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龍錦恩惠
“師傅……”顧傾城呆呆的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愣愣的看著帝殤,秋水翦瞳裏麵全是委屈:“您為什麽,您為什麽要打我……”
帝殤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狠話,可是現在他居然這麽……這麽殘忍的給了她一巴掌,她不能接受,帝殤憑什麽要打她?!
“師傅,我是傾城啊……”這一刻的委屈,顧傾城再也沒有偽裝,任誰被捧得高高在上,一下子被摔下來,還摔的如此之慘,都是委屈的。
“我是您的傾城……”她對上帝殤冰冷的不近人情的眼睛,想要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牽著他的衣袖了,每當她有什麽請求的時候,隻要拉一拉師傅的衣袖,對他笑一笑,師傅就都會滿足她,就連顧花微……
可是現在怎麽了,師傅為什麽不理她?
帝殤躲開她的觸碰,不再看她一眼轉過身,對著掌教真人點了點頭,起身就要離開。
顧傾城震驚的看著帝殤的背影,再也沒有心思去看顧花微一眼,踉蹌的追上帝殤的腳步,撲在帝殤的後背上,哭的撕心裂肺。
“師傅,師傅,您別不要我,傾城哪裏做錯了,您教我我改,我改好不好……”鼻涕眼淚糊了帝殤的白衣服一後背,顧花微靜靜地收回了眼睛,餘光裏隻看見帝殤將顧傾城抱起來離開的背影。
顧花微心裏嘲諷一笑,無論帝殤裝的再怎麽無動於衷,不可否認的是,他還是在乎顧傾城的。
對於這樣的男人,最好遠離,因為他的三心二意害人害己。
讓帝殤這種人來對付顧傾城,也是絕對不能指望。
“走吧。”顧花微對莫子原一笑,“師兄,你要送我回去梳洗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才能去莫邪峰呢。”
莫子原將渾身髒兮兮的顧花微抱起來,對著金丹長老請示了一番,告別了掌教真人,這才禦劍帶著顧花微朝著玉竹峰而去。
一路上顧花微沉默不語,一雙眼睛貪婪的看著諸天萬界的美好風景,隻差一點她就再也看不到這麽美麗的風景了呢。
“別想了,”莫子原見她一張小臉崩的跟個小老頭似得,用手扯了扯她的腮幫子,“不管怎麽樣,一切都過去了。”
“師兄覺得這一切過去了?”顧花微偏頭看向言笑晏晏的莫子原,“可我卻覺得一切剛剛開始。”
“微微……”見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可是莫子原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擔憂:“你隻是一個小姑娘,不需要想那麽多,你的前途確實才剛剛開始,你很有天賦,師兄相信你。”
他是在隱晦的提醒她,她隻是一個人,而雲宗門是一個大宗,擁有成千上萬人,二者對上顯然她會吃虧,隻要她努力出人頭地遲早的事。
可是他不知道,出人頭地是她在去迷失之澤之前的想法了,現在,嗬嗬,抱歉,她做不到。
“謝謝你師兄。”她再次對他致謝,言語裏的謝意讓莫子原覺得意義深刻,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才會讓她不那麽難過。
“一切都會好的。”他說。
“當然,我也這樣認為。”她對著他溫柔的笑起來,那笑意明明應該是溫暖的,可是他卻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兒,整個人在她的笑意裏發冷。
長劍很快就在玉竹峰的藥田後麵停了下來,顧花微跳下來,身後就是她的屋子,她讓莫子原先行離開,稍後再來找她,她需要梳洗,而女子梳洗不方便有人在外麵守著。
莫子原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顧花微這才推開屋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透人心扉的煞氣,如同地獄逃生出來的厲鬼!
她徑直的走到床榻之上,掀開被子什麽也不管的躺了上去,閉上眼睛,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屋子裏。
一進入空間,顧花微在種滿果樹的草叢裏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血衣男子,他麵色蒼白如同將死之人,薄薄的唇角宣示著他內心深處的薄涼,一雙死寂的眼睛輕輕閉上,睫毛微微顫抖,明明看起來是一個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模樣,可是,他卻在在魔鏡裏救了她。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出現了,來到她的身邊,帶她走,那麽堅定,就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帶她走更重要的事情,他徒手撕碎了魔鏡,卻在即將帶她離開的那一瞬間,突如其來的昏迷過去,她沒有辦法,隻好把他放進玉扣空間裏。
顧花微渾身髒兮兮的,用手一點一點的的描繪著男子美好的容顏,轉眼淡淡的笑了,她算是欠了他第三個人情了。
從玉竹峰絕嶺擊敗五階疾風狼到茅草屋前抵抗帝殤的致命一擊,深陷魔鏡裏他的舍身相救,這個叫龍錦的家夥已經對她有了很大的恩惠,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他。
顧花微從湖泊裏取出一些幹淨的水,灌進龍錦的嘴裏,她想,這大概會對他這個隨時就能昏倒過去的身體有幫助吧。
做完這些事,顧花微也不再去管他,徑直找了一處小潭沐浴。
收拾好自己之後,顧花微去看了一眼還在洞裏麵呼呼大睡的花花,這才轉過身,出了空間。
顧花微並不想耽誤時間,召出一柄長劍,看了一眼已經是下午的天氣,就禦劍朝著顧謙盛夫婦所所在的那座城市而去,她要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家夥送回去。
長劍很快就抵達了,龍錦的那一處別院,顧花微悄然的停在了一處屋頂,默然的飛身而下,找到龍錦的屋子,推門而進,掀開被褥,這才從空間裏把昏迷不醒的龍錦放了出來。
小心的將他放在床榻上,顧花微為他蓋上被褥,又放了幾瓶桃花酒,還有一些空間的湖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男子的模樣,再次在他的手掌心留下自己的靈魂印記,她揚唇一笑,嘴巴裏說出一句話。
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說:謝謝你。
聽到屋頂上的破風聲消失不見,床榻之上的男子睜開一雙死寂無神的眼睛,他伸手抱了抱被她撫摸過的被褥,看著桌子上她留下的東西,眼睛裏閃過一絲懊惱,和一絲淡的幾乎看不清楚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