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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休息后兩隊重回賽場,A行反守為攻來勢洶洶,趙方剛好幾次胯下運球被截斷,他氣喘吁吁半弓著身體也開始守A行的小前鋒,兩人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這時控球後衛朝紀昱恆運了一個球,「紀總!」


  紀昱恆接住,站在三分線外直接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全場又尖叫。


  趙方剛跳起來跟他去擊掌,順勢掀開球服擦了一把汗,露出了白花花的八塊腹肌。


  台下又是呼聲一片。


  「DR招的都是什麼神仙男人啊!」


  「哎喲,小趙身材原來這麼有料?」饒靜喝著礦泉水都忍不住感嘆。


  塗筱檸什麼都沒注意,她只顧著看紀昱恆了。


  任亭亭卻用礦泉水按著臉,饒靜一看,小姑娘臉紅得像個西紅柿,她搖搖頭,所謂少女情懷它總是詩啊總是詩。


  之後A行更加盯著紀昱恆了,比分追得也緊,屢次打平,不分高下,尤其到了下半場賽式更加激烈,塗筱檸看得捏了一把汗,也跟著緊張。


  紀昱恆又搶斷A行一個球,欲投籃時,被對方防守他的球員碰到了他手臂,裁判吹哨,判A行犯規。


  A行看台一片嘩然。


  犯規的人憤憤轉身,正抬手抹汗,塗筱檸一看,誒?那不是之前喝喜酒碰到的那個叫宋江流的嗎?

  紀昱恆得到兩次罰球機會,他高俊的身影站在罰球線外,拍運了兩下球然後抬臂伸腕。


  「砰——」球穩穩進籃。


  台下鼓掌歡呼。


  第二次罰籃開始,DR的看台開始有節奏地喊,「紀昱恆!紀昱恆!」一聲高過一聲,一浪賽過一浪,居然帶著除了A行的其他銀行都在跟著喊。


  一瞬間,整個場館里全是他的名字,「紀昱恆!紀昱恆!紀昱恆!紀昱恆!」氣勢磅礴,人氣極高。


  眼看比賽還剩最後10秒,紀昱恆運球過半場,像是卡著點再次投籃。


  「砰——」球入框內,毫無懸念再次命中。


  哨響,比賽結束,DR靠紀昱恆最後的兩個罰球超出A行兩分,贏得第一場比賽,球場上DR的隊員都歡呼著去擁抱紀昱恆。


  A行遺憾下場,離開前那宋江流還不忘來跟紀昱恆打招呼。


  「老同學,還記得我?」


  紀昱恆頷首笑笑。


  「你這是『下鄉基層』了?」


  紀昱恆接過同事遞來的水,只說,「還有事,先走。」


  宋江流怎會看不出他不想多聊的意思,但還是客氣笑言,「有空再切磋球技。」


  「嗯。」


  待紀昱恆離去A行有人過來問宋江流,「你認識他?」


  「大學同學的初中同學。」宋江流拿了一瓶礦泉水沒了剛才的笑,而是冷哼,「又是學霸又是A大才子的,牛逼哄哄高傲的很,我還以為多了不起,最後還不是從銀監跳出來進了銀行?」


  另一個同事糾正他,「牛逼人家是真牛逼,他可是DR現在最年輕的營銷部門總經理,馬上擔任新城區支行行長,DR風頭正盛的當紅之人,人家有高傲的資本,我們這種小客戶經理人家哪裡看得上哦,願意搭理你已經算給面子了。」


  宋江流才知道這些,擰礦泉水瓶蓋的動作瞬間停住,「什麼?」


  DR贏了球賽,籃球隊都提議去聚餐慶祝,大家還沉浸在剛剛的賽事里,激動討論著,紀昱恆換好衣服卻說,「我家裡有事,先走。」


  「別啊紀總,你今天是大功臣,一起吃飯去慶祝一下。」有人開口。


  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


  趙方剛走過來把球衣一脫扔到同事頭上,他裸著結實的上半身玩世不恭反駁,「跟我們老大吃飯要提前預約的知不知道?他檔期可都是滿的!」


  然後又跟紀昱恆嬉皮笑臉,「老大,你有事就先走吧,聚餐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完就跟同事們打鬧成一團了。


  更衣室里瞬間變得鬧哄哄的,男人們都裸著上半身開始嬉笑玩吵,紀昱恆拿好自己的東西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先離去了。


  他從體育館內場出來,正逢看台觀眾從外場離席,他今天穿的自己的運動私服,又剛洗過澡,發間蓬鬆更顯人俊逸清朗,被出場館的同事們看著正著。


  大家第一次看到他不穿正裝的樣子,又被帥了一臉。


  「行走的荷爾蒙啊。」有同事驚呼。


  「啊,光看都要懷孕了。」


  塗筱檸跟饒靜一踏出場館就看到了在圍觀他的人群和光芒萬丈的他。


  唐羽卉可沒有她們那麼矜持,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朝他走了過去。


  同時離場的A行妹子還在八卦,「那不是我們以前的行花唐羽卉嗎?她是人家帥哥女朋友啊?」


  「啊?真的啊?這麼看確實好配啊。」


  「果然帥哥都是配美女的,那唐羽卉跳槽就是千里尋夫去的啊?」


  塗筱檸手上還拿著沒喝完的礦泉水,這會兒被她捏得已經變了形。


  眼看唐羽卉已經在紀昱恆面前站定,饒靜伸手拉她也往那兒去,塗筱檸一愣,「饒姐,幹嘛去?」


  「給紀總道賀去啊。」她說著還不忘叫任亭亭,「小任,跟上。」


  唐羽卉娉婷立在紀昱恆面前,她將被風帶亂的長發輕拂到耳後,嬌滴滴喚了聲,「師哥。」


  紀昱恆單間背著運動包,兩隻手都插在褲袋,看到她去停車場的腳步未停,只嗯了一聲。


  唐羽卉跟上他,「你剛剛是不是?」


  「紀總!」只是話未說完,饒靜就來了。


  唐羽卉皺著眉眼神不爽地看她。


  饒靜直接繞過她,笑呵呵地道賀,「紀總威武,今天這場比賽能贏可全靠您。」


  紀昱恆視線掃到緊跟在她身後的那道身影,收住了腳步,「險勝而已,不值一提。」


  饒靜繼續恭維,「領導您就是謙虛。」


  任亭亭本來以為趙方剛跟他在一起,沒瞧到人有些失望,耿直地問紀昱恆,「紀總,我師父沒跟您一道啊?」


  「他還在更衣室,稍後有活動。」


  「領導您不去啊?」饒靜問。


  紀昱恆繼續邁步,「我還有事。」


  饒靜哦了一聲,「那領導您忙,我們也就回去了。」


  「嗯。」


  被攪糊了獨處的唐羽卉瞥了饒靜一眼,然後沒好氣地去拿自己車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任亭亭則說,「我找我師父去。」她們還沒來得及拉,一轉頭她已經溜了。


  饒靜從包里掏出粉餅補了補妝,「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塗筱檸看她今天還化了眼影,比平日更顯妖嬈,便問,「饒姐你去哪兒啊?」


  饒靜把粉餅盒子一蓋,也不掩飾,「約會去。」


  塗筱檸驚喜,「你談戀愛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


  塗筱檸也難得八卦了,「做什麼的呀?」她還以為這世間沒有哪個男人能入饒靜的法眼呢。


  「律師。」


  「怎麼認識的啊?」


  這會兒塗筱檸彷彿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饒靜伸手抵她一下頭但還是說了。


  「國慶十一的時候,我去了趟桂林玩,我這人怕麻煩就報了個團,在團里認識的。」


  塗筱檸覺得這種萍水相逢的緣分很神奇,忍不住感嘆,「好浪漫啊。」


  饒靜瞟她,臉上的羞澀轉瞬即逝,「我什麼都沒說呢你就覺得浪漫了?」


  「浪漫啊。」塗筱檸這會兒也像個小女生似的篤定。


  饒靜把粉餅扔回包里,「反正現在單著,就瞎處處吧。」說完她又看看塗筱檸,「你跟你那相親對象怎麼樣了?」


  「還行。」


  饒靜笑笑,「還行是幾個意思?」


  塗筱檸一時沒想到說辭,就聽她道,「雖然我只是你工作上的師父,我不該插手你的私生活,但你畢竟叫我一聲姐,作為過來人理應要提點你幾句。」


  饒靜視線落在她臉上,似在把她看出一個洞,語氣也越發嚴肅,「可能趙方剛他們男人看不出來,但我看你最近瞧紀總的眼神可不大對,的確,他現在風頭正盛,長得又帥,再時不時在工作中來個英雄救美的橋段,你們這種小姑娘自然招架不住,馬上被迷得五迷三道,芳心暗許。可你也不想想他這種的有多少人眼巴巴望著?哪個女人不惦記?」她又雙手環胸打量她,「而且在銀行這種大染缸里,哪個男人又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他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人你也看到了,深沉到難以捉摸,他就是不去招惹女人自有女人來招惹他,就像今天似的,但是唐羽卉她有背景她有爹,你呢?你有什麼?他你招惹得起嗎?這種男人就不能跟他談感情,要談感情你只會被扒得皮都不剩,最後雞飛蛋打,一無所有。」


  饒靜的話像一根根刺扎進了她的心,最後還來了個總結,「紀昱恆跟你,甚至跟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他不適合你,你還是該相親相親,該交往交往,找個老實本分的男人談談戀愛,過過小日子吧。」


  饒靜如同給她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卻也一語驚醒夢中人。


  雖然她不了解他們的真實情況,但有些話總是沒說錯,他那麼優秀,走在哪裡都像一道光,就拿今天的籃球賽來說,只是簡單被罰個球就引得全場為他加油吶喊,年少時尚如此,現在更加惹人注目,多少人眼巴巴地望著他,即使沒有唐羽卉也會有張羽卉李羽卉,這還只是她身邊的,她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雙眼睛?

  饒靜看她一言不發便看看時間,「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你路上慢點。」


  「嗯,饒姐再見。」


  「再見。」


  塗筱檸一個人站了很久才失魂落魄的回到車裡。


  其實成長的道路上,很多人都會說塗筱檸你該這樣你該那樣,以前她總會反感,覺得她自己的人生憑什麼要受他人干涉,可到了社會後她發現人長大后是不能總一意孤行的,旁人的話有時候還是要聽的,因為他們站在不同角度看事情會比自己看得透徹,就像今天饒靜跟上次趙方剛,他們是天天一道跟她工作的人,相處的時間比家人還多,他們都說她跟紀昱恆不是一個世界的,甚至壓根都沒把他們放在一起聯想過。


  連親手給她挑這個女婿的母親都不止一次的說若不是他家裡的情況,這種天之驕子是萬萬輪不到她塗筱檸頭上的,包括閨蜜凌惟依也說他們不相配,好像所有人都是這麼覺得的,連她自己都知道確實是這樣,如果不是婆婆喜歡,他興許當時不會挑她,婆婆是他的軟肋,他說過她想做什麼喜歡什麼他都會滿足,為了婆婆他連大好前途都可以不要,更何況婚姻呢?而他與她的這段婚姻也至始至終隔了一道什麼。


  塗筱檸獃獃趴在方向盤上悵然若失。


  他說過他是她丈夫會給她安全感的,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心不在她這裡,她又哪裡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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