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初露線索
哐鐺一聲，書桌上的文件都被張修祺掃到了地上。
“沒查到沒查到！她那麽大的一個人，怎麽會查不到！你們一群廢物！繼續給我查！城市裏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手機被張修祺狠狠地丟在了桌子上，他起身，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來回地在書房裏繞圈，靜不下心來，拿起手機，再度去安排人，李梓文，你到底，在哪裏啊……
正在張修祺忙得手忙腳亂時，門又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你走開！走開！不要你抱我，我要去找爸爸！走開！”是言言。
張修祺揉了揉疲憊的眉頭，沒有出去。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去麵對言言，沒想好怎麽給他解釋。
“你走開！我要找爸爸！爸爸！”言言還在外麵喊著，清脆的聲音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有了一絲沙啞，可張修祺還是坐著，一動不動。
“小少爺，你先和我離開好不好？你……”管家苦口婆心地小心勸說著，生怕再刺激到言言。
“他在幹什麽！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媽媽走了他不去追回來！”麵對小孩子一連串的問題，管家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個…少爺…少爺正在忙著你媽媽的事情呢！”“不！你騙人！肯定是他把媽媽又氣走了！，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言言手腳並用地撲通著，想要掙開管家的懷抱。
可苦了老管家一會兒遭受拳，一會兒又遭受一腳。還不敢太用力氣，生怕對言言造成傷害。
言言還小，手腳沒怎麽有力氣，可他現在畢竟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絕望起來那個力氣也不容忽視。
“放開我！張修祺！你出來！你出來啊！”眼看著掙不開管家的懷抱，言言扯著嗓子，向著書房喊著。
張修祺本來被言言吵得頭疼，可現在一聽到言言開始連名帶姓地喊他，心下不禁有些慌亂。
他知道，言言脾氣很好，因為自幼沒有母親，有些小小的自卑，雖然他一直表現的很陽光乖巧。但，知子莫若父，他每當看到別人在媽媽身邊時流落出來的小失落總能被張修祺看到。
因為有些自卑，他很少大聲哭嚎，一直彬彬有禮，很小心地珍惜著別人對他的愛。雖然張修祺一直很想讓自己兒子活得肆意一點，不要害怕沒有人會愛你，可一直沒有成功。
可沒有想到，現在兒子放開了，這般沒有禮貌地連名帶姓的喊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自己。
張修祺苦笑一聲，起身，打開了門。
言言正打算再次開口，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張”字被堵在嗓子中，讓他不禁咳嗽起來，小小的臉因為咳嗽而變得通紅，加上淚汪汪的紅腫的眼睛，張修祺看得一陣心疼。
彎下身從管家懷裏抱起言言，一手拍著言言的背，一邊示意著管家去接點水，好不容易，言言停了下來，淚眼巴巴地看著張修祺。
“爸爸，你去把媽媽接來，言言要和媽媽一起住，好不好？”最後三個字問的小心翼翼，聽得張修祺心中一酸，趕忙把臉扭到一邊。
言言卻誤以為張修祺這個樣子是不願意，著急地揪住張修祺的衣服。“言言，等一等好不好，過幾天爸爸就把媽媽接回來。”壓住心中翻湧地苦澀，張修祺對著言言說了一個不算謊言的謊言，畢竟，他現在連李梓文在哪裏都不清楚，是生是死……
“那爸爸給媽媽打個電話，言言要和媽媽說話！”遺傳了張修祺和李梓文優點的言言也不是傻瓜，小腦瓜機靈著呢，可沒有那麽輕易被騙。
張修祺被他的要求難住了，沉默著，沒想好該如何圓過去自己的謊。眼睛低垂，不敢正視言言希冀的眼神。
慢慢的，言言眼睛裏的期待化為烏有。
“爸爸。”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畢竟還小，掩飾不住自己的感情：“你告訴我媽媽在哪裏，我要去找她。”“言言別鬧！”少有的，張修祺對言言有了些嚴肅。
可言言根本就不吃那一套！張修祺可能永遠也不會懂言言的心情。他一直很羨慕別的小孩，即使他們一直抱怨有媽媽都不能看電視等等。他羨慕他們，每一次他們抱怨自己媽媽叫他們幹了什麽，他都會偷偷的記下來，假裝這是他的媽媽也要求他幹的。起初不會寫字，他就畫畫，一張又一張。
好不容易，像是從沒敢奢望的驚喜，媽媽回來了。茫茫人海中，他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心裏就篤定，她是他的媽媽。
果不其然，她對他很溫柔，陪他玩遊戲，陪他吃飯，哄他睡覺。每一次睡醒，他都會擔心這是不是一個夢，直到每天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他的慌亂才平定下來。
可是，好不容易他習慣了這個驚醒，卻被告知媽媽走了。比美夢破碎更加痛苦，仿佛一下從山頂跌至穀底，他心裏很慌，所以拋棄了這些年學的所有東西，打著管家爺爺，直呼爸爸的名字。
看著言言呆住了，不在說話，張修祺輕歎了一口氣，給管家使了個顏色，管家趕忙把水放下，接過言言。
張修祺工作很忙，抽不出時間時都是管家在照顧言言，管家一直把言言當作自己的親孫子樣對待著，現在看著他呆滯的樣子，也忍不住心疼。
“言言，跟爺爺下去看電視好不好？”言言抬頭，看了好一陣才認出這是管家爺爺，委屈地環住對方的脖子，不說話，他不說話，管家也不敢輕易離開。
就在管家尷尬的時候，言言開口了：“爸爸，媽媽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又走了？她是不是不喜歡言言？她是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奶聲奶氣的話聽得在場的男人都忍不住酸了眼角。
張修祺聽著那句“永遠都不回來”心裏慌亂起來，她怎麽會永遠不回來，看著張修祺沒有回答自己，言言閉上眼睛，將臉貼在在管家的脖子上。
“管家爺爺，我們下去吧，言言好累，言言想睡覺。”感受著脖子上突然的兩滴濕熱，管家也忍不住有些哽咽了。
離開的時候忘記了關門，不過也無所謂，沒有人會再上來打擾張修祺。
張修祺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兒子的話像是一把銳劍，狠狠地插入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原來自己竟然這樣沒有用！妻子下落不明，連兒子也安慰不好，張修祺低下頭，任由奪眶而出的淚水滴在自己已經兩天沒換的西裝上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
沒有頹廢太久，很快張修祺就重新振作起精神。他去洗手間洗了洗臉，去去疲憊與悲傷，重新拿起地圖，排查李梓文可能被綁架的地方。
畢竟，現在唯一的支撐就是他了，李梓文還等著自己去相救，兒子還小還要依靠自己。
可是——沒有！沒有！
一個個鮮紅的叉叉像是刺激神經的尖針。將最後一個地方排除後，張修祺徹底癱軟在椅子上了。
怎麽辦，每一個地方邏輯都對不上！對方一定特別熟悉每一個地方，躲過了所有的攝像以及他安排在李梓文身邊的保鏢。現在，肯定有什麽地方是他還不知道的，要不然，就是……
“媽媽是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兒子的小聲詢問又響在他的耳際，張修祺忍不住伸出手捶打自己的腦袋，不可能！不可能！李梓文那個女人還沒和我複婚，她怎麽可能不回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張修祺立馬撲過去：“是不是有什麽消息了！”對方信號不太好，張修祺壓抑住想把他揪到自己麵前的衝動，耐心等候著。
過了一會兒：“張修祺？張修祺？能聽到了嗎？”“能！說！”張修祺此時全身都哆嗦著，根本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張修祺，我們這兒有一個黑市人販子提供消息，說他知道張夫人的下落。”黑市！人販子！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地砸在張修祺身上，他不敢想象，和這些字眼牽扯上關係的李梓文受了多大的苦，忍住心疼，張修祺咳嗽一聲，以免聲音泄漏自己的情緒。
“喂，張修祺。”人販子的聲音有些抖，他本來不想摻和在這件事裏的，一個不小心，這幾年小心經營的家產都沒了。
怪就怪在自己的愛喝酒的毛病！昨兒個和自己的那幫兄弟喝酒，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本來他還懷有一絲僥幸的心理，可誰知道，自己一覺醒來，身邊就多了好幾個人。
“嗯。”張修祺的聲音冰冷，聽得人販子打了個哆嗦。
“張……張修祺，是這樣的，前兒個，當地的成哥給我打電話，說綁架了一個女的，讓……讓我賣……”說到這，人販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緊盯著自己的大漢，內心苦笑一聲，算老子倒黴！
想著，覺得還是托盤全出的好，還有可能留點活路：“小的不知道是張夫人啊，就到成哥訂的廢棄的工廠看了一眼。您當年大婚，小的有幸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就是張夫人，小的膽子小，腦子也不靈活，嚇得就走了，沒接這筆生意……”說完，人販子就閉上了眼，等待自己死訊的宣布，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靜。
這邊平靜了激動的張修祺哪有心思考慮人販子擔心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李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