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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塗筱檸起床紀昱恆早走了,餐桌上還是他準備的早餐,只是牛奶換成了熱水。
塗筱檸吃著早飯耳邊總是能響起凌惟依的話,「他那啥有問題。」
她擠擠眉,不會吧?
上班的時候饒靜從茶水間回來經過她座位,看到她毛糙的長發又嫌棄,「塗筱檸,麻煩你去搞搞頭髮行不行,客戶經理就是一個銀行的門面,你這形象哪個客戶想聽你營銷?」饒靜又捏著她下巴抬起她的臉,「你從來不化妝的是嗎?就算不塗粉也描個眼線塗個口紅什麼的,別仗著自己年輕就造作,不保養沒兩年膠原蛋白也要流失了,到時候看哪個男人敢要你。」
饒靜的話讓塗筱檸開始質疑自己,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她這樣真的很難看嗎?
過了一會兒,饒靜扔給她一隻沒拆封過的口紅,她一看是YSL方管。
「我口紅太多了,送你一隻。」饒靜雲淡風輕道。
「饒姐,這怎麼好意思。」她不化妝不代表她不懂。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就兩百多塊錢而已。」但顯然饒靜的消費水平並沒有把這些小玩意兒放在心裡。
塗筱檸知道饒靜的脾氣,沒再推卻,「謝謝饒姐。」
「謝屁,記住,外貌是女人最大的資本,尤其干營銷的,要好好利用這張臉。」看到她沉思的表情饒靜又笑著戳戳她腦袋,「你別想歪了,沒讓你去賣身,只是適當地要學會逢場作戲。」
塗筱檸明白她什麼意思,可總覺得自己離那個段位還差太遠。
「有空去燙個頭髮吧,紀總已經同意讓你獨立了,後面你就要自己跑客戶了,換個造型也顯得成熟些,至少站出去不像個新兵蛋子,免得讓人欺,干營銷氣勢上萬萬不能輸,即便你肚子里沒多少貨。」饒靜又撥弄了她一撮頭髮。
塗筱檸正在猶豫,看到從辦公室朝外走的紀昱恆,待他走後她問饒靜,「饒姐,那你有什麼理髮店推薦嗎?」
饒靜一副問對人的表情,「廢話,我有御用的tony老師。」
塗筱檸擠著笑,「貴嗎?」
饒靜拍一下她的腦袋,「跟我走就是,其他別管。」
一下班塗筱檸就被饒靜帶去了髮廊,果然是很高大的那種,一看就很貴,塗筱檸有點打退堂鼓卻被饒靜揪進去了。
塗筱檸看著一堆的造型畫冊眼睛都花了,最後還是饒靜給她挑了個日式梨花燙還有不大明顯的栗色。
等她的功夫饒靜也做個護理。
看著高檔的裝修和個個精緻的顧客,塗筱檸不免唏噓,她的工資什麼時候才能支撐起這樣奢侈的消費啊?
突然想起還沒跟紀昱恆說自己會晚點回去,便趁饒靜不在趕緊發了一條微信。
【我跟饒姐在外面吃飯,晚點回來,要我給你打包帶些什麼嗎?】
他一會兒就回了。
【不用,今晚有應酬。】
【哦。】
「幹嘛呢?」突然饒靜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嚇得塗筱檸手機都掉了。
饒靜看著她覺得好笑,「心虛什麼?怎麼,找到新歡了?」
應該是沒看見,塗筱檸趕緊撿起手機退出微信,「沒有,正在看手機比較投入,就嚇到了。」
饒靜瞟她,「哼,小屁孩。」然後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塗筱檸默默呼出一口氣,怎麼搞得像地下游擊隊似的。
頭髮燙染足足弄了三個小時,最終成品饒靜很滿意,她揉她的臉,「看看,這樣就好看多了嘛。」
塗筱檸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竟有一瞬間覺得陌生,好像是成熟了些。
饒靜拍拍她肩上的碎發,「這樣才像我饒靜帶出來的人,不丟我臉。」
塗筱檸還有點不習慣,小聲問饒靜多少錢。
饒靜又翻她一眼,「問這麼多幹嘛,走,吃飯去。」就拉扯她走了。
塗筱檸心裡感動,跟饒靜久了就知道她是色厲內荏,其實人很好,對她也好。
她何其有幸在複雜的職場里跟了個好師父。
師徒倆吃的韓國料理,塗筱檸要掏錢被饒靜制止,「等你轉正了,拿的第一份工資再請我吃飯,現在歸我請。」然後快速用微信掃描付賬。
塗筱檸特別過意不去,剛要說話就聽她問,「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她腳下一滯,趕忙說:「你不順路,我坐公交快,這不還有五分鐘公交車就來了。」她指著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讓她看。
饒靜一看確實快有車到了,「那行吧,你自己當心些。」
「好的,饒姐你路上也小心,今天謝謝了。」
「謝屁,滾。」
塗筱檸站在公交站台看著饒靜開車離去,然後才調頭去地鐵站。
真的像無間道似的,而這才剛開始。
回去后她發現紀昱恆還未到家,她洗完澡剛要回房,又想到他可能會喝酒,便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找了找,發現了躲在角落裡的一瓶蜂蜜,看了看好像也沒怎麼動過,便先放在了料理台上。
她現在看起來還真像個人妻,塗筱檸自嘲著先回房間躺下了。
腦子裡還在盤算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去營銷客戶的事,眼皮就慢慢沉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睜開眼發現剛剛自己睡著了,客廳的燈還亮著,她揉揉眼睛坐起來才想起自己隱形眼鏡還未摘,順便往外看看,他還沒回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12點了,摘好隱形眼鏡也不準備再等了,她蓋上被子直接睡覺。
可是輾轉反側,她突然就沒了睡意,拿起手機又刷了會兒朋友圈和微博,直到一點也沒聽到動靜。
她又坐了起來,捏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他發個微信,畢竟現在他們是夫妻了,他要是有個差池,最後不還得落在她身上么,剛滑開手機,她聽到了門開鎖的聲音。
她走出房間,迎上了進門的他,他的領帶不知去哪兒了,領口敞著露出鎖骨,若不是他身上沾著的酒味飄散過來,他這般如常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來喝過了酒。
他目光一照,視線就停在她身上沒再離去,動也不動。
塗筱檸只以為他喝多了,給他拿了拖鞋送過去。
「晚上跟饒靜在一起就是去做頭髮?」他聲音也依舊清晰,竟不是先問她怎麼還沒睡,而是先注意到了她頭髮。
塗筱檸嗯了一聲,本想實話實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讓她私下提工作上的事來著。
他沒再追問,換了鞋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閉眼凝神。
塗筱檸心裡沒數他喝了多少,只去廚房舀了一勺蜂蜜沖了碗熱蜂蜜水。
「蜂蜜水能醒酒,對胃也好,喝點吧。」她過去遞給他。
父親也經常有應酬,她看到母親每次都會準備一碗蜂蜜水。
紀昱恆睜眼看著她,然後從她手中接過杯子。
等他喝光,塗筱檸想把杯子拿回來,可剛伸手就被他長臂一帶,斜坐在了他腿上。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要起身卻被他扣住,她今天穿得是睡裙,這樣坐著感覺下面都要走光了。
他卻埋首在她發間,似在嗅那縷馨香。
他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和頸脖,連帶著她的呼吸都不穩了起來。
「頭髮剪短了?」驀的他問,語調輕柔。
塗筱檸坐在他的大腿上,心跳如鼓,她點頭,「嗯。」
「我看看。」他單手反轉著她身子,掌心觸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就像帶火似的要燒起來。
塗筱檸剛要問他是不是醉了,他的吻已經落下來。
比上一次還熱烈,他手掌扣著她的頭,指尖纏繞在她發間,不斷得迫使她靠近自己。
塗筱檸只覺得這姿勢讓自己重心不穩要掉下去,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襟,他卻順勢欺了上來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動彈不了。
塗筱檸腦中混沌著,呼吸也越發急促,他像是要吞了她似的,她清晰得感覺到了他舌尖的軟滑與熱度,塗筱檸第一反應就是他肯定不是gay,第二反應才是要掙扎。
他卻似未吃痛,變本加厲地向她索取,更加在她口中探尋,原收在她腰間的手也慢慢下滑。
塗筱檸嚇了一跳,混亂間含糊地叫了一聲,「紀總。」
果然他停下了,眼底帶了一絲迷離,好看的眉微蹙,「叫我什麼?」
塗筱檸故意又叫,「紀總。」
他目光流轉,笑了一聲,又低下頭狠狠吻了下去,這次比剛才還要霸道,似帶了些教訓的意味。
她的唇齒舌香此刻就像裹了蜜似的讓他難以知足。
塗筱檸後悔挑釁他了,像被他身上的酒氣籠罩了似的,她蜷縮著身子呼吸越來越困難。
「紀……」她一開口就被他吞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吻再次落下,又被纏了一會兒耳邊是他低繚的聲音。
「想清楚叫我什麼?叫錯一次親一次。」
塗筱檸怕了,囫圇地重新叫,「紀昱……」可是唇又被堵住了。
對著他漸深的眸,她想原來就算平日里再冷靜的人醉起酒來也像匹脫韁的馬,可叫他名字也錯了嗎?算了,她不能跟醉鬼計較,現在能擺脫他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稍作抽離的片刻,她緩了緩聲,叫:「昱恆。」
這次他倒是停下了,抬起頭在她上方定定凝視著她,她以為能逃脫了,卻見他唇角一勾,吻又熾熱地鎖了下來,它所到之處都如同烈焰在燃燒,快要把塗筱檸人給灼焦了。
她要瘋了,這人還有完沒完了,難道要叫老公不成?
他的臉已經暈在了光線中,塗筱檸最終在他的追索中吃力地叫了出來,「老,老公。」
在她快窒息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了。
他伸手想給她撥開碎發,她卻以為又要吻她,顫著身躲了躲。
他眼神變得溫柔起來,沒再親她,只埋首在她頸間低語,「以後就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