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你知道嗎,我舍不得你
“你到底帶我檢查什麽?”
“檢查身體。”
“檢查身體的話,普通醫院就可以,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薄懿,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
薄懿輕歎了口氣,側頭望著蘇瓊,“我不會害你。”
“……”
蘇瓊被薄懿這樣真誠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便扭頭看著窗外。
白色的醫療大樓前,醫生們已經在這裏等著了,見薄懿和蘇瓊出現,便彎腰齊聲道,“先生,主母。”
薄懿隻是微微點頭,蘇瓊卻大聲反駁,“我不是你們的主母,別亂叫。”
氣氛一下變得很尷尬。
醫生們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這不是他們的主母嗎,前幾天的訂婚宴會上……
哦,他們怎麽忘記了,先生今天之所以帶著主母來醫療基地,就是為了讓他們檢查主母是否身中那種抑製神經係統的病毒啊。
醫療組織的負責人叫做施瓦汀,是德國著名的神經學專家。
他道,“先生,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問蘇小姐,是現在開始檢查嗎?”
“對,現在開始。”
薄懿還未說話,蘇瓊已經迫不及待的搶答了,她看著薄懿說,“早早檢查了,你早早的把東西給我。”
薄懿點了點頭,“現在開始吧。”
“好,有幾點注意事項需要和蘇小姐講一下,檢查時間為三個小時,期間有一些項目可能會有些痛苦,檢查完畢之後,蘇小姐您必須臥床休息六個小時以上。一個星期之內不能接觸任何辛辣食物。”
“我知道了。”
施瓦汀點頭,“蘇小姐,請隨我們來。”
薄懿也要進去,卻被施瓦汀的助手阻攔,“先生,一會兒要進去的地方對普通人會有影響,而且,您還需要和我們去做另一項檢查。”
薄懿看著蘇瓊和一眾醫療組織的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便點了點頭,“走吧。”
剛才蘇瓊轉身的時候,看都沒看他一眼。
瓊兒,你可知道,我既希望你中了這種病毒,又希望你沒有。
若是你中了,我便知道你的心中還是愛我的,隻是被迫而已,可是為了你能活下去,我便要送你離開,讓你去到章澤身邊,不然你會死的。
可你知道嗎,我舍不得你。
若是你沒中,我便知道你的心中是沒有我的,你這幾天說的話都是真的,為了你能開心,我隻能送你離開,讓你去到章澤身邊,不然你會痛苦一輩子的。
可你知道嗎,我舍不得你。
所以瓊兒,是不是不管結果怎麽樣,我薄懿,都要失去你了?
他眸光垂斂,看著自己的血液被抽走,那鮮紅的液體,微微刺痛了他的眼眶,他的瞳仁,竟有幾分酸澀。
“咳咳……”清了清嗓子,他問施瓦汀的助手,“結果怎麽樣?”
他要做的,是體內殘餘的ZZ病毒所剩多少的測試。
助手看著檢查數據道,“先生,您的身體殘毒已清除了大部分,隻需要再服食三個月藥丸,便可痊愈。”
“嗯。”
“對了先生,上一次製的藥丸,您是不是快服用完了?我這就通知製藥組,給你製出新一批的藥丸來。”
薄懿搖頭,“還有很多,先不急。”
“是。”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助手出去之後,薄懿將頭靠在沙發上,看著這藍色為主的研究室,那些冰涼的機器,使得他目光岑冷了幾分。
當年他身中ZZ病毒,差點死去,是爺爺用天香靈芝,救他一命,他昏迷一年才醒過來。
雖然醒了過來,但是體內殘毒未消,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爺爺不知道怎樣製作的天香靈芝,配成了這白色的小藥丸,讓他服食直到體內餘毒盡消才可停。
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小姨中了ZZ病毒的時候,他才答應用天香靈芝醫治。
可是,小姨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三天便死。
他一直想要解開這個謎團,這些年他曾讓醫療組織的人查了這藥丸的成分,可是裏麵有一位藥,卻什麽都查不到。
而這種藥,就是薄老爺子當年留下的一包白色藥粉,薄懿的藥丸中,必須要加入這種藥粉,和天香靈芝,缺一不可。
如今,他體內餘毒快要消除,很快就不用受這天天服藥的苦了,也不必受這忌食辛辣,不能受寒,還有其他的諸多限製了。
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因為這樣,他便可以陪同蘇瓊吃遍天下美食。
這樣,就不會有蘇瓊在吃,他在看。蘇瓊想要和他分享,他卻不能吃的困境了。
可是她就要走了……
就要,走了!
三個小時很快就過去,蘇瓊從那幢白色大樓裏出來的時候,麵色蒼白,嘴唇發紫,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著。
薄懿看著她這幅樣子,心疼極了,他撫摸著蘇瓊的臉頰,才發現她的臉很是冰涼,便雙手捧著為她取暖。
施瓦汀說,“先生,房間已經備好了,您帶著蘇小姐去休息吧。”
“結果什麽時候可以出來?”
“24小時以後。”
薄懿將蘇瓊抱緊了房間,蓋好被子,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暖她冰涼的雙手,用自己的臉,暖她冰涼的麵頰。
蘇瓊想問薄懿天香靈芝呢,可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腦袋嗡嗡的,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是天旋地轉,剛躺下來,她便沉沉睡去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很亂,亂七八糟的,都是以前的事情,薄懿為她上雪山取雪狼之心,薄懿為救她拿天香靈芝,薄懿送給她槍,送給她珠寶,在姥爺去世的時候陪著她,為她拍下那一枚青葡萄石的戒指……
她又夢到了章澤,章澤為她買早餐,買冰糖葫蘆,為她擋去蘇嫋嫋和孫紅珍的責難,她受蘇家家法,他細心照顧她……
蘇瓊又夢到了她和薄懿,章澤三個人同時掉進海裏,海水把他們都吞噬了。
她什麽都看不見,隻感覺到刺骨的冰涼。
黑暗中,她握住了一雙手,那雙手很溫暖,她不想鬆開,她很想看清楚是誰的手,睜開眼卻看到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很多很多的夢……
有冰冷的雪山,和炎熱的沙漠,可是每當她難受的時候,總會有一雙手握著她。
她想看清那雙手的主人,卻什麽都看不見。
夢境變換了好幾重,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疼,心也疼,肝也疼,頭也疼,就連指甲蓋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