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了時候,就會出來
起身,她的頭便傳來沉重的疼痛。剛要下床,房門卻被打開了。
來人推開房門,手中端了一杯熱水,一身灰色的休閑裝,高大的身軀帶著健碩的力量,看到李梓文醒了之後,他微微點頭,
“醒了?”
來人讓李梓文鬆了口氣,她強扯出一抹笑容,“姐夫。”
“先別動,把藥喝了吧。”
章修祺將水放在床頭櫃上,深邃的眸子在她身上定格一秒便移開。
“謝謝。”
嘴上說著謝謝,手中卻沒有動作。她從小就怕喝藥,哪怕去打針輸液,都不喝這個東西。
“昨天晚上……”
章修祺隻剛剛開口,李梓文便已經搖頭打斷,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姐夫——不,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姐夫了。我已經,被李家趕出來了。”
她的喉間有些酸,她在李家呆了這麽多年,那些人對她沒有一點感情。
就連她的未婚夫,她喜歡的人,都不肯給她一點點的信任。
“為何?”
淡淡的兩個字,從章修祺的口中說出來,帶著一股清冷,如同這夏日的空調房。
李梓文隻顧搖頭,秀眉微斂,聲音中帶著悲戚,
“我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卻不知道他是誰。他們說我是生性放蕩,說李家不會再容忍我了。”
她用最平淡的語速描述出來,不讓自己的哭腔太明顯。
轉頭,望著窗外的陽光明媚,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為什麽要和這個男人說這些?他是堂姐的未婚夫,自然是向著堂姐這邊的。
“嗤!”
一聲嗤笑,從章修祺淡薄的口中溢出。
李梓文驚訝回眸,看到章修祺那張向來淡漠的臉上,顯露出那麽嘲諷的意味,他說,“那個宋捷,也是這麽認為的?”
她點頭。
章修祺開口,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回身,從桌子上抽出兩張紙巾來,扔在她的身邊,
“我不喜歡流淚的女人,擦幹你的淚。”
淚?
李梓文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上果然有淚,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打算怎麽辦?”他問。
李梓文咬了咬下唇,堅定的說道,“我不會白白蒙受冤枉的,我要去調查昨晚的事情,還自己一個清白。”
她相信,李冰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到時候她把證據擺在他們麵前,看他們還怎麽說。
“你,還有清白嗎?”
章修祺的話,向來一針見血。而且變化無常,沒有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麽。
比如現在,李梓文原以來章修祺會安慰她,卻沒想到,他用最簡潔的語言,指出了她的汙點。
是啊,她還有清白嗎?
證明了是被害的又怎樣,她連昨天晚上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看來我曾經是你姐夫的份上,給你兩條路。”章修祺冷冷勾唇,“第一,默不作聲,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不可能!”李梓文更是斬釘截鐵。
就這麽失了清白,怎麽可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第二,找到昨天晚上那個男人,讓他娶了你。這樣,你便是以清白之身,嫁給了他。”
章修祺指出第二條路的時候,李梓文眸中的神色頓時暗淡下去,她失望地搖頭,那一雙如同水一樣的眸中,此刻充滿了失望。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更何況,找到了那個男人,他想娶,她也不一定想嫁。她想嫁,人家也不一定想娶。
“哦,是嗎?”章修祺挑了挑粗黑的眉,深邃的雙眸微眯,“也許,他到了時候,就會出來。”
她疑惑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十分鍾,離開我這裏。”章修祺淡漠轉身,冷冷開口,“我還有事,留外人在家不方便。”
望著章修祺冷漠的背影,李梓文倏而覺得,姐夫,並不像是表麵上那麽壞。
好歹,他將她撿了回來,並沒有將她丟在大街上,任雨澆灌。
拖著又沉又重的身軀離開這座雅致的小別墅,李梓文每走一步,都覺得天旋地轉,她現在無處可去。
抬頭,望著湛藍且刺眼的天空。
天大地大,她竟然沒有容身之處了。眼睛,又有濕潤的感覺,她倔強的將眼淚逼回去。
既然他們舍棄她,那好,她也不會有半分留戀。
邁著腳步在,她往前走。即使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但是在麽有遇到拐彎之前,她隻有向前這一條路。
身後,別墅二樓的書房。
一雙深邃的眼睛,如同獵豹找到獵物一樣,將目光定格在李梓文瘦弱的身軀之上。
手中,紅色的紅葡萄酒,在陽光下如同一隻碩大的紅寶石,高貴奢華,剔透的杯壁被章修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就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
深邃的眸子,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逐漸露出一絲淡漠的笑容,“就你了。”
他說。
李梓文,是隨著母親嫁進的李家。隻不過幾年前,繼父就出車禍身亡了。
孤兒寡母的,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守住繼父的家業。眼睜睜的看著繼父的家業被他的哥哥奪走。
李梓文和母親,一夜之間從主人,變成了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仆人。
後來,母親也因為受不了繼父大哥的氣,再一次被他們言辭羞辱中氣絕身亡。李梓文,獨自一人又被他們淩辱了這幾年。
現在,他們終於露出了野獸的獠牙,要將李梓文徹底趕出李家。
這一天李梓文早就已經料到了,可是沒想到,會是以失去未婚夫和清白之身作為前奏和代價。
一路走到豐澤園,李梓文回憶著自己這幾年的種種。
豐澤園的公寓,是繼父早就立好的遺囑中,留給李梓文的一處房產,繼父雖然是繼父,卻是對李梓文最好的人。
她沒有親生父親,繼父對她很好,她早就將繼父當做了親生父親。
豐澤園這裏,本是繼父留給李梓文開中型寵物樂園的。後來這裏修了高檔小區,李梓文在這裏的地皮,一下子就換了三座房產,價值上千萬。
這三處房產,伯父一直想占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