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多年前的真相
至於同他一道來的韋老狗,已經被他毫不猶豫給拋棄了。
要說他不擔心韋老狗將他先前的謀劃泄露出去麽?吳德還真不怕,畢竟主家在衙門有人!
再說,韋老狗自己都不幹淨,還妄想攀扯他?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來鬧事的走了,圍觀的鄰居路人議論紛紛地散了。
鄭家的小院一時間空下來,隻剩下鄭家人以及薛嫿,哦還有鄭玉奴這隻鬼,以及被丟下的韋老狗。
鄭父趨近幾步,對薛嫿一躬到底,語氣充滿了感激:“趙公子,您對我們一家的大恩大德,我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若是有什麽能用得著我們鄭家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薛嫿將老人家扶起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不必如此,請我幫忙的人已經付了報酬了。”
鄭父心裏一動,目光期待地看著她,“您說的是?”
薛嫿:“不如我們到屋裏去說?”
“對對對,進屋進屋,看我,都老糊塗了。”鄭父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鄭家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坐下後,薛嫿看向鄭玉奴,“出來吧。”
看在鄭家人眼裏,就是她對著虛空說話,除了早已有心理準備的鄭父和鄭修瑾,其餘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出來?什麽出來?
下一瞬,鄭玉奴出現在幾人麵前。
羅氏驚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玉奴……”眼底藏著恐慌與心虛。
鄭父老淚縱橫,緊緊握住兒子的手,“我就說玉奴回來了,你還不信……”
鄭修瑾想說什麽,卻是哽咽難言,隻能不住點頭。眼睛緊緊盯著再次出現的妹妹,生怕她又突然不見了。
鄭飛白眼睛大睜,脫口而出:“姑姑……”
他記得以前姑姑對自己非常好,他那時對姑姑比對娘還要親近,他也最喜歡往她的院子裏跑。
可是後來姑姑突然就不見了,那時他哭了好久,隨著時間的過去,姑姑的麵容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模糊了,然而此時,看著麵前的人,他腦海裏關於姑姑的記憶又蘇醒了。
他可以確認,這就是以前對他疼愛非常的姑姑!
鄭父朝鄭玉奴走過去,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她,鄭玉奴卻是搖著頭後退一步,眼中有水光閃爍,“爹,女兒現在已是陰間之人,您莫要與我靠得太近了,否則會受到妨害的。”
這話,相當於明確告訴在場之人,她已經死了,現在是鬼。
羅氏失態地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看著鄭玉奴的眼神閃躲又驚恐。
鄭玉奴目光對準她,意味深長地道:“大嫂看起來很怕我。也是,我現在成了鬼,誰能不怕呢。”
邊說邊還飄到她麵前,直勾勾盯著她。
羅氏一個勁往鄭修瑾背後縮,尖叫著揮趕她:“啊你別過來!”
鄭修瑾看著妻子反應過度的樣子,不由得皺眉,雖然玉奴變成了鬼,但依然是他們的家人,他相信她是絕不會傷害他們的,而且玉奴現在看起來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一點也不可怕,所以妻子為何這般?
“淑娘,別怕,玉奴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他摟住妻子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羅氏被丈夫的體溫包裹,心裏安定了些,然而朝鄭玉奴看去時,卻見她嘴角一勾,笑容陰冷,那張原本精致秀麗的麵容竟變成了一張恐怖的鬼麵,她徹底崩潰了,尖聲叫道:“怎麽不會?她就是來找我報仇的!”
這話一出,屋子裏霎時詭異地安靜下來。
鄭父一拍桌子,厲聲喝問道:“羅氏,什麽報仇?你把話說清楚!”
先有傷害,才能說得上報仇,這羅氏,竟曾對玉奴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鄭玉奴飄到薛嫿身邊坐下,幽幽道:“爹,我來告訴你們吧。”
先前她隻是對父親說了玉珠的妙用,對於自己的經曆並未提及,主要是怕父親傷心,也怕他老人家受不住。
但喝下小仙給的靈液後,父親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所以,現在到了她揭露羅氏真麵目的時候了!
事情過了那麽多年,鄭玉奴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說起自己曾經曆過的那些事,聲音很是平靜,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然而正是因此,才愈發讓人心疼。
當聽到她複述鄧磊的話時,鄭家人都震驚了,俱都難以置信地看向羅氏。
尤其是鄭修瑾,簡直難以相信一直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還有這樣一麵。
他握住羅氏的肩膀,通紅著一雙眼睛逼問:“玉奴說的可是真的?!”
羅氏捂著臉失聲痛哭。
見狀,鄭家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鄭飛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像是不認識她一般,“娘,姑姑那麽好,你怎麽忍心……”
兒子心痛和失望的眼神,徹底刺激到了羅氏,她一把撲到鄭飛白懷裏,“飛白,娘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啊。要是讓你姑姑帶走鄭家大半家財,以後你可就落不到多少東西了。”
鄭飛白淒涼一笑,拂開她,“娘,你這不是為我好,你隻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他走到鄭玉奴麵前,噗通一聲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頭,磕完最後一個卻沒有起來,“姑姑,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太蒼白,然而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鄭玉奴歎了一聲,“飛白,起來,做錯事的不是你,姑姑從未怪過你。”
鄭飛白沒動。
鄭玉奴:“莫非你還等著姑姑來扶你?”
鄭飛白這才站了起來,人高馬大的一個健壯小夥,此時背卻彎成了一坨,臉上哭得稀裏嘩啦的。
他直接拿袖子擦了擦。
鄭玉奴看著他這樣,不禁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
她露出了追憶的神色:“姑姑還記得你玩得滿頭大汗,跑來找我讓我給你擦汗的樣子。那會兒你才四五歲,長得肉嘟嘟的,每次別人逗你問你最喜歡誰,你都會說最喜歡姑姑。”
鄭玉奴說著麵上不自覺流露出笑意。
鄭飛白卻聽得越發悲痛難以自抑了,眼淚也流得更凶了,像個孩子似的。
鄭父和鄭修瑾也是,都忍不住抹眼淚,隻是哭得沒有他這麽外放罷了。
薛嫿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濕了眼眶。
倒是羅氏,這會兒反倒安靜了下來,埋著頭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
鄭玉奴繼續剛才沒有講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