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零（02）

  “姐, 放心吧, 你嚐過我做的包子饅頭, 生意肯定好。”


  昭君有信心, 本來這年代隻要東西幹淨, 味道還行，做生意就不會差。


  “嗯, 你做的包子那味道沒得說。嗯, 生意肯定差不了。”


  陸昭月心情輕鬆了點, 她就是緊張，倒不是擔心小妹的包子生意。


  底下的煤爐子熊熊燃燒著，上麵的籠屜放滿了包子饅頭，純豬肉餡的（五毛）, 牛肉餡的（八毛）, 粉絲瘦肉餡的（四毛）, 青菜瘦肉餡的（四毛）。


  還有打好的豆漿，一直溫著。


  在幾個廠交界的一片開放區，姐妹倆早就租好一塊空地。


  這塊地方是政府允許擺攤的地方, 優先給附近下崗的職工們擺攤。


  昭君還特意辦了工商執照，衛生許可證。


  做生意, 還是規矩點的好。以免被人詬病。


  來到的時候, 已經有不少小攤販來了。


  散發著撲鼻香氣的移動推車, 讓周圍的攤販們側目。


  還沒有停穩, 就有人聞著香氣而來, “老板, 包子怎麽賣？”


  “喏，邊上有價格。”昭君指指車身貼的價格。她忙著擺攤，還帶出來三張特意定做的折疊桌，以及不少可以折疊的凳子。


  早起出來買菜的中年男，隨著昭君指的方向望過去，看清楚上麵的價格，詫異的一嗓子喊了出來，“呀，價格不便宜啊。”


  “嗯，是不便宜。但也不算貴，不信買一個當場試吃，看看是否值得。”


  昭月已經開始攤煎餅果子，一個星期七天，她們家三餐，頓頓都吃煎餅果子。把家裏三個男人吃的想吐。


  她的水平也是一日千裏，提高許多，最重要的是，她和麵，調餡料，都是有秘方的。小妹教給她 ，還不讓她說給娘家的父母，哥嫂知道。


  至少現在不能說。


  買菜男聞著誘人的香味，忍不住的吞咽下口水，遞給昭君五毛錢，“老板，給，一個純肉餡的包子。”


  他先試試味，嚐嚐好不好吃，再決定。


  “好，一個純豬肉餡包子。小心些，有些燙，裏麵還有少許的湯汁。”昭君麻利的用自製的大夾子夾出來一個，用油紙包好。


  這種老油紙，她買了很多，剪出不一樣大小的紙。


  她特意改良的，雖然包子不是正宗的灌湯包，但被純肉餡的她改良成有一點點湯汁。


  吃起來味道更好。


  “嗯，呼呼呼。”買菜男呼呼的用嘴吹著包子，他是第一個顧客。


  邊上有位早起晨跑的老爺子，一直望想他，想等他試試，好問問，味道怎麽樣？

  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買菜男嗚啊一口咬下來一大口，油香油香的湯汁咬進嘴裏，顧不上燙嘴，好吃到恨不得一口全包進嘴裏，太好吃了。


  “嗚嗚，嗯嗯，老板你家的包子真是真是真是，絕了。”買菜男豎起大拇指，支支吾吾的說完，嘴裏的包子礙事，但他喜歡，味道太好了。


  “喜歡就好，歡迎下次再來光顧。”


  後麵晨跑是老爺子屁股一撅，撅開買菜男，然後說道，“老板，我要兩個牛肉包，一個純肉餡的包子。再來一碗豆漿，就在這兒喝。”


  “好嘞，一共三塊錢。”麻利的舀一碗熱豆漿，夾出來三個包子。


  一碗一碟，快速的遞給老爺子。


  昭君接錢找錢都是用錢盒中的筷子夾的錢，不用手在裏麵翻找。


  晨跑老爺子與其他的客人都點點頭，法子不錯，講衛生。


  煎餅果子的威力開始散發，煎的過程中，散發著陣陣誘人香味。


  “老板，煎餅果子給我來一個。”晨跑老爺子第一個吃螃蟹。


  “好，老爺子要什麽餡料的？”


  來了生意，陸昭月高興。


  剛才見小妹開張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要買煎餅果子。


  麵皮，她做的不多，一共就一百五十張。


  這還是一天的量，她打算從早上一直擺攤到中午。


  幾個孩子都在附近讀書，中午給他們說好了，來攤子吃午飯。


  一張煎餅最便宜的五毛錢，貴的有一塊五 ，兩塊的還能疊加更種餡料，五塊一張的。


  “嗯，雞蛋加青菜。”


  老爺子是敞開肚皮吃。


  包子的香味，煎餅果子的香味，鮮香，勁道，生意一下子打開。


  天亮以後，下夜班的工人，走出廠門，吸到的第一口空氣不是清新微甜的空氣，是一股子肉香味。


  穿著深藍色，灰色的倆種顏色，不同款式，不同廠走出來的工人們，順著香味，聳動鼻子，一路尋覓，“什麽味兒，這麽香？”


  “有新攤子，大毛，這邊。”有人先找到姐倆的早餐攤。


  郝小強揮舞著手中的毛巾，朝著好友呼喊著。


  他下班時，接班的人來的早，他溜的最早，出廠門也是最早的。


  他是個典型的吃貨，一出門就聞到豬肉，牛肉，雞蛋混合的香味，腳就開始飄起來，順著香味，走到了這兒。


  他不但好吃，是個吃會，還有本事，那就是他吃過的美食，隻要吃過幾次，就能模仿出來七成的味道。


  最核心的部分，大致能猜到一些，但還是無法完全還原。


  “小強，好吃吧？”


  大毛知道小強是個大吃貨，也知道他是個美食家。最會吃東西，不但會吃，還能說出幾個所以然出來。


  “好吃，牛肉包，純豬肉包，還有煎餅果子，味道都特別的好。”


  郝小強一隻手拿著毛巾，一隻手還拿著一個大牛肉包。


  有郝小強的美食認證，他們一個廠的工人，都有了興趣。


  郝小強好吃，在廠裏是出了名的。廠裏的食堂師傅，對他是又愛又恨。


  人家會吃，提意見時，吐槽時恨死他了。可人家提改良意見時 ，又能讓師傅們愛死他。


  每次提的改良意見，都能讓師傅琢磨過後做出來美味的菜。


  脖子上掛著毛巾的大毛 ，看了眼價格，“老板一個豬肉包，一個粉絲肉沫包，一杯豆漿。”


  “好嘞，兩塊四。”豆漿外帶，隻能客人自帶飯盒 ，碗。


  豆漿五毛一杯，裏麵可不隻有黃豆還有紅豆等一些。豆漿味道更加的香濃，不用加糖，味道自然的鮮香濃滑。


  有郝小強認證，周圍一些廠子的上下班工人，慢慢的圍聚過來。


  郝小強在外麵啃著包子，吃的可爽可滿意了。


  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鮮而不膩，肉餡帶著一點湯汁，鮮鹹，麵皮蓬鬆勁道。咬下去，不會綿軟的如米糕，沒有勁道。


  咬一口，湯汁竄入麵皮中，那味道太美，無法形容。


  第一天，一直忙活到中午，姐妹倆的攤子上已經被掃空。


  “小妹，咱今天都賣光了？”陸昭月有些不相信，壓低著聲音，但人是亢奮狀態，小小聲都遮不住她的興奮。


  “嗯，賣光了。姐，別光興奮啊，收拾攤子。”


  一臉的汗，卻不覺得累。


  昭君隨意擦擦臉上的汗，麻利的收撿垃圾，自己製造的垃圾要撿幹淨。周圍地上不少顧客們扔下的油紙，她一張張的掃攏。裝進自帶的化肥袋中。


  “噯噯噯，收拾，收拾。”陸昭月死死的抿住嘴，開始收拾起來。


  剛才孩子們拿著包子，煎餅果子，豆漿，回了學校。


  姐倆回到家裏，在一樓的屋外，洗洗刷刷，推車洗的幹幹淨淨。停放在偏角搭的棚子裏鎖好門。


  昭君一下子攤在二手沙發上。“姐，坐會兒，我累壞了。”


  “我不累，我給做飯。”陸昭月其實很累了，可她不覺得。


  一百五十份煎餅果子，全賣完了，配料一些搭配的餡，也全部賣光了。


  沒數有多少錢，可錢盒裏裝了好些，看著就有兩三百不止。


  看到那些錢，她渾身有用不完的勁。


  廚房裏，很快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陸昭月忙活起來，吃過午飯，還要去菜場買菜。


  肉要買，小妹為此還買了一台舊冰箱，花了整整一千元。


  買房子還欠著房主幾千塊錢沒有給齊，小妹給原來的房主打了欠條，說是年底還完。


  她愁啊，晚上睡不著覺替小妹愁。


  不過現在看到了曙光，覺得應該，差不多，也許能還完，說不定還有剩餘的。


  下午，出門幾天回家的吳慶德，拎著行李袋，直奔小姨子的新家。


  走到門口，看著門開著，直接走了進去 ，姐妹倆正剁肉餡。


  “姐夫回來了。”


  昭君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切肉。


  “嗯，小妹，今兒第一天開張，生意怎麽樣？”


  “挺好的，你問我姐，今日毛收入多少，淨賺多少？”


  昭君看了一眼還在樂的姐姐，把快樂瘋的姐姐交給姐夫去煩。


  被妹妹下了閉嘴令的陸昭月得到解放的消息，立馬來了勁，“他爸，跟你說啊，今天一百五十張都賣光了。一共收了二百八十塊錢。


  你知道淨賺多少？”


  陸昭月的還不等丈夫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哈哈哈，掙了一百五十多塊。”


  她真是樂啊，在人均工資不超過三百，大部分都是一百，兩百的年代，一天掙一百五十塊錢是個什麽概念。


  一個月那就是四千五百塊錢。


  這可是一筆大錢啊，在哪兒上班能掙這麽多。


  一向不太重視金錢的吳慶德也沒有想到，這麽掙錢，他看向昭君，“小妹呢，掙了多少？”


  “哈哈，小妹掙的比我多了，她毛收入四百多。掙的就更多了，這下我不擔心了。也許小妹一個月就能把欠人家的房錢給掙回來。


  咱今天隻是第一天，準備的還不多，要是準備的足夠，還能掙的更多。


  我跟你說哈，我想好了，以後每天都賣到中午，我想著，明兒準備兩百四十張餅皮，雞蛋，肉，青菜都準備齊全。


  你明兒等三個孩子起床上學以後，你就去我和小妹擺攤的地方。


  給咱倆壯壯膽子，每天都去啊。鎮個十天半月的，要不我怕有人欺負我們。”


  陸昭月此時是說到哪兒算哪兒，沒有任何邏輯可尋。


  確實，昭君掙的比陸昭月多，牛肉包子受歡迎，一共賣了一百多個。


  豆漿全部賣完了，還有別的包子，賣的就更多了。


  “好，媳婦兒，你和小妹厲害。”吳慶德由衷的讚美一聲。


  他想著生意應該可以，但沒有想到居然這麽厲害。


  陸昭月第一次底氣十足的昂起腦袋，耍了一下頭，驕傲的說，“那是，我家小妹自小就聰明。學啥像啥，她這些年琢磨做吃的，你吃過的，你就說味道好不好？”


  吳慶德瞄了一眼小妹，才發現，難怪小妹讓他問媳婦兒。


  才發現媳婦兒現在變話癆，興奮的都停不下來。


  “好，味道可好了。你看我都提前一天回來，就是媳婦兒你做的煎餅果子好吃，小妹做的包子好吃，我急著回來吃，早早辦完事就趕回來了。”


  吳慶德笑眯眯的拍馬屁，他就喜歡看自家媳婦兒歡喜雀躍鮮活的樣子。


  和他第一次見到媳婦兒時一樣。也是這個樣，他第一次見到媳婦兒時，她與小姐妹們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高興的喲。


  他第一眼就喜歡了笑的肆無忌憚的“傻姑娘”，結婚十幾年，那個甩著兩條長長黑辮子的“傻姑娘” ，已經變了身材變了模樣，可他還是喜歡她。


  這些年，媳婦兒嫁給自己，沒有享過一天福。他結婚時承諾的一切，都沒有做到。


  他會一生善待媳婦兒，一輩子忠於她 ，絕對不在外麵東搞西搞。


  “還行，等我掙了錢，咱就在邊上租一套房。咱家雖然不遠 可還是不方便，還是住在廠裏方便。最好是在小妹這棟樓租。”


  陸昭月想好了，這套小房子肯定是不適合住一家人的，哪怕住的下也不能住。


  天不亮就要起床做準備工作，和麵，揉麵，還有要洗洗刷刷，再怎麽輕手輕腳也會驚動家裏睡的人。


  還是租一套房的好，她做事也方便，孩子們上學更方便。


  翌日，昭君姐倆六點半到達自己的攤位。


  有些比她們還早，不過這時候的攤販不多，遠沒有兩千年左右的時候多。


  “老板，怎麽才來啊？”


  晨跑老爺子已經等了十來分鍾，一直等在這兒，任憑其餘攤位的老板怎麽誘惑招呼，他依然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


  見到昭君姐倆，聞到那香香的味道，就有些忍不住，肚子咕咕的鬧騰著。


  “大爺，等等哈！”


  快速擺好小攤子，開始第一波的買賣，今兒不提供豆漿。沒時間，包子增加了不少。


  安心的做包子，第一天是因為擔心，才弄的豆漿。


  邊上的一個爐子，滋滋的響，煎著煎餅果子，來來往往的人，隻有很少的人在外買早餐。


  隻要時間允許，大部分的人還是選擇在家裏做早餐。偶爾在外麵買早餐，算是調劑。


  郝小強下夜班，第一時間竄出來，直奔昭君的攤子，“老板兩個豬肉包，一個雞蛋的煎餅果子。”


  “好，煎餅果子需要等等哈。”昭君快速的撿好包子，找好錢，筷子夾著找出去的錢遞給郝小強。


  下夜班的單身漢們都擠在昭君這邊買早點，他們買好早點路上吃，到家直接洗洗睡。


  一覺醒來就是下午，洗洗，收拾下，吃頓晚飯，就到上班的時間。


  忙忙碌碌到中午，姐倆準備的麵餅 ，配料，包子全部賣完。


  早上做好的午飯，在攤位上熱熱，和孩子們吃完，姐倆收拾收拾，準備去市中心買點家裏需要的物品。


  吳慶德負責起采購明天的配料，菜，姐倆要上街。


  “姐夫，買幾斤排骨，我熬些排骨高湯，明兒早點，咱下麵條吃，給孩子們也換換口味。”


  臨上街之前，昭君又遞給吳慶德一些錢，剛好能買幾斤小排。


  吳慶德接過錢，“好，有口福了。我回村買，比城裏的好吃。”


  “對，村裏的比菜市場的好，對了，姐夫，你順道在村裏多收一些雞蛋。


  雞蛋不怕多，明天開始，我打算煮茶葉蛋賣。”


  吳慶德已經見識了今天的生意，他對小妹有信心。


  “行，我家幾兄弟家裏都有養雞，家裏雞蛋不少。我一個個的去問，買回來你們姐倆自己分。”


  吳慶德不知道，日後他就是個後勤人員，負責采買。


  姐倆轉身離開，朝公交站走去。這時候的公交站就是一個舊舊的路牌，運氣不錯，剛走到，33路車來了，車上的人不多，姐倆上車坐在一起。


  一直到下車，姐倆累的都不想說話。總算是休息了一會兒。


  新北百貨，是去年新開的一家大型百貨也是新北市第一家百貨大樓。


  在市中心，前麵還有一大片的空地，是廣場。


  昭君姐倆的目標不是新北百貨，是新北百貨邊上隔了一條巷子的地方。


  這裏有幾家口碑不錯的調料店，還有茶葉聚集地。


  “小妹，真要賣茶葉蛋？”昭月發現自己越來越佩服小妹，茶葉蛋確實比較方便，不需要像豆漿一樣麻煩。


  早上忙不過來，增加收入可以但是不能太麻煩。


  姐倆已經走到第一家茶葉店，她們買茶葉不需要多貴的茶葉 。物美價廉更好。


  一家家的問，一家家的選，選了一款香氣濃鬱的茶葉，價格不算貴的茶葉。


  在香料店也挑了不少家裏需要的配料，一道買回去，以後會很長時間不用來街上采購。


  別的配料，在家附近就能買到。


  穿過小巷，走到新北百貨前，熱熱鬧鬧的，廣場上搭了一個舞台，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


  舞台上有個穿西服的小夥子賣力的呼喊著，紅色的拱棚上寫著：2元 運氣=桑塔納。


  另外一麵，幾輛嶄新的桑塔納，還有摩托，彩電，冰箱，以及高塔般堆放的洗衣粉，肥皂，香皂，洗發水等等的小獎品，壘堆在一起，蠻吸引人的。


  陸昭月就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家庭主婦，剛做生意兩天，心態還是普通主婦。


  占小便宜的心，瞬間被激發。


  昭月興奮的，用力拉著昭君，一個勁的竄，“小妹，咱倆也去試試。”


  昭君無奈，試吧，也就兩塊錢，最多試十塊的。


  “好，試試。”


  一路走過去 ，遇到不少拎著洗衣粉的婦女老人。


  不知道買了多少，就得到一包兩包洗衣粉。


  “怎麽這麽多人？”站在人群外，昭月苦悶，想進去買，卻擠不進去。


  人太多，現場太沸騰，舞台上也擺放著各種獎品，還放著音樂，主持人一直在台上使勁的忽悠著：


  兩元錢買不了房買不了摩托車幹不了大事，就是一包煙的煙錢，卻能買一個好運氣。


  運氣好，能刮出來一台價值二十萬的桑塔納。二十萬，奮鬥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掙到，多試幾次，改變命運從此刻開始。


  小夥子自己也喊的熱血沸騰，青筋暴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自己中了桑塔納。


  姐妹倆從側麵突圍，拎著大包，擠了進去，還沒有買，就傳來興奮的狂喊聲：

  “我中了，中了大彩電，哈哈哈……”


  一位癲狂的中年男，在原地高高舉起刮獎卡，一蹦三尺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裂的後腦勺 ，整個人都透著撿到便宜後的興奮。


  一台彩電某國產的21寸彩電，最便宜也是一千多塊錢，家裏有彩電的可以賣掉，便宜處理也能賣一千塊錢。


  陸昭月跟著激動，跟著興奮，雖然一眼望去，也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人頭，但她能看到那高高舉起的刮獎卡。


  激動的拉了拉昭君的衣角，“小妹，你看，人家中了一台彩電。我家也還沒有彩電呢。”


  她羨慕啊，這時候還幻想著自己也刮出來一台彩電。


  “姐，咱別抱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先給三姐說說，免得她抱太大的希望，最後沮喪。


  可此時，陸昭月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張刮出彩電的刮獎卡，看著那人被請上台，去上麵發狂。


  昭君也多看了幾眼台上發狂的人，穿著打扮很差 ，應該家裏的條件不怎麽好。


  一千多塊錢雖然多 ，可發狂成這樣，不至於。隻有山窮水盡的人，或者家裏真是窮到極致的人才會這樣。


  如今下崗潮一波接一波，不少人家，雙職工下崗 ，上有老下有小，日子確實過得很差。有些人家還悄悄去菜市場撿爛茶葉回家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