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曾經,他也在一個位置
第二日一早。
蘇瓊醒來,床上已經沒有了薄懿的身影,她一摸他躺過的地方,已經涼了,這說明薄懿已經醒來很久了。
“管家,管家……”
慌慌張張的穿上拖鞋,她便下樓邊喊管家。
“怎麽了,蘇小姐?”管家趕緊走過去,“這慌慌張張的,出什麽事情了?”
“薄懿呢?”
“先生去機場了。”
“什麽時候走的?”
“半個小時前。”
“管家你幫我叫車,快點,我要去找他。”急匆匆得和管家說完,她又轉身跑上了樓梯,換好衣服,拿了自己想要給薄懿的東西,坐著準備好的車趕往機場。
有一樣東西,她昨晚就想給了薄懿,但是她一開口,薄懿就讓她閉了嘴。
她還打算在他臨走之前把東西給他的,卻沒想到他連走都沒告訴他,他生自己的氣到了這個地步嗎?
“再快點,麻煩再快點……”
管家說薄懿是八點鍾的飛機,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窗外的景色飛掠向後,她心急如焚。
到了機場,蘇瓊跳下了車就往機場內跑,像是踩了風火輪的哪吒,頭發跑的亂糟糟的,毫無形象。
VIP候機室,檢票口,她都找過了,就差登機口了,可是沒有機票她進不去。
無奈之下,她找到了服務台,不多時,機場內就響起了一道溫和柔美的女性聲音:薄懿先生,聽到廣播後請速到VIP候機室,有位小姐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您。薄懿先生……
其實播音員在廣播的時候,也是心驚膽戰。這薄懿是什麽人她不會不清楚,哪能是隨便什麽女人就能夠叫他名字廣播的,可是那個女孩子有本事,她一個電話,能讓機場的負責人都親自前來。
蘇瓊在VIP候機室焦急的等候著,希望薄懿真的會來。
“找我做什麽?”
岑冷的聲音,在候機室響起,帶著濃濃的不悅。
薄懿雙手插兜站在門口,一張臉色陰沉的可怕,這女人找他都費這麽大的勁,現在全機場的人都知道薄懿在這裏了。
“少爺,你可算是來了。”
蘇瓊笑著走到他麵前,將將口袋中的一個袋子拿出來,從裏麵倒出一個畫著符文的護身符來,
“這個,是我前幾日抽空去求得護身符,能保平安,你帶著。”
他嫌棄的看了一眼,“不要。”
“少爺,你拿著。”她第一次態度強硬的將東西塞給薄懿,“我命格不好,和我待在一起的人都會出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做才行,所以隻能替你求了這一道護身符。你這一次是坐飛機,一旦出事就完了,所以你一定要帶著這東西,保平安知道嗎?”
薄懿收下了護身符,即使他根本不信有這麽一回事。
什麽天煞孤星,純屬扯淡。之前他們生活了十幾年,怎麽沒見出什麽事?這丫頭在薄家呆了十幾年,薄家也沒有出什麽事。
“頭不梳臉不洗,跑到機場就為了給我送這個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瘋子似的蘇瓊。
確實瘋子似的,她出門急,連鞋子都沒顧得上換。穿了一雙拖鞋就在機場內狂奔了一圈,跑得太快剛才還把一隻拖鞋掉了,現在一隻腳穿著,一隻沒穿。
薄懿和她站在一起,都嫌丟人。
“我擔心你會出事。”
那一次薄懿進醫院的事情,她已經承受不起了。凡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蠢到家了。”薄懿簡直恨鐵不成鋼,“封建迷信要不得,不知道嗎?你……等著我這一次回來,好好給你上上課,去去你腦子裏的封建思想。”
蘇瓊一邊整理著頭發,一邊點頭,。
驀地,她整個人被薄懿伸手攬緊了懷中,薄懿低頭,親吻著懷中的女人,手中的護身符,緊緊的攥在手中。
蘇瓊推搡著他,搖頭抗拒。
方林和手下都很上道,退出了候機室,給這兩個人親密的空間。
“我再問你一遍。”他的眸,如同風起雲湧的世界,如同漩渦中間的漩點,聲音冷沉霸氣,“做我的女人。”
蘇瓊愣了片刻,還是搖頭。
“嗬!”
他鬆開她,黑色的眸落在手中的護身符上,伸手拉過她的手,將護身符還給了她,轉身離開。
一個護身符,他不需要。
他需要的,蘇瓊不懂。那麽,她送給他的所有東西,對於他來說,都和普通的女人送出的一樣。
他不稀罕——
蘇瓊想要把護身符給她,可是薄懿已經漸行漸遠,她追不上了。
回迷迭園的路上,蘇瓊好像渾身都沒有力氣,護身符被她緊緊的攥緊手中,她的身體像融化了的冰淇淋,靠在座椅上。
其實,她一直知道薄懿為什麽不肯將她認作薄家的人。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為了不讓孟紫琳和薄華立對她好,她曾經也用盡了辦法,她也用盡了辦法去討薄懿的歡心,讓薄懿不那麽討厭她,也用盡了辦法讓孟紫琳對薄懿好點,可是……於事無補。
不管蘇瓊做了什麽錯事,孟紫琳和薄華立都會對她很寬容。她那個時候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有叫做爸爸媽媽的兩個人那麽關心她,愛護她,她怎麽能夠抵擋得住?
之後她就淪陷了,孟紫琳和薄華立對她那麽好,她不應該做一些壞事來傷害他們。
就像孟紫琳說的,薄家就是她的家,他們都是她的家人。她很想要家人,很想很想,要一個家。
闔上了雙眸,她長歎一口氣。
她曾經也把薄懿,放在了一個誰都夠不著的位置。
是他自己親手,將自己從那個位置上拉了下來。現在,蘇瓊已經沒有力氣,再把他放上去了。
她隻想好好在薄懿身邊呆夠12個月,然後她就離開。這一次,她要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想碰世間任何情事了。
天煞孤星的她,碰不起了——
萬丈蒼穹之上。
方林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已經十幾個小時之後,抬頭看到第一排的薄懿,依舊是那個姿勢坐在那裏,沒動作。
端著一杯紅酒,湊到了薄懿的近前,傻了吧唧的一笑,酒杯碰酒杯,
“先生,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