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五章 練膽

  趙霸他們一行八人坐在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飲料店中喝著啤酒。趙霸原本是打算來拳館活動活動身體，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不太可能了。


  ［霸哥，你什麽時候回學校？］

  鄧潔握著啤酒瓶往喉嚨裏猛灌。


  趙霸說：［不回啦，還回什麽學校，再過一個月老子就要去儋州城了，去上社會大學了，嘿嘿。］

  ［我靠！］王文強羨慕道：［哇，霸哥，去儋州城啊。。帶咱們一起去吧！］


  趙霸一愣，笑罵道：［你們不用上課麽？跟我去儋州城？］


  ［切，上課有什麽意思，沒放假的時候我跟鄧潔已經天天曠課了，處分我都背了兩個，估計下個學期就得被掃地出門了。］王文強一臉的不爽。


  他身邊的一個平頭小子叫道：［強哥，那破學校不上就不上了，有啥大不了的，現在的日子過的不是挺瀟灑，每個月收學生們孝敬，還有女孩喜歡，嘿嘿，最近有跟４班的小敏聯係麽？聽說你們兩個交情不錯。］

  王文強罵道：［操，那種女人，玩過也就算了，她他媽的背著我還交了好幾個男朋友，要不是看在她跟我同床一場，老子都想找人砍她了。］

  ［別的啊，怎麽說人家也是４班的班草呢。。］

  聽了這幾個小毛頭的談話，趙霸驚了，真的驚了，短短五個月時間不見，王文強，白老鼠的弟弟竟然從一個老實巴交的好學生，徹底的成為一名具有黑社會份子潛力的——流氓？！


  人往往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自己，可是，這改變的也太快了吧？

  ［……］趙霸沉默著不說話。


  ［霸哥，說真的，去儋州城把咱們七兄弟帶去唄。］鄧潔滿臉認真。


  趙霸問：［七兄弟？你們結拜了？］

  鄧潔拍了拍胸脯：［南昆十六中，七鷹，有誰不認識啊！］

  ［七鷹。。］趙霸狂笑著拍著他的肩膀：［媽的，能不能起個更土一點的名字，七鷹，我靠！哈哈～］


  王文強一臉正色：［霸哥，其實你就是西門十位老大之一的事，我哥早就告訴我了，帶我們混吧，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是啊！霸哥，帶我們混吧！］


  趙霸看了看他們七人，指著剛剛從拳館走出來的四名壯漢：［去，打他們一頓，我就讓你們跟我。］

  ［噌！］王文強帶頭，其餘六人全都站了起來，拎著板凳衝了出去。


  趙霸的臉瞬間就紅了，偷偷跑到角落中坐下，他們跟趙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滿腦子都是熱血，老大讓幹啥就幹啥，根本就不考慮事情的嚴重性，那四個壯漢，隨便哪一個的胳膊都有他們的腿粗，怎麽打…


  再說了，趙霸隻是想嚇嚇他們，沒想到他們還真的上去了。。


  ［砰！］板凳與肉體碰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我草你M的小兔仔子。。］大漢拎起鄧潔將他使勁丟進了旁邊的服裝店，店門口的玻璃頓時摔的粉碎。


  ［打！］這群小子就像狼一樣，紅著眼睛死命撕咬著對方的身體，四名壯漢竟有兩名被打翻，另外兩名快速的衝回拳館。


  幾十秒時間，拳館內衝出三十多人，將他們七個團團圍住。


  小播求也出來了，他皺著眉頭喝道：［媽的，阿潔，阿強，你們幹嘛？傻啦？］

  ［操他媽的，求哥，你認識這幾個小子啊？］被打的大漢怒喝著。


  小播求推開那群對鄧潔拳打腳踢的男子，單手拽起遍體鱗傷鄧潔和王文強，喝道：［說，怎麽回事？好好的打人家幹嘛？有病啊！還是磕藥了？］


  這邊正說話呢，那個被找茬的男子扯著一片二十五公斤重的紅色杠鈴片走了出來：［都讓讓，媽了個逼的！］

  事情鬧大了！趙霸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小跑出去：［住手。］

  馬路上安靜了許多，小播求歪著腦袋看趙霸，他也沒認出趙霸是誰。


  ［好久不見啊，小求。］趙霸笑著將其餘幾個人從地上拉起來，他們捂著傷口站到了趙霸的身後。


  ［哎呀，這不是…］小播求的話還沒說完，杠鈴片已經發出嗚聲直直地砸向鄧潔的肚子。


  什麽叫非人類的速度？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趙霸上前一步，單手掐住了那懸在半空中的杠鈴片，如果晚了一秒，鄧潔的小命都難保了。


  大漢罵道：［我操，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他也很驚訝趙霸剛才露的那一手。


  ［別亂來，這位是狂屍霸，霸哥！］經過小播求的介紹，那大漢不再罵咧，隻是捂著受傷的胳膊大叫：［這幾個小兔仔子不會是你霸哥帶出來［練膽］的吧？］

  練膽：黑話，一般新入門的小弟都會被老大叫去練膽，所謂練膽就是讓他們攻擊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近年來已經不太流行了，原因有二，其一，有些不良老大喜歡讓新入門的小弟去幹掉路邊的行人，作消遣用，而等警察來了，則推托說不認識這個動手的小弟。


  其二，如果惹上有一定背景的人，老大又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小弟，那麽那個小弟的下場將會極其悲慘，早年間枉死的小弟不計其數。


  跟老大可以，但一定要跟個好老大，並不是每個人的命都會那麽好，你以為拍電影呢？

  趙霸怪笑一聲將鄧、王二人拉到身邊：［兄弟，還是你好眼力啊，今天真是對不住了。］趙霸伸手掏腰包，邊掏邊說：［恩。。這個醫藥費肯定不能省啊。。］

  ［算了吧！］大漢很無奈地說：［還是留給他們去看醫生吧，能遇到狂屍霸哥的小弟練膽，也算是緣分，算了！］

  ［哈哈！這位兄弟真夠講究啊。］

  眾人見沒戲看了，便紛紛離開，小播求笑著在趙霸胸口擊了一拳：［霸哥。怎麽？要收他們做小弟啦？］


  趙霸轉過身捏了捏王文強胳膊上的傷，他疼的尖叫起來。


  趙霸問：［疼不？］


  ［疼啊。。霸哥。。］

  不去搭理他，趙霸指著身後的［七鷹］，看著小播求，誇道：［這七個小子不錯，有點潛力，這可全是你教育得當啊！］

  小播求哈哈大笑：［哪裏話，師傅再好，徒弟不願意練功那也白搭啊。］

  ［走，我請你喝酒去！］趙霸攀著小播求的肩膀。


  ［等等，我得進去換套衣服，真他媽冷！］


  ［哈哈！］


  等小播求出來，趙霸伸手攔了兩輛的士直奔天王府，中途經過一間醫院的時候趙霸進去胡亂買了些雲南白藥和［ＯＫ繃］，畢竟這群小子是因為他受傷的，做老大的不能沒有人性不是？

  來到天王府，下車，趙霸數了數包括他在內總共是九個人，趙霸特納悶地看著小播求：［你們五個人是怎麽擠的一輛的士？］


  ［*……］小播求比出中指狠狠地鄙視了趙霸一下。


  迎接趙霸的依然是上次那個大堂經理。


  ［霸哥，來啦！］

  ［嘿，搞間大房，人多。］

  ［好咧，沒問題，上次那間怎麽樣？］


  趙霸搖搖頭：［算了吧，換一間。］原因很簡單，趙霸無法忘懷剛當上老大後與劉珊在一起的快樂時光，趙霸怕坐在那間房裏會勾起傷心的往事。


  人有時候太重感情是不好的，而趙霸又恰巧是那樣的人。


  進了另外一間包房，趙霸招呼著幾個小的敞開了點菜，自己則是坐到小播求身邊跟他喝酒。


  ［你小子跟我打的時候藏私啊，太不夠意思了！］酒杯碰了一下，小播求一飲而盡：［哪能啊，不過，當時霸哥你的出拳速度和力度都太差了。。我怕嚴重打擊到你的自尊心，唉，就那樣你還昏過去了呢。］

  ［靠！你少來！當時是老子沒休息好！］趙霸笑罵著拍了拍身邊那七個圍在一起指著菜譜大驚小怪的小子們：［趕緊點啊，老子都快餓死了！］


  ［老大！真的啥都能點麽？這裏有個水魚湯。。咱點來嚐嚐？］鄧潔的眼睛亮了。


  趙霸瞄了一眼，呸道：［操，隨便，但是別給老子點些怪菜，要是點了紫河車，老子可就要鄙視你了。］

  ［霸哥，啥叫紫河車？］王文強像個弱智的小朋友一樣看趙霸。


  小播求搖頭道：［胎盤。。］

  眾人一臉厭惡地擺擺手：［媽的，怎麽有人那麽變態啊，吃這種玩意。］

  ［林子大了肯定什麽鳥都有，唉，像這種大酒樓為了滿足各種客人的怪異口味，肯定什麽都有預備了。。別說是紫合車了，就算是吃大熊貓眼睛，估計他們都能想辦法給你整上半斤…］

  看著這群沒見過市麵的小子那驚訝的神情，趙霸得意地抽起了煙。


  ［你就繼續糊弄這幫小子吧。］小播求賤笑著跟趙霸又碰了一個。


  沒一會，開始上菜，趙霸實在是有點餓的不行，伸手就將那碗什麽黃金粥端到自己麵前開始哧溜著往胃裏灌，身體練強壯了，對於營養的需求也相對的提高，以前趙霸也就是兩碗飯，一盤菜。現在至少四碗飯，三盤菜，不然肚子裏總是空嘮嘮的。


  ［霸哥啊，你消失了能有半年吧，這半年裏都去哪了？怎麽把自己練成這個德行了。］小播求往碗裏夾菜。


  ［我馬上就要出門辦事，沒有強壯的身體怎麽行，倒是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啊？］

  ［還能有什麽打算，其實在拳館當教練也挺好的，平平淡淡，一個月還能賺個萬八千，比起普通上班族強多啦。］

  趙霸看著他：［滿足了？］

  ［什麽？］小播求皺了皺眉頭。


  ［現在買個房都要百八十萬，靠你這點工資夠幹嘛的？還不如跟我一起打天下去。］趙霸扒拉著盤子裏的菜，也不知道這菜叫什麽名，隻知道它香香脆脆味道不錯。


  ［嗬，在南昆。。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什麽發展啦，這裏是西門大本營，滿地都是老大，媽的。。］小播求不忿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發出輕微的響聲。


  趙霸勸道：［這有什麽，南昆本來就是這麽個地方，我看你一身的本領，窩在一個小小的拳館裏豈不是太浪費了，人生最無奈的事就是空有本領卻沒有可以施展拳腳的地方。］

  小播求有點動心，他詢問道：［你什麽時候出門？］

  趙霸將碗裏最後一點菜都扒拉到嘴裏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皮：［別那麽快答應，還有一個月呢，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我知道了。］

  ［喂，你們幾個小子，吃飽了沒？］趙霸衝鄧潔等人呼喝。


  ［飽，飽了。］

  ［飽了就好，今天趁你們求哥在這裏，重新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我混，醜話老子說在前頭，我去那地方可不是玩，是去殺人搶地盤的，如果沒有這個膽量就趁早說出來，不要等到別人殺到咱們跟前才說害怕，到那時候後悔就晚了。］趙霸嚴肅地看著他們七人。


  七個小子互相看了看，王文強噌地站起來，同樣是一臉嚴肅：［霸哥，我們願意跟你，絕無怨言！絕不後悔！］剩下六人也都站了起來。


  趙霸心裏還是很感動，將七人的杯子擺放到麵前，一一斟滿，趙霸也站了起來：［舉杯，幹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


  喝完兄弟酒，趙霸怪笑著指著他們：［七鷹這個外號實在太土了，我幫你們改一改，嘿嘿。。］趙霸回想起剛剛他們打架的場麵，頓時一個名詞進入趙霸的腦海，趙霸狂笑：［聽好了。。你們以後就叫七匹狼！］

  ［霸哥。。那好象是衣服的品牌。。］

  ［不對，明明是香煙。。］

  ［你們都傻了吧，那是鞋。。］

  趙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這幫小子終於老實下來，趙霸冷冷地說：［我要你們像狼一樣團結，對待敵人像狼一樣殘忍！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如果你們做不到這兩點，很可能會死在儋州城！］


  ［儋州城？］小播求忽然站了起來：［霸哥，你是要去儋州城？］


  ［對！］趙霸很不滿意自己正在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小播求慘笑道：［這就是緣分啊。。沒想到我還能回儋州城。］

  趙霸疑惑地問：［你以前去過儋州城？］

  小播求重重地點點頭：［我是被人從儋州城趕出來的…］

  ［什麽？！］在趙霸驚訝的同時發現，小播求的雙拳都被他自己捏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