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是你欠我的，不要太自不量力

  宋可沒有久坐，她知道堅硬的外殼最是容易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露出裂縫，何況還是他的秘書。 她頂著烈陽跑了一整個小區，下班在家給自己煮了碗清水掛麵。 許言從她做飯就在客廳坐著看電視，雲霜在旁邊擦桌子，三個人各做各的事，互不幹擾。 宋可吃完經過客廳的時候就聽到他說：“明天早上豆漿必須鮮榨，素包子現做，還有現烤的餅幹。” “你不是不吃這些？”宋可皺眉。 “額外午飯必須一葷一素一湯。”許言眼睛盯著電視寸步不離。 雲霜一直在暗暗觀察，聽到這些立馬放下抹布，跟許言主動請纓。 “先生，我早上起得早，我可以幫太太做。” 太太既要趕著上班，又要給先生準備早餐，有胃病卻天天吃不上早飯，身體長久下去怎麽吃得消？ 想想就讓人心疼。 許言把電視關了，偌大的客廳頓時沒了聲響，許言從沙發上起身，高大的身形襯得雲霜像隻螻蟻。 雲霜低著頭，腳底是她小小的影子，還被許言踩了一半。 “她沒手嗎？要你幫？在許家做事，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許家不養吃閑飯的下人。”許言眯著眼，視線轉向宋可。 宋可心裏一窒，在他心裏……她不過是個下人。 他從她身旁走過，宋可愣在原地整整有一分鍾，直到雲霜叫她。 她聽到他說：“宋可，這是你欠我的，不要太不自量力。” 雲霜小心翼翼的問：“太太，你還好嗎？”她看太太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不過先生剛才的樣子真的很恐怖，她嚇得手心直冒汗的，也難怪太太會被嚇到。 宋可回過神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轉身上樓，背影顯得孤單又蕭條。 她進了房間就一直在桌前坐著，拿了紙和筆一直狂寫，最後寫到寫不動才停下，趴在桌上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沒了半條魂。 許言說得對，是她太自不量力，把事情太過簡單化了。 她以為她可以的，可現實就是如此可怕，哪怕她窮其一生的努力，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冰山一角。 就像他們的關係，她以為軌跡不同的兩條線也會出現奇跡的那天，她想這就是相交，跟他終於有了關聯，但她不過是在他的世界裏打個繞兒，最後還是橋歸橋路歸路。 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許總，她也依舊是那個卑微到塵埃的宋可。 他一個月給的工資，還有自己在那邊的底薪，加上一共才一萬四，她什麽時候能把十億的大坑填上？ 死都填不滿。 但這就是欠他該做的，她得還！ 她就是想不通一個問題。 為什麽她明知道他們不可能，而他也一直在旁敲側擊的讓她不要妄想，可她手下為什麽都是他？ 宋可眼睛幹幹的，眼淚好像就在今天中午流幹了，可心裏還是痛得無可救藥，卻又無法言說。 紙張上密密的名字刺得紮眼，宋可平靜的一張張撕碎放進茶杯，打火機劃拉出一朵漂亮的火焰，茶杯裏頓時如同黃昏落幕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