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爭分奪秒

  推搡間,李梓文被粗魯的擠到了船上。此刻的她,感覺頭暈無力,心慌的厲害,身體更是不由控製的滑坐到了甲板上。想起之前被強迫注射下的不知道是什麽的藥物,她的不安加劇。


  她望著自己麵前這個長相凶惡,膚皮黝黑,年近四十的男人,艱難的開口:“這位大叔,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我會讓我老公給你們雙倍的價格,你能不能行行好放了我……”


  男人顯然是一個久經這種事情的人,對於她的哀求並不理會。隻是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樣開口說:“幹我們這一行的是貪錢,但更注重信譽,要不然生意怎麽能做長久?”


  對於李梓文的遭遇他也不去細問,仿佛見怪不怪一般,反道是勸她:“我要是你,就會省點力氣。因為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你如果有什麽逃跑的念頭,不如等到了那裏再實施。因為說實話,以你現在的體力想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的女人,相反,即使處在這樣不利的環境下,你的眼晴也充滿了生機。我想你肯定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再支撐著你。如果你不想死在這片海域,現在最好乖乖休息節省體力。等到了地方,把你交給了接頭人,你想怎麽逃跟我都沒有什麽關係。”


  他看著李梓文漸漸慘白的臉,又哼了一聲道:“實話不怕告訴你,我幹這一行已經有些年頭了。到目前為止凡是我接手的活,還沒有一次失手的,所以你就不用白費力氣的打算說動我了。”


  李梓文聽到這裏,原本有些絕望的眼睛裏又多了一份鄙夷。


  男人見了不怒反話,冷笑一聲道:“你也不用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看過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恨就恨那個把你賣了的人,而且有句老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如果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可憐,那就該想想是什麽原因讓自己變得這麽可憐,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天災人禍。”


  經過剛才的談話,李梓文大概了解到,眼前這個人是一個倒賣兒童婦女有著“職業操守”且冷血無情的男人。


  顯然他隻是把這個當成他工作的一部分,什麽人性同情心什麽的對他來講全部行不通不說,恐怕法律製裁什麽的他也不怕。


  人家不是說了嗎?幹這行已經有些年頭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李梓文還是想勉力一試。她想,是人總會有弱點,每個人的內心深處,總會有柔軟的一麵。而眼前這個人呢?

  “我看大叔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吧,應該早就結婚了,那你的老婆孩子他們知道你現在做的這件事嗎?”


  原本,她隻是想利用家人這個親情牌來打入對方內心的防線。但是提到家人,她想起了自己軟萌可愛的兒子言言,以及她兒子的爸爸張修褀。


  望著漸行漸遠的海麵,她內心的絕望加劇。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十惡不赦的討厭,說出的話又臭又硬又難聽。卻是有一句說的沒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可憐,但不得不說,自己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絕大部分原因和自己本身有關。


  如果她早一點原諒張修褀,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那麽多的誤會。他們之間肯定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走到這一步,那麽她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落到今天這一步。


  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這世界沒有那麽多如果,也沒有後悔藥。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男人也沉默的不再說話,目光冷靜的望著遠方。


  隨著時鍾一分一秒的偏移,李梓文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流失,她的意識甚至都開始有些模糊了,這一刻她的心忽然有了恐懼。


  而此刻她口中心心念念的張修褀呢?他正帶著一夥人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那個碼頭。


  車子剛開到碼頭,甚至都沒有停好,他就打開車門衝進了裏麵。


  三四幾個碼頭人販子正團團坐在一起吹著海風狂野吃著大魚大肉喝著酒,大聲的嚷嚷著打著牌。氛圍烏煙瘴氣像個賭場那裏還是個正經的碼頭,他們剛談成了一筆生意犒勞一下自己。


  “來,這次能賺這麽多全仗著刀疤秦,我們大夥敬秦爺一杯!”


  正對著門的是一個臉上有道疤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刀疤秦。


  “哎!快別這麽說,全都是兄弟們一起努力!兄弟們隻管跟著我好好幹,隻要我有肉吃就絕不會讓兄弟們喝湯!”


  刀疤男口裏一邊說著謙讓的話,臉上卻是露出了小人得誌的表情。


  張修褀就在這時帶著一夥人衝圍了上來,雙方對視,均未開口。但經過打量,都得出對方不是善茬的結論。


  而刀疤刀一夥人麵麵相視,竟然沒有一個人出頭說話的。


  看到這個尷尬的場景,剛被一夥人恭維的刀疤男不得不裝老大衝在最前麵:“你們什麽人?沒看到這裏人主了,閑雜人等不要出現在這裏!”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幾個兄弟,掩不住得意的同時,也是讓他們學著點。不過一點小事就嚇傻了,慫不慫啊。


  誰知道他話剛一說完,從門外又陸續來了四五個人,加上張修褀身邊的四個人,好家夥場麵有些壯觀啊!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是他們。連好漢都知道不吃眼前虧,何況他們這夥壞人呢!該慫就得慫啊!


  刀疤男這樣安慰自己,重又麵對張修褀時,臉上已經堆上了諂媚的笑容道:“兄弟,你是哪個道上混的?搞這麽大的陣勢。”


  誰知道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張修褀朝身後揮了下手,冷冷的說了一個字:“打!”


  在刀疤男那夥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的情況下,就被衝過來的幾個男衣人大漢捺倒在地,劈裏啪啦的揍了一頓。


  而張修褀則帶著另外幾個人,從上到下裏裏外外的搜了個遍,就是不見李梓文的蹤影。


  這讓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


  而刀疤男被打的實在憋屈,幹他們這行被人尋仇並不奇怪,但像今天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被揍就有些過份了。


  而再看張修褀,一身煙灰色西裝,裏麵還穿了件白色的襯衫,長相也是英俊斯文的不像話,怎麽看都像是一副白領精英的模樣,實在不像是道上混的。


  眼看著張修褀帶著其餘幾個人過來,他忙問。


  張修褀仍然沒有說話,隻是低頭點了一根煙,明明很隨意的動作,他卻做的氣勢非凡。


  他抬起頭,黑曜石一樣的眼神,目光沉沉的看著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他原本無害的臉龐此刻看上去有些駭人。


  “停!”張修褀說,臉色依然沒見好轉。


  這讓一向自詡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刀疤男心頭一緊,本能的感覺到自己惹了什麽不該惹的麻煩。而且就目前雙方人數比例來看,對方比他們的人頭幾乎多了一倍。經過剛才的交手,額,準確來講是對方單方麵的在施放技能,他們一直處於被壓製狀態。


  對方各個身手不凡,出手快狠準,招招直擊要害力無虛發。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打手出身。


  刀疤男頂著一張被揍的跟豬頭一樣腫,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小跑到張修褀麵前,點頭哈腰的樣子與剛才的不可一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兄弟~揍你也揍了,氣你也出了,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吧?”其實他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裏就隱約有些猜測。


  因為他最近手頭上也就那麽幾樁生意,其他的都是老主戶介紹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思來想去,也就那麽一樁是個生人。


  當時上家找上他的時候,他就有些猶豫。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拒絕了。但架不住人家出錢多啊!幹他們這行的,說白了不就是為了錢嗎?


  何況他最近手頭上確實有點緊。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為什麽這麽倒黴,前兩天賭錢輸了,結果就有了樁買賣送上門。


  他原本以為是他和老天爺心有靈犀,給他送財來的。沒想到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天不上會掉餡餅,原來是個大陷阱。於是他就咬牙接下了,隻是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麽快。


  “李梓文。”張修褀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刀疤男心想果然是為這事。


  倒也痛快:“是……是那個漂亮的女人嗎?!那女人今天一早就被送到港口了,按時間來看的話,那船應該已經開走了……”張修祺神色如剎羅般,讓刀疤男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內心顫抖不已。張修祺勾起一抹冷笑,揮了揮手他的手下連忙上去。刀疤男知道他自己完了!

  望著茫茫大海,想到不知被帶往何地的李梓文,張修褀的胸口隱隱作痛。他二話不說叫人想辦弄來一艘遊艇,朝著刀疤男提供的目的地追了過去。


  而另一邊甲板上的李梓文,望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原因,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意識消失前,她望了眼什麽也沒有的海麵,喃喃的說了三個字:“張修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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