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個心思各異的人
蘇瓊一直在給自己做著心理安慰和心理暗示,她告訴自己,若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蘇國強怎麽可能一直在找尋她,早就棄她於不顧了。
她在房間裏呆坐了一天,直到管家前來叫她,說先生回來了,讓她下去吃晚餐。
她才恍惚,一天已經過去了。
隱去了滿心愁思,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蘇瓊下了樓,看到薄懿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聽到她下樓的聲音,薄懿冷哼著聲音不滿,“越發架子大了,吃飯還要人去請。”
“抱歉,少爺。”
薄懿將報紙放下,看都沒看她,徑直走進了餐廳,拿起了筷子吃餐。
每天的晚餐薄懿都是那幾樣菜,隻有蘇瓊的菜在不停的變,蘇瓊喜歡吃辣,餐桌上總有一道菜是辣的。
蘇瓊和管家說過不必麻煩了,她和薄懿吃一樣就好。可是管家總是笑眯眯的說,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總是話很少,各吃各的飯。
薄懿吃得很少,他基本吃過了豬血之後,就不再吃其他的了。今天也是,他隻吃了幾根青菜,三塊豬血,就放下了筷子,臉色陰沉之極。
“少爺,你吃的很少,飯不合胃口的話,嚐嚐我的菜吧?”
蘇瓊將自己的菜往薄懿那邊推了推。
薄懿高冷得很,“不吃。”
剛一說話,濃烈的血腥味就回衝著整個口腔,饒是薄懿也被這股味道嗆得難受,揪了張餐巾紙捂著嘴巴,幹嘔了兩下。
蘇瓊利落的起身去倒了杯水,“先漱漱口吧。”
薄懿將紙扔進紙簍,拿起水杯來漱口,但是緊皺的眉頭,卻一直沒有鬆開,嘴唇也崩的很緊,很顯然他並不喜歡吃豬血,而且根本吃不了。
“如果吃不了的話,就不要強迫自己了,這東西又不是什麽稀罕的食物。”
她的語氣,急切中帶著幾分擔憂。
薄懿又抽了張紙,將嘴角的水漬擦幹淨,垂著眸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塊魚肉沾著油放在薄懿的盤子中,魚肉上還帶了一塊紅紅的辣椒,格外的誘人。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水煮魚了,吃一塊嚐嚐吧,你又不上火又不喝中藥,幹嘛要忌食辛辣,逼著自己吃不願意吃的豬血呢?”
可能蘇瓊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語氣像是在哄一個鬧情緒不吃飯的孩子。因為蘇瓊發現,薄懿的飯吃得太少了,他每天工作量那麽大,就吃這麽點怎麽能夠供應身體所需的能量呢?
薄懿心中的怨懟之氣,漸漸平息下來。
“還不是因為……”
他的目光落在蘇瓊探究的眼神的時候,嘴上的話語戛然而止,抿了抿唇,他拿起筷子將最後一塊豬血吃下。
難忍的味道讓他每一次吃豬血都是一口咽下,可是今日卻在口中翻來覆去的嚼。
他在在折磨自己,用胃裏的翻騰不舒服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別說,什麽都別說。有些經曆,有些錯誤,有些責任,他承擔一次就夠了。
蘇瓊一直在擔憂的看著他,直到他起身離開了餐廳,蘇瓊喊他的名字,他卻連停頓都沒有。
進入書房,薄懿立刻衝到了廁所,胃裏的翻騰總算一湧而上,將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淨,衝掉。
看著轉著圈的水流,薄懿的目光,有著幾分不自信,雙手十指死死的扣著馬桶的邊緣,難受的皺著眉頭。
沒有人會想到,叱吒風雲,翻手雲雨的薄家家主,坐擁億萬家產,擁有無邊權利和實力,竟會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
他的敵人知道,薄懿即使麵對生死,依舊淡然的像一汪結了冰的深湖之水。
他的雙眸淩傲狂霸,深沉淡漠,仿佛世間一切事物都入不了眼,此刻竟也會露出如同考試考砸了的孩子一般的神色。
不自信中,帶著些許迷茫。
蘇瓊不知道薄懿在書房中做什麽,她隻知道,薄懿不喜歡吃豬血,和以前一樣不喜歡。
可是,為什麽要強迫自己?
目光,望著空蕩蕩的二樓,蘇瓊的眸光,充斥著濃濃的擔憂和好奇,這五年裏,薄懿究竟發生了什麽?
琥珀戒指中的藥,還有那強迫著吃的豬血……
他強迫著自己吃豬血的樣子,還有被神秘感包圍的他,都讓蘇瓊感覺他好像不知什麽時候就要決堤的洪水,她因為擔心自己會淹死在那洪水之中,而膽戰心驚。
薄懿要是不好受,她會更不好受。
一晚上都是小心翼翼,隻在一層活動,走路做事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
十幾階台階,兩個心思各異的人,他們心思都牽絆著彼此,卻誰都不肯主動去問一句。
蘇瓊早早地回了臥室,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在偌大的雙人床中間放了一床被子。
果然,被子剛剛放好,薄懿來了。
他已經洗過了澡,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發梢也在往下滴水,露出精壯,肌肉鼓起的胸膛。
蘇瓊看了看薄懿,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禁自慚形穢。
他的胸肌比她的胸部還大,而且腹部那一塊塊的,是叫狗公腰吧,看起來硬邦邦的,肩寬臀窄,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隻是,他心口的那一道傷疤。
哎,薄懿常年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身上有傷疤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也夠厲害的了,隻有心口有一道傷疤而已。
薄懿隻在腰部圍了一條浴巾,胯骨的兩條線條十分明顯。明黃色的柔和燈光下,麥色的肌膚像是塗上了一層油,看的蘇瓊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也不吹頭發,坐在床上一抬腿躺在了床上。
“不吹頭發睡覺會感冒的。”蘇瓊無奈,轉身進了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少爺,我幫你吧。”
薄懿緊閉著假寐的雙眸睜開,嗯了一聲。
蘇瓊以為他薄懿為什麽濕著頭發來這裏?
吹風機的嗡嗡聲,在房間內響起,蘇瓊跪在床上薄懿的身後,給他吹頭發,邊吹邊想,他頭發真硬,和他的人一樣,生硬生硬的,紮手。
熱熱的風吹在薄懿的腦袋上,軟軟的手指在他的頭上扒拉著,漸漸地,他有了一絲困意,很想睡在在暖暖的風中。
薄懿的頭發短,很快就吹好了,吹風機的嗡嗡聲沒有了的時候,他竟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