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胭脂無雙
“希望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對於顧花微的記仇,鹿城有過刹那之間的後悔為什麽當初把事情非要做的那麽絕,這不小姑娘生氣了。
“不死不休?”顧花微斜眼看了一眼單薄的鹿城,“如果我和你不死不休,你就一定會先弄死我,還是算了。”打不過是不需要的放大話的啊。
“好姑娘。”鹿城還想伸手碰碰顧姑娘的頭發,要知道,能夠碰一個姑娘頭發的時候真的是太少了。
顧花微躲過他的手,丟給他一個懶懶的眼神:“秘境裏我不會和你走一起,也不會害你,如果你害了我,別怪我……”她的聲音和她的動作一樣慵懶,明明是一副純良模樣,鹿城偏偏聽了一身冷汗,顧姑娘這是崛起了啊。
“你要是再找到我頭上,”顧花微揚揚拳頭,“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雖然真的打不過現在的鹿城,可是打敗一個人從來就不需要正大光明,陰謀詭計什麽的,隻要想想腦袋裏就來一發。
“這是自然。”
經過了帝殤李曉明還有玉寒以及顧傾城的事情,就算鹿城再怎麽看不上顧花微,這一刻,麵對著這樣一個曆經千帆依然一臉平靜麵不改色的少女,鹿城都有些不敢觸碰她的眼睛。
經曆了這麽多背叛傷害汙蔑甚至誤會,還有一雙這樣幹淨澄澈的眼睛,有兩個結果,一個是這雙眼睛的主人真是一個大度的人啊,另外一個人就是,這姑娘這麽怪異的真的好嗎?忒滲人好嗎?
“哼!”顧花微轉過身,看著大船之下幾乎一閃而過的波浪,默然發呆:“其他各宗都有多少人?”
“除了雲宗門一百餘人,其餘各地之人加起來,足有千人。”鹿城對於這些消息很是精通,侃侃而談:“這中間與雲宗門同為九國四大宗門的其他三宗人數相對多些,玲瓏宗有約莫五十人,閑雲宗八十人,蒼寒宗百十人,再加上其他小宗之人,怕是過了千人。”
“那平安出來的人呢?”
“似乎是一年比一年少,”鹿城想了想,也不隱瞞:“上一次,進入兩千人,出來三百人,這一次,卻是不知道了。”
兩千人隻有約莫三百人出來,這紫雲秘境跟吃人的妖孽沒什麽差別啊,顧姑娘突然覺得腦袋有些大了。
“問這個作何?”鹿城看著愁眉苦臉的顧姑娘,笑到:“怕了?”
顧花微白了他一眼,“我一孤身女子,當然會怕。”
“可這又如何,”鹿城黛眉輕佻,“宗門還是需要這樣的曆練時機。”就算是用血肉堆積出來的成功也引得人心馳神往,不顧一切。
“說的對。”顧花微認同,險中求勝自古就是一條亙古不變的法則。
“你這一行,最好當心。”鹿城靠近顧花微,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在人群之中笑的楚楚動人的善良少女,“敵人不少。”
“不勞你費心。”顧花微嗤笑一聲:“該來的都會來。”
“好一個該來的都會來。”鹿城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壇酒遞給顧花微,“為了秘境,幹一杯。”
顧花微含笑的推開他手裏的酒,她才不信任這個心懷不軌的家夥,自己從儲物袋裏取出新釀的桃花酒,撞上他手裏的酒壇:“為了秘境。”為了她受盡委屈就是要進去的秘境。
“好。”鹿城混不在意,仰頭將一壇子酒喝了個幹淨,白皙如玉的少年立刻麵色薄紅,褪去一身的疏離,變得真實起來。
顧花微將手裏的空壇子隨手翻進波濤洶湧裏,瞬息之間失去了影跡。
“希望能再見到你。”鹿城起身給了顧花微一個輕輕的擁抱,嘴巴裏依然惡毒:“雖然厭惡透了你那一張臉,不過,還是謝謝你,讓我明白了太多事情。”
“我也要謝謝你。”顧花微狠狠地掐了掐他腰上的軟肉,冷酷無情:“讓我成長起來。”
“一起成長嘛。”鹿城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放開顧花微,轉過身,一身利落的藍衣幾乎隻是眨眼之間就消失在顧花微的視線裏,顧花微放下手,從儲物袋裏再次取出一壇果酒,悠然的對著滿天純淨獨自暢飲。
大船很快就漸漸的靠近了南海中心的諸島,透過稀疏的霧氣可以看見遠處一座座小島的模糊影子,不少沒出過海的少女們都驚喜的叫起來,紛紛朝著那裏望過去,絲毫沒有一點修仙者的淡定氣質,顧花微將手裏的壇子丟了出去,一條雪白的魚兒被砸了個正著,跳起身來,鼓起眼睛,對著的小臉吐出一股水流,這才氣消了似得掉了下去。
顧花微忍住笑意,伸手擦掉臉上的水漬,白淨如同陶瓷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淺粉胭脂,桃花在眼睛裏肆意盛放,說不出的明媚動人。
一身白衣的,美玉無雙的少年默默的站在人海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心跳動如此厲害,那樣熟悉的感覺,那樣熟悉的人,為什麽他竟記不起她的名字。
他起身,就要往那個位置而去,一身蓮花白袍,傾國傾城的少女抓住他的衣袖,動人的嗔問:“玉寒,你要去哪裏啊?”
少年,抬眼朝著方才那個方向看過去,哪裏還有那一道淺碧色桃花紛飛的身影,隻剩下冷冷海風吹動船帆的聲音,他若無其事的搖頭:“沒有要去哪裏。”
“那就好。”白袍少女垂眸一笑,無比溫柔,長長的睫毛之下是露骨的恨意,那個地方,她還能不知道嗎?嗬!玉寒就連失憶了也沒有忘記過那個賤人真是好啊,真是太好了!
“傾城?”身旁的女子忽然不說話,玉寒溫柔的開口叫她:“你記不記得門中有一個女子,長得很美麗,跟桃花一樣,她,”他的眼瞼垂下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澀,“她的名字叫什麽嗎?”想起那道淺碧色桃花裙的少女,他的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她啊,”蓮花裙少女涼涼一笑,轉眼對上少年的眼睛裏一片淚意,委屈頓現,“她就是顧花微啊,你知道的啊。”
他已經注意不到顧傾城臉上的委屈了。這個名字就好像開啟他心門的一把鑰匙,玉寒恍惚之中想起了什麽,可是轉瞬之間,一道白色的身影貼上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嗬氣如蘭,“玉寒,你怎麽都不看我……”
那些恍惚之中的回憶轉瞬即逝,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