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動心了
盡管秦抒試圖克服,可是她最終還是發現自己根本忽視不了內心的那一股愈來愈強的不適感。她甚至想,沈淵,你之前幾次三番對我做出那些動作的時候,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可是剛想到這,她又驀地狠狠的把思緒掐斷。她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是在幹什麽?難道她還對他存著什麽綺麗的幻想還把自己當成那些傳奇愛情故事的女主角?原來不知不覺的時候,連心都要被沈淵那人悄然蠶食了嗎?
她看到沈淵大步向她走來,臉上的擔憂和緊張那麽明顯。秦抒寧願它不要這麽明顯。
情緒控製不住的鋪天蓋地襲來,她再一次在他麵前倒退一步,轉身,跑開。
“秦抒!”沈淵的嗓音趨於陰冷。秦抒不願去思索這陰冷來源於什麽,她強迫自己認為,這就是因為她打擾了他們的好事,所以沈淵生氣了,這是理所應當的。可是為什麽她這樣想的時候,心裏這麽難受呢。
“淵,你們……”房間裏,留下那個麵生的柔美女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秦抒跑下樓,感覺自己雖然一直往前跑,可是卻一直是漫無目的的,仿佛跑在一個沒有頂也沒有底的封閉的空間裏,不知疲累的跑著,但是看不到終點,也始終不敢回頭。
她義正辭嚴的告訴自己,這一次,真的真的要對沈淵敬而遠之了。
然而沈淵的腳步更快。就在秦抒剛剛決絕地下了決心的瞬間,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她看見的卻是沈淵憤怒的眼神。
“秦抒,原來你會做的事情隻有逃避嗎?”秦抒不敢猜測他如此鮮明的憤怒來自何處,她隻能像往常一樣做她的縮頭烏龜:“你放開我,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秦抒!”秦抒不抬頭也能猜到,男人的眸光一定都能冒火了。腰間的手臂如同鋼鐵一般,箍得她有些發痛,她連掙紮都做不到,如果他再不放開她,她就隻能任君宰割了。
“沈淵,放開我吧。”秦抒說出來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疲憊無力,像是被風刀霜刃摧殘過了一樣,讓別人聽著一定是極為疲軟失落的吧。
這似乎不是她能控製的,因為她真的不想這樣啊……
沈淵卻突然不說話了。他依然沒有鬆開她,隻是眸光在她試圖深埋的臉龐上逡巡,這個動作似乎維持了很久,久到秦抒不得不窘迫地躲開他灼灼的眼光。
這樣,真的太尷尬了……
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篤定,甚至秦抒能聽到這篤定中隱藏著的欣喜和滿足。這樣的語氣,比此前的步步緊逼更讓她忐忑不安“秦抒,別再躲著我了。”他的另一隻手為她拂去額前的碎發,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如同耳語,“你動心了。”
……
秦抒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感到這樣的不知所措。沈淵的話仿若驚雷,轟隆一聲,劈碎了她僅剩的偽裝。她在心裏極力自己跟自己辯解,可是她明白,如果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那她就是真的徹底栽了。
“不,我沒有……”她此刻已經不是往日那個泰山崩於前而形不動麋鹿交於睫而目不瞬的秦抒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沈淵隻需要四個字,她就被這四個字的溫度蠻橫地熔化,自己都沒辦法把自己完整地撈起來。
壞了……
“嘴硬。”沈淵手臂用力,秦抒被迫埋首在他胸膛,感受到他的下頜輕輕抵在她的頭頂,他說話的時候,能體會到震動:“來找我,有什麽事?”
秦抒在此刻平靜了下來。也許是不得不承認,也許是躲避已經失去了最大的效用,她掙也掙脫不開,逃離也逃離不了,索性孤注一擲。
“淵。”
秦抒聽到這個聲音,第三個人的聲音,甚至不用分辨也知道這是誰。
這是剛剛那間房裏,她電光石火之間沒能看得清五官的潘多拉小姐。她稱其為潘多拉,或許是那一眼之中的驚豔太過,就像宙斯和眾神製造出來的邪惡的潘多拉,擁有一切引人犯罪的特質。
女人的第六感讓秦抒猜到,這個人或許就是商雪茹嘴裏那個,可以替代她,把她“趕出別墅”的那個妹妹吧。事實也確實證明了,她對沈淵的影響,當是非同一般。
她一個勁的胡思亂想,沈淵沒有回頭看那個女人,隻是注視著秦抒的神情變化。見狀,他驀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