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攤牌
忙了一整天沈鳶總算把彩排的事搞定了，當最後一個參加者的彩排完畢，沈鳶在名單上把最後一個名字勾畫掉，頓時感到一陣身心輕鬆，真想就地癱倒在地上。
“走吧，去吃飯。”謝淵凡走到了沈鳶的跟前，沈鳶看了看，發現閆其維已經自己先離開了。在場的人陸陸續續往外走了出去，隻有霍啟還在會場裏檢查著各個場地。
“呃……”沈鳶頓時覺得拋下霍啟有點不厚道，“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去吃頓飯？”
謝淵凡當然知道沈鳶是什麽意思，看了一眼正在和一個員工說話的霍啟，心裏覺得一陣不舒服，但是他知道如果拒絕的話沈鳶必定不開心。所以謝淵凡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頭道：“好吧，為了慶祝一下你終於成功將交流會的事項全部都安排好了，就一起去吃頓飯吧。”
沈鳶立刻眉開眼笑，小跑著去找霍啟和他表達自己的意願。謝淵凡緊密地關注著那裏的一舉一動，看得出霍啟並不想摻和他們兩個的晚餐。隻見霍啟朝謝淵凡這裏看了一眼，對沈鳶笑著搖頭拒絕了，謝淵凡心中暗喜。但還沒有開心多久呢，他就看見沈鳶抓住了霍啟的手臂一臉可愛的樣子懇求著霍啟。霍啟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三個人一行走出了校園，再一次吸引了門衛的目光。沈鳶覺得比上次更加尷尬了，霍啟帶她出過幾次校園，謝淵凡也是，站在兩個人一起帶她出去，不知道門衛會怎麽想呢……
三個人走在路上，謝淵凡和霍啟分別走在沈鳶的左右兩側，一聲不吭。沈鳶本來想說點緩解氣氛的話，但是兩個人身上濃濃的敵對氣息讓人有點不敢開口，隻好也同樣默默地走著，直到了吃飯的地方。
餐館是由沈鳶決定的，她選了一家很平常的川菜館，這家是聽李熾推薦過的，因為桑潔挺喜歡吃辣，但是沈鳶一直沒有機會去嚐嚐，所以當謝淵凡問她想吃什麽的時候，她總算直知道該說什麽了。
三個人走進了川菜館，很快坐下來開始點菜。沈鳶殷勤地問兩個人想要吃些什麽，兩個人分別點了兩個菜，而沈鳶叫了三個自己想吃的菜，又點了幾瓶冰鎮的啤酒，然後坐等上菜。
氣氛還是一如既往的尷尬。沈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謝淵凡坐在她的旁邊，而霍啟坐在她的對麵。兩個人還是沉默無語，而沈鳶決定鼓起勇氣打破他們兩個之間的堅冰，不然這頓飯沈鳶覺得自己一定會吃得膈應死的。
啤酒先上來了，這正好就是一個契機。
沈鳶立刻拿起了一瓶然後舉了起來道：“我們這頓飯不就是為了慶祝順利把交流會的所有流程搞定嗎，來吧。”
謝淵凡和霍啟明白了沈鳶的意思，分別拿起了一瓶啤酒和沈鳶手中啤酒的瓶身相撞，而兩個人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沈鳶心裏鬆了口氣，看來這的確有用，打破了一點僵局，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道：“拜托能不能開心點啊，有這樣的成就多虧我們齊心協力嘛，為什麽要板著臉呢，搞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了。”
“哈哈，那是我不對了。”霍啟首先變態道，表情一下子就溫和了許多，“惹你不高興了。”說著他舉起了酒瓶微微向沈鳶示意了一下算是以示歉意。
謝淵凡見霍啟先擺正了態度，自然不甘示弱，一把攬過沈鳶道：“那麽今晚一定高高興興地慶祝，我保證絕對不掃你的興。”
兩個人雖然都一副開懷的樣子，但是之間還是沒有什麽交流，隻不過對沈鳶更好而已。沈鳶很想讓他們交流兩句，畢竟兩個人都在這次的交流會策劃和實行上給予了她這麽大的幫助，這兩個人所存在的交集是很明顯的，也是無法擺脫的。先是謝振，後有她沈鳶。
菜上得很快，不一會就擺滿了整張桌子。川菜特有的繽紛色彩讓沈鳶看了不禁垂涎三尺，想要大快朵頤一番。
“沈鳶，叫那麽多你吃的下嗎……”霍啟看著這滿桌子的菜肴忍不住說道。
“哈哈，你可別小瞧我了，我現在就連一整頭牛都吃的下呢。”沈鳶笑著說道，一邊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水煮魚放進了自己嘴裏，立刻被燙得呲牙咧嘴的。
“小心燙……”霍啟說遲了一步，立刻將沈鳶的那瓶啤酒給遞了過去，一臉又擔心又寵愛的樣子。謝淵凡看著霍啟這樣子，原本稍稍按捺下來的火氣一時間又竄了上來。他看著沈鳶連忙接過了冰鎮的啤酒猛灌了一大口，然後朝霍啟亮出一個微笑。
“霍啟。”謝淵凡淡淡地說道，“我們兩個一直因為一些事關係不太……和睦，也許是時候說清楚了。”
霍啟終於將目光轉向了謝淵凡，直視著謝淵凡的眼睛，毫不畏懼地說道：“我覺得我們之間一直都很清楚。”
沈鳶聽到兩個人突然交流，差點被啤酒給噎住，吃驚地看著先開口的謝淵凡。她不但沒有想到謝淵凡會先開口，也沒想到謝淵凡的話似乎有點示好的意味，要不然就是一種攤牌的趨勢。不管怎樣，沈鳶覺得這也許是個好的開始，緊張地看著兩個人，隻是霍啟的回答顯然不怎麽友善。
“也許在某些事上我們都很清楚了。”謝淵凡繼續說道，盡量讓自己的敵意顯得不要那麽明顯，而是保持著和善的態度和霍啟說話，“但是好像最近又有一些事貌似不明不白了。”
“我不這麽認為。”霍啟直接回答道。
沈鳶小口地啜著啤酒，小心地看著這兩個人在她心裏簡直是在打啞謎的對話。什麽清楚不清楚的，在沈鳶眼裏簡直是莫名其妙嘛。謝淵凡到底想要說什麽？難道是想和霍啟把謝振的事攤開來和霍啟說一說？
“你喜歡沈鳶。”謝淵凡下一句話讓沈鳶差點一頭栽倒在桌子上，她吃驚地放下了啤酒瓶，看著謝淵凡，想要警告他不要胡說八道，但謝淵凡看也不看自己。沈鳶隻好把目光移向了霍啟。
“霍啟，你別在意，謝淵凡他不是這個意思……”沈鳶連忙對霍啟說道，希望他不要誤會了。但是霍啟也沒有看她，隻是看著謝淵凡，臉上露出了讓沈鳶很是不解的笑容。
“沒錯，我是喜歡她。”霍啟靜靜地看著謝淵凡，波瀾不驚地說道，好像這件事沒有什麽大不了，而且也是眾所周知了的。
謝淵凡冷哼了一聲：“果然如此。”
“這有什麽不清楚的嗎？”霍啟道，無視對麵沈鳶目瞪口呆的樣子，“在我眼裏，這很清楚，就像謝振更喜歡我而不是你一樣清楚。”
“你的意思是，沈鳶更喜歡你而不是我咯？”謝淵凡的語氣裏已經有了一絲惡狠狠的味道，讓人感到害怕。
“喂喂，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了好嗎！”沈鳶生氣地說道，她完全誤解了兩個人的意思。沈鳶以為，這兩個人是因為向來不和睦卻找不到一個吵架的借口，故意拿她來說事。霍啟並不是真的喜歡她，而是想激怒謝淵凡罷了吧。而謝淵凡的想法更是奇怪，說出來的話已經不受控製，不過腦子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霍啟突然轉向了沈鳶，臉上沒有了笑容，反而替換上了一副很認真的表情，“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那麽聰明，難道感覺不到嗎？”
沈鳶瞪大了眼睛看著滿臉真誠的霍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她的確沒有看出來，一點感覺都沒有，一直以為霍啟隻是拿她當學妹一樣的幫助，什麽時候竟然喜歡上了自己呢！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
“你……你確定不是因為想氣謝淵凡故意這麽說的？”沈鳶下意識地問道，其實這麽出色的人喜歡上自己，沈鳶心裏還是有點美滋滋的，畢竟霍啟在星海和謝淵凡也是不分伯仲的呢。
“不是。”霍啟立刻說道，“我對你的感情很複雜，不隻是喜歡這麽簡單的。”
“夠了！”謝淵凡怒吼了一聲，攔在了沈鳶的麵前，阻撓了霍啟對著沈鳶的視線，“你難道忘了我還在這裏嗎！”
“你在這裏又怎樣？”霍啟好笑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追求愛的權利吧。我和你又不是什麽死黨朋友的，不用受什麽‘朋友妻不可欺’之類的條條框框的束縛吧。選擇誰完全就是沈鳶的事。”
“選擇誰？”謝淵凡好笑地說道，“你才和她認識多久，幫了她幾個忙，就敢和我比肩？”
“你和她認識了就很久了嗎？”霍啟反駁道，“比我多了半年而已，難道很多嗎？不用說你心裏也應該清楚你們兩個的感情有多脆弱了吧。”
“你在胡說些什麽呢。”謝淵凡眯起眼睛道，明顯是要發火了。他本來就不喜歡別人對他的生活說三道四，更何況這個人是自己的宿敵霍啟。多管閑事的人他從來就很厭憎。
“沈鳶和我說過，你們之間矛盾重重。”霍啟很是淡然地說道。
沈鳶本來正看著兩個人唇槍舌戰，而謝淵凡正處於爆發的邊緣，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沒想到矛頭突然指向了自己，她不禁感到一陣戰栗。沒錯，她是和霍啟傾訴了很多東西，拿他當一個貼心溫和的好學長，一個會支持自己的後援團來傾訴的，而且她也說了很多謝淵凡的好話呢，也說了自己會對這段感情很堅定，但看樣子霍啟是不準備把這部分說出來了。
出乎沈鳶意料的是，謝淵凡並沒有立刻質問沈鳶這是怎麽回事，反而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對霍啟說道：“那又怎樣，難道矛盾是不可化解的嗎？我們已經在為此努力了，而你，沒有任何機會。”
霍啟冷冷一笑道：“那我拭目以待了。”他說著站起了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沈鳶，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喂！”沈鳶站了起來想要去追霍啟，無奈她坐在裏麵，路被謝淵凡給擋住了，而謝淵凡並沒有想要讓開的意思。沈鳶無奈地看了謝淵凡一會兒，而謝淵凡無視了沈鳶激動的樣子，竟悠然自得地夾起了菜吃。
“坐下來吧，好多人看著呢。”謝淵凡慢悠悠地說道。
沈鳶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有很多人都盯著這一邊看。剛才這桌的聲音的確不低，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而十分戲劇化的爭吵更是讓周圍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現在大家都盯著站著的沈鳶，讓沈鳶十分尷尬，隻好老實地坐了下來，一肚子是氣地瞪著謝淵凡。
“你還敢瞪著我？”謝淵凡好笑地看了身邊的沈鳶一眼，“我還沒問你怎麽什麽都和那人說呢。”
沈鳶一聽就有點泄氣了，但是她還是嘴硬道：“但是這事兒是你先挑起來的啊。平白無故地提這種事幹什麽，難道你就不能好好吃頓飯嗎？”
“好好吃頓飯，我會。”謝淵凡自如地應答道，“但是和他，不行。難道我明知道他喜歡我女朋友，還能淡定地坐在他的對麵陪他吃飯？那我變什麽樣的人了。”
“誰說他喜歡我了，還不是你自己覺得的。”沈鳶沒好氣地說道。
“他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謝淵凡沉穩地回答道，“現在你也知道了，所以還是少和他接觸吧。”
“辦不到！”沈鳶道，“交流會還沒正式開始，而我又和他在同一個係，他是謝振手底下的得力助手，我要向他學習的還有很多，不然以後怎麽幫你？你說說不和他接觸可能嗎？”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謝淵凡微微一笑道，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完全沒有剛才麵對霍啟時的那副氣焰，隻是和沈鳶溫和地說話，讓沈鳶也不好意思對他再大聲了。“我娶了你以後可以就把你養在家裏，不需要你做我的助手了，那樣你就不用‘向他學習’了。”
“……這是不現實的。”沈鳶無奈地說道，聲音輕了一點，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謝振能接受我，不就是因為我能幫助你嗎。如果我不求上進的話，很可能就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啊。”
“看來你還是很想嫁給我的嘛。”謝淵凡笑道，一邊給沈鳶夾菜，“這些不用你操心，快點吃吧，菜都冷了，這頓飯可是專門為你慶祝的哦。走了那個掃興的人，你應該吃得更盡興才對。”
想想今天的成就還是挺大的，沈鳶情緒稍微好了一點，便決定暫時不再追究這件事，開始大快朵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