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箐箐遇難
“他是我另一半染色體的提供者。”
說著這話的韓薇藍, 表情極度冷漠,不像是在訴說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是在講述一個仇人。
跟她有深仇大恨那種仇人。
柏祁玉完全預料不到這種情況。
也是,任誰怎麽想都想不到, 私廚餐館風情萬種的老板娘, 在外人眼中事業有成的女強人,她的父親居然是一個變態殺人犯!
這跟說天上有牛在飛一樣地讓人感到天方夜譚, 可這就是事實,無可更改。
那麽……顧箐箐知道這件事嗎?
下意識地扭頭, 柏祁玉掃向一臉懵懂的箐箐,喉間微繃:“把箐箐和年糕帶出去。”
門外應聲走進兩位沉默寡言的男人,一人一個抱起兩個孩子出去,給他們在隔壁房間再開個包廂,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孩子們在裏麵玩, 順便吃飯。
箐箐被抱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抓著一塊蘿卜糕, 小家夥傻萌萌地趴在保鏢叔叔的肩膀上,探頭看向包廂內的兩位大人。
注意到箐箐的目光, 韓薇藍抬頭, 勉強對她笑了笑,箐箐下意識地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
韓薇藍心下一澀。
逐漸關閉的門扉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直到看不見箐箐的身影之後,韓薇藍才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雖然我也不確定,但箐箐應該是不知道我爸爸就是當年被她作證送進監獄裏的人。”
如果是的話, 她可能也不能再厚著臉皮和她做朋友了吧。
韓薇藍心下自嘲。
“那個男人,完全就不是人,他是個禽獸!”冷漠的鳳眼中透出無盡的恨意。
從韓薇藍有記憶起,她就覺得她父母的關係很奇怪。
別人家的父母,哪怕不夠恩愛,表麵上看起來也至少和和氣氣,關係平等。
她家的父母,與其說是一對關係平等的人,不如說是一對畸形的主仆。
她父親主,母親仆。
韓薇藍的母親姓陳,陳家從前是本市的一個二流世家,達不到一流水準,但也是外人眼中釘豪門大戶。
而她父親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人,要說他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那就是長了張能夠蠱惑人心的俊臉和腦子還算不錯。
靠著聰明的
腦子,韓大餘成功考上本市的重點大學,並且認識了身為豪門千金的韓母。
兩人的相遇還算浪漫,墜入愛河也是預料之中。
豪門千金和窮小子,這種屢見不鮮的結合自然會遭到女方家長的打壓。
陳家根本不願意要韓大餘這個女婿,可惜韓母當年被韓大餘哄得鬼迷心竅,要死要活甚至鬧了幾次自殺,還是讓家裏人妥協了。
睡覺他們就隻有韓母一個獨生女?
不過在兩人結婚時,陳家提出了一個要求,讓韓大餘入贅。
當年風氣可沒現在開放,入贅對於一個男人而言算是極大的羞辱,要是換個稍微自尊心強的人,可能也就不幹了。
不過看韓薇藍現在活生生坐在這裏就知道,韓大餘最後還是答應了。
也真是夠‘忍辱負重’的,從知曉父母的過往之後,韓薇藍就止不住地滿心嘲諷。
婚後,兩人算是過了一段還算甜蜜的日子。
韓母隻會花錢和玩樂,無心搭理公司,韓大餘則進入陳家公司,從基層一點點做起。
時間久了,韓大餘也逐漸取得陳家長輩的認可。
原本日子這樣過下去也算不錯,可惜好景不長,韓薇藍出生了。
韓薇藍的出生其實算是陳家的喜事,可問題就出在,她姓韓,不姓陳。
原來是韓大餘哄著韓母,偷偷將韓薇藍的姓氏改成了他的。
這下可就點燃了陳家長輩的□□桶。
他們一開始是做得不地道,但是明明結婚前大家說好了,夫妻兩個的第一個孩子不論男女都姓陳,算是給他們陳家留個後,以後的孩子要隨父姓還是母姓都隨意。
可他們居然瞞著他們搞這一出,這是要惡心誰?
一場家庭大戰自然展開,可最令人傷心的是,都到這種時候了,韓母依舊癡心不改地站在韓大餘那邊,和家裏人對著幹。
陳家老爺子因為這個不孝女,直接被氣進醫院,陳家老夫人沒過多久,也跟著進去。
倒了兩座大山,韓母自然驚慌失措,可韓大餘哄人技巧實在高超,他一邊穩住韓母,一邊趁此良機蠶食陳家的公司。
等兩位老人家終於出院,陳家大權早就不在他們手上了。
因為韓大餘手上多了韓母轉讓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加上他自己斷斷續續收購走小股東手上的股份,居然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一,比陳家老爺子手上的百分之三十還要多一點。
僅僅這1的區別,就已經能決定很多東西了。
金錢和權利使人麵目全非。
掌控了陳家大權的韓大餘一改從前的謹小慎微,逐漸變得強勢起來,對韓母的態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偏偏韓母還懦弱地以為是自己的錯,轉頭開始討好丈夫,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韓薇藍印象中的那種畸形關係。
特別是在陳家二老相繼過世後,韓大餘的惡劣越發顯現出來。
家暴,開始發生在韓薇藍的童年裏。
當時韓薇藍上學的時候,表麵上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掀開衣服,卻滿是斑駁淤青。
她的性格因此變得敏感偏激,還有些陰沉,從前玩得要好的朋友被一一趕走。
“隻剩下鄰居家的姐姐。”
接過柏祁玉遞來的紙巾,韓薇藍低聲道了句謝謝。
“當年隻有箐箐不管我怎麽趕都趕不走,逼急了她還衝我發脾氣,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兩個吵得特別凶,她就衝我吼:誰家沒個垃圾事,你要忍不下去就跟他幹,打輸了大不了我養你,以後你住我家,當我顧箐箐的親妹妹。”
反正她家還有個弟弟,養一個弟弟是養,多養一個妹妹也是養,都一樣的。
明明是關心的話,最後被那別扭的女人說成監獄預備役式發言,韓薇藍簡直哭笑不得。
可她最後也沒和韓大餘打起來,更沒有去箐箐家住。
因為她媽媽爆發了。
連韓薇藍都意料不到,當了那麽多年懦弱受氣包的母親,居然有一天敢舉起菜刀砍向她父親。
不過了解原因後,韓薇藍倒是有些莫名的理解了。
因為她父親出軌,小三的孩子甚至沒比她小多少歲。
這麽多年下來,韓薇藍早就看透了。
她母親就是個畸形戀愛腦,為了那所謂的愛情,她堂堂一位豪門千金可以忍受丈夫的毒打,變成一個卑微的仆人,被肆意踐踏人格和尊嚴。
可一旦這場隻屬於兩個人的愛情多了個第三者,那卑微的柔弱女人也能瞬間變成女戰士,而且還是個沒有理智的瘋子,拚著魚死網破的風險也要報仇。
“挺可笑的吧。”韓薇藍用力擦去眼角淚水,語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知道外麵都在傳言韓大餘是回心轉意,想和我媽好好過日子才想擺脫小三,結果小三不僅背叛他還糾纏不休,才被韓大餘‘失手誤殺’。”
“事實並不是。”柏祁玉不難從韓薇藍的話裏猜出真相。
“不錯。”韓薇藍點頭:“所謂的回心轉意是因為我媽提前察覺出了他們轉移財產的意圖,搶先凍結財產,並以結婚威脅韓大餘和小三斷了聯係。”
韓大餘的大股份是婚後由妻子贈予的,可以算作夫妻共同財產,隻要兩人一離婚,就會被強製分割一半,並且韓大餘是過錯方,法院判決並不會偏向他。
而除此之外,韓母手裏還拿著父母遺留下來的大量股份。
吃過一次虧後,為了預防韓大餘這頭白眼狼,陳家二老臨死前將所有財產都留給女兒,並寫明不許轉贈。
一旦韓母敢將這些財產轉贈他人,則全部財產會被捐獻出去。
這些財產要麽隻能韓母自己用,要麽就等她老了由她的子女繼承,沒有第三種選擇。
最大可能杜絕了韓父的故技重施。
所以,一旦兩人離婚,韓父就不再是公司最大股東,他甚至不能占據財產大頭,這種落差他怎麽可能受得了?
所以哪怕是為了錢,他也隻能捏著鼻子,乖乖回到妻子身邊。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確實是這個發展。
偏偏命運就是這麽無常。
“韓大餘……殺人是早有預謀的。”韓薇藍說到這裏,眼底閃爍的寒光連柏祁玉都感到有些冷:“這也確實是一場誤殺。”
“不過。”她抬眸,目光投過柏祁玉的背後,似乎望向了深遠的地方。
“誤殺的是本不該被殺死的人,而不是他失誤下的衝動。”
同樣的詞匯,不一樣的解釋,伸引出來的結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抱歉,我這句話可能有點冒犯,不過還是想確認一下,韓大餘原本想要謀殺的人,是令……”
“我媽。”不等柏祁玉試探完畢,韓薇藍自己就爽快地揭開謎底。
是的,那個喪心病狂的禽獸,原本想殺死的人是她的母親。
因為相比起情婦的外遇,韓大餘更不能
忍受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奴隸妻子的反抗。
事實上,他也沒打算放過情婦。
原本韓大餘的計劃是先殺了妻子,再去殺死情婦,不料因為一些意外,死掉的人不是韓母,而是那個倒黴小三。
逃過一劫的韓母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思考保命的對策,韓大餘就被正義勇敢的顧箐箐送進監獄。
所以韓薇藍母女的命幾乎等同於是被箐箐間接救下的,如何當時繼續放任韓大餘逍遙法外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那你還去勸說箐箐不要出庭作證?”
柏祁玉覺得韓薇藍就是個大大的謎團,不僅身上隱藏著很多秘密,連帶著個人行為也給人很迷的感覺。
“因為我不想讓箐箐有危險,韓大餘針對我們母女是我們的事,但是箐箐一旦暴露在他麵前,憑那個人的瘋狂,他一定不會放過箐箐。”
對於韓大餘的了解,韓薇藍身為女兒自然不會低,也正因此,她更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友以身犯險。
“你真的確定箐箐不知道韓大餘的身份?”
柏祁玉總覺得這不可能,但韓薇藍的態度很篤定:“我確定,箐箐從沒見過她,而且她雖然知道我被家暴,但並不了解我家的具體情況。”
她當年更不知道韓薇藍的母親是陳家千金,畢竟韓薇藍姓韓,不姓陳。
事情就是這麽神奇,顧箐箐親自送好友父親入獄,可她至今卻仍不知道那個殺人犯就是韓薇藍的父親。
至於後來韓家的迅速落敗,箐箐也隻以為是因為韓父意外身亡,韓母不懂得管理公司,韓薇藍當年甚至才是個剛剛跳級初中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撐起家業。
所以無奈的韓母隻能賣掉公司,帶著韓薇藍搬離原本的家。
但其實她們母女隻是想逃離這個令人恐懼和痛苦的地方。
韓薇藍不可能告知箐箐真相。
因為她害怕,覺得一旦箐箐知曉真相,她們之間的友誼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就剩下箐箐一個朋友了,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捂住臉,崩潰的淚水不斷地沿著指縫滴落,纖薄的肩頭不斷顫抖。
這件事埋藏在韓薇藍心底幾十年,她早就被壓垮雙肩。
柏祁玉不知道怎麽
安慰人,隻能坐在一旁沉默地遞紙巾。
等了許久,韓薇藍的情緒才終於漸漸緩和過來。
她胡亂抹了把臉,也不管妝容是不是花了,繼續道:“你們要小心,我接到消息,韓大餘其實早在五年前就提前出獄了,而且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派人在暗中騷擾箐箐,甚至好幾次都想動手。”
到底是掌握過權勢的人物,哪怕鋃鐺入獄,他手底下還是存在那麽幾個死忠,或者是那些為了錢不要良心的人。
這些年來韓大餘其實不止一次對顧箐箐出手。
隻是一來傅家保護嚴密,要想動它的女主人沒那麽容易,二來有韓薇藍在暗地裏守護著,大大限製了韓大餘的動作。
不過也因此,韓薇藍的行動也同時被反限製,所以才隻能用這種迂回的方式提醒傅衡他們要小心。
“韓大餘在五年前就出獄了!”柏祁玉瞳孔微縮。
“是。”韓薇藍點頭。
她突然被人緊緊地扣住雙肩,生疼不已。
“你為什麽突然要借五百萬?”柏祁玉幾乎是低吼著質問道。
男人突然暴怒的模樣極為可怕,韓薇藍被嚇呆了,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心底也緊跟著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因……因為……我媽和弟弟一起被韓大餘抓走了,他威脅我要三千萬贖金,隻給我三天時間,不給就撕票,可我拚來湊去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內拿出這筆錢,所以……所以……”
瞳孔睜大,韓薇藍猛地推開柏祁玉,踉蹌著起身飛快衝出包廂。
箐箐……箐箐你不能有事!
隔壁的包廂門緊閉著,韓薇藍握著門把手瘋狂轉動,嘶聲大喊:“開門,快點開門!”
沒用,門被從裏麵鎖上了,根本打不開。
“走開。”一手拉開韓薇藍,緊隨而來的柏祁玉一腳狠踹大門。
嘭地一聲,包廂大門被迫打開,露出裏麵的景象。
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都是箐箐的保鏢。
他們暈倒在地,身上甚至有見血,一看就知道受了不輕的傷,有些人甚至不知生死。
桌子上淩亂地散落著不少被吃過的飯菜,年糕小小的身子趴在上麵一動不動。
全場獨獨少了一個人——顧箐箐!
“
啊啊啊啊……“韓薇藍的尖叫響徹耳邊,柏祁玉陰沉著臉,猛地轉身扣住她的脖頸,沒用力,卻成功讓對方消聲:”閉嘴!”
停止尖叫,理智回歸的韓薇藍總算意識到最壞的猜想居然發生了。
“我……我被人利用了。”
她跌坐在地上,突然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不夠,再打,還不夠,再打再打!
高高揚起的手臂被人握住,耳邊響起的是柏祁玉冷若冰霜的聲音:“你留下,報警和叫救護車,我去追箐箐。”
韓薇藍呆呆地仰頭,看著眼前盛怒中的男人。
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周身氣勢控製不住地洶湧而出,極為可怕的重壓落在身上,居然連皮膚都泛著生疼。
但卻意外地,給了韓薇藍安全感。
她突然開始相信,如果是眼前的男人的話,也許,他能把箐箐救回來?
“箐箐。”雙手反抓住柏祁玉的手,韓薇藍卑微乞求:“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救她。”
她甚至不敢去奢求柏祁玉順帶救出她的母親和弟弟,隻求箐箐能平安無事。
“放心。”低沉的話語還留在耳邊,眼前的男人卻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
韓薇藍踉蹌起身,無視四周圍聚攏上來的人群,掏出手機撥打急救和報警。
等確認全部傷員都被救護車和警車一起護送走,她才趁亂離開。
“阿碧,叫幾個人過來,幫我照看幾位傷員。”
第一個電話撥打出去,是為了完成柏祁玉的囑托。
“捌,立即定位韓大餘的行蹤,然後把地址發送到這個號碼上。”
那是柏祁玉的手機號碼,這是她現在所能為他提供的唯一幫助。
第三個,是打給傅衡等人。
她不知道柏祁玉能不能及時通知到傅衡他們,隻能由自己代勞。
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一個塵封多年的神秘號碼。
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立即接通。
一道清冷克製的男聲從對麵響起:“有事?”
“是我,韓薇藍。”深吸口氣,韓薇藍一邊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一邊語速飛快地道:“不要打斷我,你安靜聽我說。”
“你兒子被抓走了,對方威脅要三千萬贖金,否則就撕票,不過現在已經崩了,
對方很可能要立刻對他不利,所以……”
頓住腳步,手顫抖地握上車門,拉開:“求你幫幫我。”
“求你幫幫我。”
女人脆弱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帶著哭腔的顫抖,立於高大落地窗前俯瞰地麵的男人喉間緊繃,眸色深沉。
“你哭了。”他看似平靜的陳述,其實底下隱藏著極為可怕的洶湧暗潮:“當年你離開我的時候,都沒哭過。”
印象中的女人強勢又堅強,她像是一隻豎起了全身尖刺的刺蝟,死也不肯路出一絲一毫的軟弱,生怕被人傷害。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這個被他一直捧在心尖尖上小心翼翼嗬護著的人兒,今天居然哭了!
“少廢話,你究竟肯不肯救人?”
韓薇藍現在的情緒極度不穩定,根本不想和男人多磨嘴皮子。
“肯,那不僅是我的兒子,同時也是你的兒子。”
他怎麽舍得讓他們的孩子受到傷害?而且孩子一旦出事,恐怕受傷最深的還是她。
“你不要衝動,我會盡快救出我們的孩子。”頓了頓,男人又道:“還有你母親。”
放開手機,韓薇藍一腳踩下油門,直衝著剛剛柏祁玉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會尋求幫助,但也絕對不會隻躲在背後等待他人的拯救。
***
另一邊的傅衡同時也接到了箐箐被綁架的消息,同時,還有另一個噩耗傳來。
“阿謹……阿謹他被綁架了!剛剛一夥人突然衝過來,抓起他就上車,我追不上,對不起……”
魚瑜崩潰的哭聲透過手機落在傅衡耳邊,讓他的臉色一寸寸凝結成冰霜。
“你先去醫院好好包紮傷口,阿謹的事,我會處理。”
傅司謹被搶走途中,魚瑜為了救他,被歹徒劃傷了好幾刀,還被打暈過去。
是好心路人給她撥打了急救電話,所以她剛剛是在醫院裏給傅衡打的電話。
另一邊的顧瀾和傅司慎也收到了韓薇藍的通知,兩人立即帶人趕去救箐箐。
幾番勢力一齊出動,驚動了不少人,一時間大家都人心惶惶地,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隻乞求災難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傅衡已經火速衝了出去,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消失在逐漸昏暗的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