苦的扭曲,急道:“今天找你們來,就是商量此事的。你們看,對熵國到底是朝不朝?怎麽朝?由誰去朝?大家有話盡管出聲,不要拘束。”
須彌一聽有戲,等一般老臣發表看法後,也附議道:“兒臣也景仰熵國的文化。很想去看看他們那裏的風土人情到底與我西域烏孫王國有什麽不同。我的老師中有一人是熵國的,他教會了我說熵國話。我的舞者中也有一人是熵國的,她教會了我熵國的舞蹈。這兩人都受我重用,至於纖濃,我想在坐的各位大臣們和我一樣熟悉和欣賞吧?她既然是熵國人,而熵國又要求我們進貢。那我們就把她扮成西域烏孫王國人送到熵國去。大家看怎麽樣?”
國王驚奇道:“王兒,你不是很喜歡她的麽。怎麽肯舍得割愛啊?”
須彌哈哈一笑,道:“父王,兒是急父王之所急啊。為了我西域烏孫王國,須彌就算是送上性命,又有什麽不可呢?”
底下一班老臣全都會意,須彌是在眾人麵前造勢。因為眼見老國王就要不行了,而其他王子們都想爭王位。須彌更是心急如焚,因此才舍得棄車保帥。此之謂失之桑榆,得之東榆。實在是高明之極的招數。
老國王眉頭一展,又擔心道:“隻不過,不知道纖濃會不會答應呢?”
對這一點,須彌王子更有信心,伸手靠在肩頭行禮道:“父王,兒臣最擔心的就是這點。但請相信兒臣有能力說服纖濃。畢竟我有恩於她,又對她百般寵信。從來都沒有駁過她的麵子。相信隻要兒誠心相求,一定會玉成此事的。”
國王大喜,讚道:“我的好王兒,真難為你了。”
百官也紛紛誇獎,須彌心裏一喜,暗道:“不用說服纖濃,她的心,早就飛到熵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