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酒醉憶人時

  她的語氣,帶著試探和忐忑不安,分不清心中是怎樣的情緒。但是她就是想確定一下,即使不是,被薄懿狠狠嘲諷一頓,也沒有關係。


  反正她在薄懿這裏受到的難堪,已經太多了,她也不在乎再多一些。


  “蠢!女!人!”


  薄懿咬牙切齒的三個字,讓蘇瓊的心跌落在了穀底,就在她準備承受薄懿嘲諷的時候,雙肩卻被薄懿緊緊的握著,

  “我的身邊,除了你還有其他的女人嗎?”


  她也回到薄市兩個月了,再怎麽眼拙也應該看到,薄懿的身邊,除了他媽,清一色的爺們兒。


  峰回路轉,蘇瓊的心在一秒之內,停了又跳。


  “剛才你說,會試著對我好?”


  她還是再確定一遍得好,怎麽總感覺這是一個陷阱呢?


  薄懿已經從剛才的情緒出來了,此刻是萬萬說不出那樣的話來了,他又是那麽語氣霸道狂狷的薄懿,

  “話隻說一遍。”


  那就是,真的了?

  蘇瓊眨巴著一雙充滿詫異的雙眸,“為什麽啊?”


  之前十幾年,他不是也這麽擠兌著她過來了嗎?


  這才兩個月,薄懿的變化怎麽那麽大?

  而且,她還讓他挨了打……


  薄懿不僅沒有生氣,沒有說她隻是一個外人,反而讓自己當著麵也叫孟紫琳媽媽?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


  薄懿真有一種想要拍死這個女人的衝動,問題這麽多,他該怎麽回答?


  事實上,現在發生的事情和方林描述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他真的有點招架不住了。


  “都怪他!”


  該死的方林,還拍著胸脯說什麽,先生您放心,蘇小姐知道之後,一定感動的痛哭流涕的。


  她是哭了,卻不是因為他!

  順著薄懿的目光,蘇瓊轉身看到從醫院追趕出來的方林。


  方林接觸到薄懿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比兔子都快。


  “他怎麽了?”蘇瓊挑眉問道。


  她覺得,方林這個人挺有趣的,根本就和薄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路子,他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薄懿的眼神充滿了不待見,“趕著投胎呢。”


  “啊?”


  “好了,別提那小子。”薄懿將他們之間的話題拉了回來,“你不要問我為什麽,我已經給過你答案。”


  給她了嗎?


  蘇瓊腦細胞飛速旋轉的回想著和薄懿的對話,大概也隻有那句:我不是9歲的薄懿,你也不是6歲的薄煢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還那麽惡劣。


  她真的有些害怕,當她接受薄懿的好意的時候,薄懿卻突然變了臉,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她,嘲諷著她:

  一個沒人要的棄女,也敢妄想讓我對你好,真是癡人說夢!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就是昨天晚上。”


  提到昨天晚上,他還要真的好好‘謝謝’方林這個地攤貨,不知道他給他喝了多少酒,竟然……


  這一次一定不能輕易放過他。


  “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一晚上都沒有回來,今天我又去主宅和夫……媽媽告你的狀,害你挨了打,你卻想要對我好?”


  蘇瓊表示,昨天晚上她是擔心和焦心,今天上午薄家主宅相見,她是憂心和有些死心,現在,她卻是恍恍惚惚的亂心,和上下不安的忐忑之心。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他的語氣突然不耐煩起來,蹙著雙眉訓斥蘇瓊,“我對你好,你應該開心地答應才對。”


  態度還是那麽惡劣。


  真的打算對她好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懷疑呢,薄懿霸道又野蠻的說到,“不許懷疑我的話。”


  從不好到好,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他也說了,是試著對她好,現在還在試驗階段,偶爾出現差錯也是允許的。


  “我知道了。”


  蘇瓊不再追問下去,她暫且就相信薄懿。


  鬆開蘇瓊的雙肩,薄懿握著她沒有受傷的手,“回醫院。”


  悄然跟在薄懿身後,她的目光,在他高大的背影之上打量了好幾遍。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薄懿會有這麽大的變化?或許真的如他所說,他不再是9歲的薄懿。


  26歲的薄懿,長大了,成熟了,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不和女人爭鬥了嗎?


  那麽,長大了真好!


  ——


  昨晚,淩晨一點,夜不眠酒吧。


  茶幾之上,薄懿麵前,基本全都是喝光了酒的空瓶子,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支隻剩下半瓶酒的瓶子。


  方林坐在一邊,手中捏著一隻六角茶色水晶杯,另一隻手,握著手機。


  其實他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要不要把薄懿這幅姿態記錄下來,因為實在是太罕見了!


  商場上他運籌帷幄,穎悟絕倫。義雲門他叱吒風雲,殺伐果斷。


  方林跟在薄懿身邊四年多,從來見他都是冷靜睿智,淡漠無謂,即使麵對生死,麵對勁敵,他依舊是精明睿智的不像個人。


  方林以為,做大事者,須要和薄懿一般,無情無欲,無懼無畏,不怕生死。


  可是這段時間,他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原來他薄懿,也是多情男兒,喜悲皆具。


  咣當,又是一個空酒瓶子放在桌子上,眼見著薄懿伸手去拿新酒,方林實在看不下去了,“先生,酗酒傷身啊!”


  薄懿收手,昂藏的身體靠在沙發上,閉眼,“是你讓我喝的。”


  方林汗顏,“是我讓你喝的沒錯,但是我沒讓你喝這麽多啊。”


  “先生,其實你何必呢?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沒必要這麽複雜。你把攻擊蘇氏集團的真實目的告訴蘇小姐,她會理解你的。”


  薄懿爆粗口,“會個屁!”


  他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抓住方林的脖領,將他的身體緊壓在沙發上,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十幾年,難道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


  方林嗬笑一聲,“在一起生活的久,就一定了解嗎?先生,那你告訴我,蘇小姐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她想要的是……”


  薄懿的話,戛然而止。


  男人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是在酒後半醉的時候。


  ——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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