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三章 尊嚴

  趙霸苦笑一聲：［這可真是個嚴峻的考驗。。］泰然可不是個那麽容易對付的家夥，在道上即將混成人精的家夥會犯同樣的錯誤兩次麽？顯然不會。


  西門玄風摸了摸下巴，說：［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不可能辦到的事。］頓了頓，他笑道：［想要他的命實在太簡單了，我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派人殺了他，但我不想。］

  ［為什麽？］趙霸問。


  ［那樣我還重選西門十三位老大做什麽呢？］

  趙霸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會盡力的。］

  嘴裏說盡力，其實心裏一點底兒也沒有，哎，別說接近泰然了，估計趙霸剛在南區露麵就會被砍成一截一截的吧？

  ［哈哈！這才像個男人！］西門玄風給了趙霸一張名片，笑道：［去找這個人，讓他跟你一起行動。］

  趙霸將名片接到手中，頓時苦笑不得，上麵的人名赫然就是蕭嵐。


  趙霸說：［不是吧，讓我跟那個臭娘們兒合作，我還不如自己單幹。］

  西門玄風走上前拍了拍趙霸的肩膀：［有些事情不能隻靠自己，一個優秀的團隊可以使你事辦功倍。］他笑著給了趙霸一支雪茄：［你有膽子，有頭腦，也很機靈，但是缺點就是不懂得利用自己身邊的一切資源，不懂得如何收買人心，混了那麽多年，手下隻有張猛、白老鼠兩人，哦。。不，應該還有個瘦屍。。他現在怎麽樣了？］

  趙霸愣住：［你是說瘦屍？］


  ［算是吧，他父親跟我哥以前是朋友，我聽我哥提起過這件事，嗬，沒想到啊，他的弟弟竟然跑到你的手下做事，也算是他的福氣，讓他不用東躲西藏的了，那件事在南昆道上已經傳開了，他也算是小有名氣，跟著你，倒也不吃虧。］西門玄風抓起床上的襯衣，套在身上，扣好紐扣，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對了，你可以找書生這個神棍預測一下，這家夥說的話百分之九十都準。］目送西門玄風離開，王超吼道：［風哥，西門老大的位置咱可是說好的，有我一份的哦！］


  西門玄風沒說話，也沒回頭，快速地消失在轉角處。


  ［西門玄風說的預測是什麽意思？］趙霸看著王超。


  王超笑著指書生：［這小子有種天生的能力，似乎可以看到未來幾天裏即將發生的事。。。我是每次都找他預測的啦，嘿嘿，準確率還行。］

  ［切！這種騙人的話我能信麽？］趙霸站起身嗅了嗅那支哈瓦那雪茄，轉身準備離開。


  ［你們這次會很順利的。］書生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從趙霸背後傳來。


  趙霸咧嘴掃了他一眼：［我做事一向都很順利。］

  ［趙霸，慢走。］

  ［恩。］

  剛走出辦公室，就聽見王超的吼叫聲：［操，書生！你他媽的就不能把褲子提好！學什麽［醬爆］啊你！］


  ［媽的，真要去找這個女人？她很讓人頭疼哎。］趙霸心裏暗罵。


  捏著名片半天，趙霸還是播打了她的手機。


  ［嘟～嘟～嘟～］對方接起。


  ［喂？是誰找我可愛的老姐？］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那邊似乎很吵，一個女人罵道：［媽的，小草，你別老搶我電話！］


  ［嘻～那麽緊張幹嘛，給你嘛。］

  ［哪位？］


  ［我。］趙霸說。


  ［你是誰？］

  由於心裏憋著一股邪火，說話自然也沒那麽順口了：［我就是那個被你修理的。。哦不，我就是那個想修理一下你的那個帥哥。］

  ［呦，原來是趙霸，找姐姐有什麽事？］蕭嵐的聲音讓趙霸極度不爽。


  趙霸罵道：［別他媽到處稱姐，你以為老子想找你？風哥讓我跟你殺泰然，你接到命令沒？］可能是音量太大，身旁兩個背著書包經過的小妹妹用天真無暇地眼神看趙霸，趙霸可以說是毫不畏懼地以眼還眼，大聲喝道：［操，看什麽看，沒見過預謀殺人的麽？回家看警匪片去！］

  就見那兩名年齡不過十七歲的小丫頭，極罩得住地掏出手機，指著趙霸：［媽的，你他媽嚇唬誰啊！喂？哥，有人欺負我！對！就在西門影城！不管！不管你在幹嘛！你馬上給我過來！］說罷還指著趙霸：［操，有種你他媽的別走！］


  ［我幹，難道這些就是咱們祖國未來的花骨朵？］


  ［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蕭嵐毫不留情地取笑著趙霸，讓趙霸感覺麵目無光。


  ［趙霸，你真是越混越回旋了，連兩個小丫頭都搞不定，要不要姐姐帶人去幫你把她們砍了？啊？哈哈哈哈。。。］

  ［操！少跟老子瞎咧咧！約個地點！］


  ［明晚十一點，文體別墅區門口。］

  ［行了！］趙霸合上手機往前走，旁邊兩個丫頭像是吃了快樂小丸子一般特亢奮地拽著趙霸的袖子：［你不是凶嘛？凶啊！你再凶啊！幹嘛要跑，別跑啊！］

  ［撕啦～］衣服上的扣子被扯掉了，風一吹，趙霸那結實的肌肉和無比強悍的刀疤出現在兩個丫頭麵前。


  ［……］女孩兒們忽然不吭聲了。


  ［呼啦！］從外麵跑進五個少年，平均年齡絕不超過十八歲，一人拎著一根鐵棍吵吵嚷嚷地走了過來：［誰欺負我妹了！我幹！］


  趙霸走上前，陰沉著臉一把抓住帶頭小子的衣領，將他揪到自己麵前，他在趙霸的麵前絕對比小雞仔還脆弱。


  趙霸問他：［你說啥。］

  帶頭小子隻是看了一眼趙霸胸前的傷疤，就已經咽著口水道歉了：［大哥，我錯了。。］

  媽的，看他們那麵黃肌瘦的小樣，能跟趙霸這個天天堅持鍛煉，肌肉豐滿的黑道份子比麽？

  威脅恐嚇了那幾個小子一通後得知，他們是在校生，平日子經常出沒於網吧、酒吧，而這兩個女孩兒則是利用自己的課餘時間勤工儉學地去［西門影城］拍些ＡＶ賺外快，簡單點來說，這些女人賺了錢就給男人花，而出了事，則是找這些男人來出頭。


  歎了口氣，趙霸坐著的士打道回府.

  回到小區，已經是黃昏了，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少年在球場內打球，王思思屋內的燈是亮的。


  趙霸知道她還在為前些天的事生氣，於是匆匆忙忙跑到小區花店裏買了一束鮮豔的玫瑰花，捧在手裏樂滋滋地小跑回去，在路上借著一輛小轎車的倒後鏡趙霸還整理了一下稍微有點淩亂的頭發。


  ［咚咚咚！］敲了幾聲，屋裏沒人回應，趙霸躡手躡腳地掏出鑰匙，心想這是什麽事嘛，明明是回自己家，怎麽就跟做賊似的。


  推開門走進去，臥室的台燈亮著，王思思正坐在床上看書，那美麗的模樣實在讓趙霸心動，難怪人家說都［認真的女人］和［掏錢包的男人］是最可愛的，這其中不無道理。


  不忍打擾她，趙霸靜靜地將花插入瓶中，坐到一旁。


  也就是十幾分鍾後，王思思伸了個懶腰準備下床，當她看見趙霸之後，那種眼神先是吃驚，隨後這種吃驚變成了憤怒，慢慢又轉換成悲傷。


  王思思這過分豐富的表情使趙霸手足無措，趙霸忙從瓶中拽出玫瑰花遞到她麵前：［思思。。那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是我不對。。。］

  趙霸的話被粗暴的打斷了，王思思使勁揮手打掉玫瑰花：［走，你走！跟你的那些流氓朋友一起，永遠也別理我了！］


  玫瑰花帶刺，王思思的手被刺傷了，潔白的床單立刻被鮮血殷紅，趙霸緊張地衝上前握住她的手，叫道：［出血了。。。天呐，你小心點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一受傷，我心裏有多難受！你應該愛惜自己的嘛！］

  （請眾位讀者打開＜連哭都是我的錯＞也許更有感覺）


  手忙腳亂的將藥盒拿出來，用紗布裹住她受傷的手指。


  ［你走吧。］王思思這句話趙霸沒大聽明白，抬頭看她：［什麽？］


  王思思站起來：［你走吧，我們不合適。］

  趙霸的心裏像被針紮的一般：［為。。為什麽？］


  王思思眼圈紅紅的走到一旁，背過臉，說：［我父親早就給我選好了男朋友。。還讓我們下個月結婚。。］

  ［你拒絕他呀！］趙霸上前抱住她，死命的抱住她。


  ［放手！你放手！］人在憤怒或悲傷的時候總是會迸發出極大的力量，王思思那柔弱的抵擋竟然起到了效果，趙霸被推的倒退兩步。


  ［我們不合適的，我想要個有安全感的男人，可你。。你連一份穩定的工作都沒有。。］王思思很委屈地看著趙霸。


  趙霸的精神接近崩潰，衝著她吼：［我怎麽沒有安全感了？我怎麽沒有穩定的工作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人羨慕我！羨慕我趙霸！你能不能找個別的理由？找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我不愛你了。］當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從王思思嘴裏說出時，趙霸脆弱的心靈再次遭到了打擊，趙霸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不愛你了，他比你有錢，比你成熟，比你幽默，你什麽都比不上他，怎麽？你捏緊拳頭幹嘛？你想打我？想殺了我？］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流入趙霸的口中，味道苦苦的，鹹鹹的。


  ［你真這麽認為的麽？你認為我會對一個自己愛過的女人動手？打她？甚至殺她？你太不了解我了。。］趙霸使勁在心裏告戒自己不能哭，但淚水還是不聽話的往下掉。趙霸默默的轉身站在門口，痛苦地咧著嘴角笑了，笑著看了王思思一眼：［祝你幸福。。真的。］說完，趙霸離開了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那串鑰匙被趙霸輕輕擺放在大廳的桌子上。


  趙霸一點都不否認自己是個感情的失敗者，那種挫敗和無助讓他的心理都發生了些許的扭曲，他甚至想殺了那個從他身邊搶走王思思的男人，但趙霸不能這麽做，因為他是男人。


  趙霸慢吞吞地挪動著腳步，心裏幻想著她會從屋內衝出來喚住他，然後他們在一起熱烈的擁抱，親吻。


  幻想終歸是幻想，是虛幻的。


  趙霸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小區的士多買了一箱啤酒和三支高度的白酒。


  酒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它能讓你忘記煩惱，忘記憂愁，忘記傷痛，當然，它也可以讓你忘記自己心愛的女人，雖然這隻是暫時的，但趙霸現在非常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


  趙霸回到屋裏，呼呼正坐在床上玩玩具，瘦屍和王美相互擁抱著坐在一旁看電視。


  ［霸哥，你回來了。］瘦屍向趙霸打招呼。


  趙霸將啤酒白酒放到地上，狠狠一腳踢在門上，木門發出痛苦地［砰］聲，呼呼被嚇著了，手足無措地哭著。


  瘦屍走上來結結巴巴地問趙霸：［霸。。霸哥，你。。你怎麽了？］


  趙霸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什麽，隻說了一句：［瘦屍，陪我喝酒。］瘦屍就馬上搬來凳子和小方桌坐在電視機旁跟趙霸開喝。


  王美抱著呼呼哄道：［呼呼乖，不哭。。不哭。。姐姐給你買糖吃。］

  ［幹！］端起酒杯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精立刻在趙霸的胃裏翻騰起來，趙霸的嘴唇現在一定是蒼白的。


  以前趙霸也試過這樣喝酒，那時候是因為最初交的外地女朋友。


  ［現在，你啥也別問我，隻要陪我喝酒，過了今晚，明天老子依然是以前那個趙霸，那個誰也不怵，誰也不吊的趙霸！聽明白了麽？］趙霸抓住瘦屍的手，瘦屍連連點頭。


  一直喝到淩晨的兩點半，瘦屍早在一個鍾頭前醉倒了，他抱著啤酒瓶蜷縮在地上，嘴裏含糊地喊著：［美。。我愛你。。］

  ［媽的，臭小子！］趙霸含著淚大笑，拿桌上的花生殼砸他。


  ［霸哥，別喝了，再喝你的身體就完了。］王美坐在床上看著趙霸。


  ［沒事，我還能喝！］趙霸說。


  ［我也試過被人傷害。。。］

  ［我知道！］趙霸說。


  ［不！你不知道！］我們忽然挽起袖子，在肩膀處有幾條紅色傷痕，我們說：［當深愛的男人離開我的時候，我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這個。］

  ［那是刀傷。］趙霸眯著眼睛。


  ［對，水果刀，一刀一刀砍在上麵。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我真的好傻。］

  ［嗬嗬。。你想說什麽。。］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作賤自己，這不值得。］

  ［我知道。。不用你教。。］趙霸繼續往杯子裏倒酒，王美從床上跳下來，搶走了趙霸的酒杯：［霸哥，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所以請你別再喝了，要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活的有尊嚴。］

  ［尊嚴？］趙霸歪著腦袋邊哭邊笑：［尊嚴啊。。。］

  趙霸好象忽然想明白了，噌地站起來，大吼：［是啊！因為我是男人，所以必須要有尊嚴！哈哈！王美，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