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逢

  李梓文不可思議地愣在了原地，“言言，你姓什麽、”


  “媽媽，我姓章啊。”言言穿上媽媽的衣服特別開心，一直念叨著有媽媽的味道，黏在李梓文的身上不肯下去。


  章？章修祺的章?不會真的這麽巧吧。


  “你爸爸叫章修祺？”李梓文提及那個名字，心裏還是有一道坎。


  “對啊。”言言走回去拿了酸奶，又開始喝起來了。


  這麽說，等下章修祺會來接言言？


  李梓文覺得有點接受不了這麽大的信息，她現在並不想看到章修祺。她看著坐在電視機前的小身影。言言，這就是我的言言，已經長得這麽大了。抹幹淨臉的言言，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咕嚕轉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一看就是惹人愛的小孩子。


  小孩子總是累得快，這麽一會功夫，言言就趴在李梓文的大腿上睡覺了，睡覺前還抱著李梓文的手，煞有其事地說“這樣一起床就可以看到媽媽了。”李梓文覺得心裏一酸，自己總歸是虧欠了這個孩子，她摸著言言的頭，給他講了一個睡前故事。


  李梓文在國外的時候，每當看到別人牽著小孩子出去玩，就會想念言言。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自己心裏總歸是惦念著的。但是對於章修祺，隨著時間的變遷，她已經慢慢忘記了對章修祺的感覺，反而是覺得這段感情很扭曲、很難以接受。


  門鈴響，應該是章修祺來了。


  李梓文把言言放在沙發上，起身去開門。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熟悉的氣場。雙眸裏是意外和驚喜，就這麽看著自己。


  章修祺完全不知道收留言言的人就是李梓文，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覺得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心裏那份情愫在複蘇，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高速運轉著。


  “你回來了。”語氣裏是掩不住的開心。


  “對啊。”李梓文並不想有太多的交流，轉身去沙發抱言言。


  章修祺大步一邁，抱住了李梓文。“不要走了好不好。”


  李梓文覺得被擁得緊緊的，有點喘不過氣來，一把推開了章修祺。“章先生自重，我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回來的，不是因為其他。”


  一句話，斷了他的期待。


  章修祺覺得不管怎樣，現在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走上去拽住李梓文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留在我身邊吧。”


  留在你身邊，繼續當著替身嗎？這麽些年了，你還是這樣子嗎？


  李梓文冷漠開口，“我沒有興趣。”她甩開章修祺的手，“不是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安排過生活的，還有麻煩照顧好言言。”然後將熟睡的言言遞給了章修祺。


  章修祺看著李梓文，不禁啞言。李梓文有種和以前不一樣的感覺，像極了站在雲端的女王，身上依舊是溫柔的氣場，卻多了幾分堅韌，讓人移不開視線。


  看起來，李梓文還是很排斥自己，章修祺隻能選擇先回去。一路上，他就抑製不住自己的笑，眉眼彎彎的，像極了夜空中的彎月。他的獵物，終於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而李梓文不這麽想，她覺得自己還是離章修祺越遠越好。


  李梓文是提前回國的，還沒到報道時間，因為她想給自己多點時間休息。就是她睡的正香的時候，門鈴一直在響，還大有一副你不開我絕對不走的氣勢。


  李梓文不情願地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言言。


  “媽媽，言言過來找你玩。”然後一個熊抱就抱住了李梓文的腿。


  李梓文有點意外，“言言，你自己過來的嗎？”她拉著言言走到客廳坐。


  “不是，是爸爸送我過來的。”言言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但是眼睛裏分明是偷笑。想到能和媽媽在一起，心裏開心得不得了。


  章修祺想幹什麽？

  李梓文拿起手機，章修祺發來短信，“公司有事，麻煩你照顧下言言。”


  好吧，既然這樣，今天就帶著言言玩好了。


  “言言，你想去哪？”李梓文看著乖巧坐著的言言，笑著開口。


  “媽媽去哪，言言就去哪。”言言抱著李梓文的手臂，就不撒手了。生怕一個鬆手，媽媽就不見了。


  “這樣啊，媽媽帶你去水族館和遊樂園好嗎。”李梓文雖然不了解言言，但是覺得孩子都會喜歡遊樂園，而且章修祺的性子是不會帶言言去這些場合的。


  “好啊好啊，媽媽萬歲。”言言在沙發上蹦跳起來，激動得手舞足蹈。


  李梓文的公寓在市中心，離遊樂場所並不是很遠，再加上今天天氣格外的晴朗，所以她就拉著言言的小手，兩個人一路哼著歌走過去。


  言言特別喜歡海洋生物，幾乎每一種魚他都認得出來，帶著小孩子的奶聲奶氣，講的吸引了一群小孩子的膜拜跟隨。言言的性子活潑可愛，完全沒有章修祺的淡漠的影子，看著小孩子圍過來問他，也是耐心地解釋。時不時用眼神瞄一下坐在旁邊的李梓文，生怕她擠寄丟了。


  李梓文帶著言言去看海豚表演，兩個人都在驚歎著那頭小海豚的乖巧聽話。小海豚在空中旋轉跳躍，圈起來的水波不小心灑在了言言的身上，他全然不在意，而是驚呼著鼓掌。


  李梓文看著鯨魚想起來，自己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有一隻世界上最孤獨的鯨魚，叫她叫Alice，在其他鯨魚眼裏，Alice就像是個啞巴。她這麽多年來沒有一個親屬或朋友，唱歌的時候沒有人聽見,難過的時候也沒有人理睬。因為這隻孤獨鯨的頻率有52赫茲，而正常鯨的頻率隻有15-25赫茲，她的頻率一直是與眾不同的。


  散場的時候，李梓文就給言言講了這隻鯨魚的故事。言言聽完，沉默了一會說“媽媽，我覺得Alice是世界上最勇敢的鯨魚。”他的眼睛裏散發著光芒“就算找不到同伴，Alice也一直一個人前進著，從來都沒有放棄，他很勇敢對吧。”


  李梓文有點詫異，大家都覺得Alice很孤獨，而言言卻能看到她的勇敢。


  對啊，即使孑然一身，在大海中獨自遊動，唱著無人懂得的歌，畢生都在呼喚著自己的另一半，卻始終沒有回應。也沒有放棄，在寬闊的大海上不斷地遊蕩，這何嚐不是一種勇敢。


  “對啊，那言言以後也要做一個跟Alice一樣勇敢的人好不好。”李梓文蹲下來摸摸言言的頭，她以自己的兒子為傲。


  “好，言言還要像媽媽一樣溫柔、討人喜歡。”眼睛眨呀眨，透亮的眼睛像極了小溪。


  這小孩說起甜言蜜語來，真是無法拒絕啊。


  “走，媽媽帶你去遊樂園。”李梓文拉著言言的手，去征服下一個地點。


  遊樂園裏，依舊是人來人往。言言睜大眼睛，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自從李梓文離開了之後，章修祺隻會偶爾對著兒子笑笑，因為言言的眉眼像極了李梓文，他有時候會看著言言發呆，想念著李梓文。他幾乎不管著言言，隨著他玩。不想上幼兒園，就請了老師來家裏教，平時就讓保姆帶著。


  他幾乎不帶言言出來，更別說這種遊樂園。上次言言離家出走，也是因為覺得家裏太悶了，就跑出去玩，章修祺是在回家之後才知道的。


  李梓文帶著言言坐過山車、坐旋轉木馬，把遊樂園裏的東西都玩了一遍。言言覺得特別的過癮，一直執著於過山車，下來之後又去排隊。一直坐到李梓文覺得頭暈了，他才放棄。


  李梓文領著言言去餐廳吃飯，別的小孩子都是吵著要各種冰淇淋、糖果。看著自己兒子乖乖坐在自己身邊等自己點菜，活像一個小大人，她就覺得自己兒子真可愛。


  “平時爸爸會帶著你出來吃東西還有玩嗎？”李梓文看著在和牛排抗爭的言言，把自己的牛排切好了，遞給了言言。


  “爸爸從來不讓我在外麵吃東西，也不帶我出來。”語氣裏並沒有委屈和不滿，而是笑笑地看著李梓文。


  這倒是挺像章修祺的性子，看著言言，李梓文覺得自己格外的內疚。


  等他們吃完飯，夜色都晚了。


  李梓文帶著言言看星星，晚風吹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的涼爽。


  章修祺打來電話，說要接言言回家。於是，兩個身影拿著冰糖葫蘆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等著，路燈隨意地打出好看的影子。


  章修祺看著這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禁失笑。“上車。”不容反駁的開口。


  李梓文默默地上了後車座，卻被言言趕下來了。“媽媽，你到前麵去，言言要睡覺。”


  噗呲，李梓文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尷尬，隻能聽從言言的安排，坐在副駕駛上。


  章修祺透過鏡子看到了言言給自己的會心眼神，好像在說“快感謝我給你創造的機會。”


  李梓文現在心裏就盼望著快點到家，她看著窗外，感慨章修祺今天的車開的真慢。她扭頭一看，不一會兒功夫，言言已經睡過去了。


  章修祺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拉住準備下車的李梓文。吻了上去，吞噬著她的香甜，帶著無法控製的想念，李梓文措不及防的瞬間已經讓他攻城掠地。


  李梓文猛地一推，“章修祺，你知道你在幹嘛嗎？”憤怒的語氣卻壓低了聲音。


  章修祺舔了一下嘴唇，似是很滿足她的味道。“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所以麵對自己的時候會慌亂、不想和自己接觸。


  李梓文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自作多情，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她打開車門，不再理會章修祺。真是一個瘋子。


  章修祺在車裏喃喃自語，邪魅一笑，“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