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放下又能怎麽樣
淩謹之無奈的搖頭歎息：自己真的是太愚鈍了！
初次見麵，他雖有過懷疑，但因為她冷冰毫無感情的雙眸，兼之先入為主的認定她是夜家的女兒，加上夜嘯寒的原因，那份懷疑不過瞬間功夫亦被他徹底否決，甚至還覺得自己太荒唐可笑。
“謹少找我，應該是與格格有關吧！”夜嘯寒一臉雲淡風清的淡然。
以為他會堅定的否認，但他意料之外的開誠布公倒是讓淩謹之感到一陣無所適從。
這幾日他已詳查過有關夜嘯寒的一切。
淩謹之略顯不滿的道：“你倒是很坦白！”
夜嘯寒隻是淡定的聳聳肩：“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會明白一切的，所以沒必要隱瞞。”
淩謹之轉頭定定看著夜嘯寒，然後用一貫冷漠的口氣道：“既然如此，就把詳情告訴我！”
對於寧格格突然變成夜家小姐一事，他心底還是有很多疑問的，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契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契機，讓寧格格搖身一變成為夜家小姐的。
夜嘯寒平靜的將在火海中救出寧格格，然後找屍體假扮她，帶她去英國的事毫無隱瞞的盡數說出。
因為他想要的是淩謹之對寧格格的愧疚。
顯然，他得到了想要效果。
淩謹之深邃的雙眸中是無盡的悲傷，追悔未及的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痛苦的俊顏亦因夜嘯寒平靜講述而深埋於雙手之中。
夜嘯寒無法確定淩謹之對寧格格的感情，亦不知道寧格格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否有能夠讓他有冒死勇氣。
畢竟，以這次醫治她的風險實在太大。
所以，他隻能利用淩謹之的愧疚，並最大程度的將淩謹之對寧格格的愧疚感提升到極致。
許久後，深陷於痛苦自責中的淩謹之才緩緩開口：“我要怎麽做才能補償她？要怎麽做才能讓她原諒我？”
聞言，夜嘯寒差點脫口而出：那就救救她，不要再讓她承受病痛的折磨。
但他深知現在還不是討論此事的最佳時機，隻得抑製下心中的衝動，平靜道：“現在謹少應該明白了吧，並非我有意隱瞞，實是格格想徹底擺脫過去，擺脫你還有淩少夫人的身份，想徹底忘記這個身份帶給的所有一切。”
淩謹之像想起什麽般，神情突然變得擔憂：“她的身體……”
夜嘯寒陽光的俊顏隻是露出一抹無奈悲涼的笑意：“想必謹少也心知肚明，格格的身體非常虛弱，這次回國，很多時候她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淩謹之喃喃道：“我要補償她，我一定要補償她……”
“謹少打算怎麽補償？”
夜嘯寒清亮的黑眸中閃過一抹恨意，語氣也因此而變得冰冷：“格格所經曆的一切不都是謹少給予的嗎？如果真的想補償，就不要再接近她，不要再喚醒她心底沉睡的痛苦！”
淩謹之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求救的捉住夜嘯寒的雙臂：“我該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讓她原諒我？怎麽做才能讓她忘記過去的痛苦？”
夜嘯寒完全無視他的悲痛，冷哼一直聲：“忘記？哼！說的多麽容易！”
冰冷的雙眸直刺淩謹之斑駁的心房：“謹少怎麽可以說得如此容易？你想讓格格忘記什麽？忘記她被至愛拋棄？忘記孩子的父親親手扼殺了那個即將來到人間的生命？還是忘記被心愛的男人一步步將她逼至死亡的絕境？我倒是想要請教謹少，應該如何忘記？”
淩謹之心底的刺痛隨著夜嘯寒的質問一點點擴散，痛得讓他連呼吸都深覺困難。
他甚至覺得自己太荒唐可笑了，竟然妄圖得到她的原諒！
雖說要最大程度的激發起淩謹之對寧格格的愧疚之感，但更多的卻是為寧格格所經曆一種聲討，亦是夜嘯寒的憤怒。
“如果謹少真的是為格格好，就請答應一件事……”
淩謹之神情變得興奮，似是在絕望的深淵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一般：“什麽事？你盡管說，我一定會答應！”
夜嘯寒淺笑著：“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究竟是什麽事？”
“我希望能盡快促成司朗和格格的婚事。”
淩謹之疼痛的心隨之揪緊，苦笑一聲，有一種掉入夜嘯寒精心布局的陷阱中的強烈挫敗感。
“嘯寒，為了將我陷入這種毫無退路的困局中，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不禁讓他回憶起自己曾經被關婧柔所利用之事。
夜嘯寒毫不避諱自己的用心，定定盯著淩謹之嚴肅的道：“沒錯，我是有意想讓格格嫁給司朗，因為我不能再讓格格與你有任何情感瓜葛！”
聞言，淩謹之怒聲道：“別忘了，她是我的妻子，這個身份誰也無法抹殺！”
夜嘯寒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聲音卻冰冷異常：“難道謹少忘了都已經為格格銷戶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哪來的所謂妻子？”
淩謹之：“……”
“更何況，格格於謹少，就是一個你父親強加給你的負擔而已。”
隻要想到他帶給寧格格的那些痛苦，和那些痛苦延續至今，讓寧格格身體和精神所飽受的絕望與折磨，想到每個深夜，寧格格因為疼痛而無數次陷入昏迷的情景，夜嘯寒實在無法原諒他。
夜嘯寒的話一刀刀劃在他的心房上，瞬間便已鮮血淋漓。
對寧格格，他為何會那麽殘忍？殘忍到連讓她呼吸的空間與權利都一並剝奪。
最後，仍不罷休的夜嘯寒給了淩謹之已慘不忍睹的心房致命一擊：“況且因為謹少，格格此生都無法再孕育出一個生命了，謹少還說她是你妻子嗎？”
淩謹之臉色煞白，一直以來沒有勇氣麵對自己對寧格格造成的傷害，一直以來逃避的事實就這樣被夜嘯寒昭然若揭於眼前。
隻是，呈現出的卻是如此血腥的場景。
“我會補償……會彌補……”淩謹之顫抖的聲音連自己都無法控製。
“認清現實吧，寧格格五年前就已經葬身火海了，現在你看到的是夜雪晨，是我夜嘯寒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