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誅心之計
宴會沒有多隆重,畢竟年歲小不適合辦生辰宴,隻是借生辰的機會,宮裏宴請各宮各苑的妃嬪,大臣的家眷小聚而設的家庭宮宴。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
亓卿軒不喜這樣的聚會,若不是南宮可晴地在,他斷不會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
事實上,他幾乎都不會參加,遂,起身走到南宮可晴身邊,道:“本王先去皇兄那一趟,隨後回府,一會同本王一起回去。”
南宮可晴剛想說好,便被眼尖的張朵朵攔住,她淡笑道:“王爺,南宮姑娘難得來一次宮裏,別著急走啊!你放心,我會和她一起回去的,保證完璧歸趙,可好。”
亓卿軒麵色沉靜,不發一語,他緊蹙的眉頭,似乎也有些不悅,他怎麽可能將她一人留在宮裏?
皇後看向南宮可晴這邊,淡淡一笑,促狹道:“皇弟啊!看把你緊張的,兩個丫頭彼此聊得來,皇弟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本宮在呢,會照看好南宮姑娘的,出什麽事你來找皇嫂,皇嫂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南宮可晴見場麵有些尷尬,不得不出麵,忙道:“軒,我沒事,你去忙,一會你再來接我。”
亓卿軒有些不舍地撫了撫她的發頂,溫和道:“本王先去見皇兄,一會回來接你。”
“好。”南宮可晴乖巧地應道。
軒?她怎可以直乎王爺名諱?兩人你儂我儂舍不得分開的樣子,看在張朵朵眼裏漲滿了嫉妒和仇恨。
她何曾見王爺有過這般溫柔的目光?可是,這樣溫柔的目光不屬於她,他連一個零頭都不曾給過自己。
張朵朵忍著內心瘋狂的嫉妒,口不對心地說道:“南宮姑娘真是好福氣,有王爺這樣的男人愛著寵著,真替你高興。”
南宮可晴回眸,凝了她一眼,並沒有回應,而是清淺一笑。
宴會進行到一半,南宮可晴小酌了幾杯已然有了些醉意,抬眸,宴會上早已沒了張朵朵的影子。
“走,陪我出去吹吹風,醒醒酒。”南宮可晴起身,帶著雨荷向外走去。
前方一高大的建築物,漢白玉的基台,石雕扮飾,在往裏走是曲徑通幽的花園,幽美恬靜。
夕陽的餘暉將整個花園襯托的美輪美奐。
驀地,丫頭雨荷指著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驚呼一聲:“小姐,你看看前麵的人是不是王爺?”
此時,南宮可晴已然被這小風吹得幾分清醒,她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前方影影綽綽的身軀,“好像是啊!他不是在禦書房嗎?怎麽會在這裏?”
雨荷道:“我們追上去看著。”
兩人撩起裙擺,向前方跑去。
直到走進一處精致的宮院,順著台階看到一處敞開的窗扇,還未近前,就聽到令人臉紅心跳的羞人聲音。
那聲音激烈得混合著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尖叫聲”,“王爺……唔……”
“朵兒……”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頃刻間刺痛了南宮可晴的耳膜,她的身子狠狠地一顫,胸口如遭重擊,疼得無法呼吸。
不可能,不會的,肯定不是的。
南宮可晴雙目赤紅盈滿淚水,她顫抖地又靠近了窗子一步,透著窗子敞開的縫隙,他清楚地看到了裏麵赤裸的男女苟合的一幕,瞬間刺痛了她的雙眼。
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是男人冷峻的如刀削的臉,此刻雙眸盛滿了欲_望。
窗裏的女人修長的藕臂環住了男人的精壯的肩膀,這嬌媚的女人不是張朵朵還會是誰?
難怪王爺走後,宴會中途又不見了張朵朵的身影,原來他們早就……
南宮可晴顫抖著身軀,雙手緊緊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痛苦地嘶喊出聲,淚,無聲地落下……
雨荷也驚呆了,不知該如何開口。
下一刻,南宮可晴再也受不住這樣肮髒、刺目的畫麵,轉身跑出宮外。
“哢嚓……”隻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的沉寂,一聲驚雷卻無法攪醒南宮可晴傷心的情緒。
雨,如根根銀劍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南宮可晴。
似乎要把滿腔的怒意洗淨,要把人的憤懣填平。
南宮可晴無助地走在京都的大街上,任雨水拍打在臉上,任淚水無聲的滑落,分不清終究是眼淚還是雨水肆意流淌。
雨荷、重陽默默地跟在身後,不停地勸慰:“小姐,我們回去吧!雨太大了,您這樣走在雨裏會生病的。”
重陽不知道南宮可晴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定和亓卿軒有關,他就不該帶她來這個破地方,讓姑娘如此傷心。
他的整顆心像是被人用匕首剜心般的疼痛,“姑娘……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們去客棧先住下……”
南宮可晴罔若未聞,依舊踉蹌地在雨裏漫無目的的走,直到身體癱軟、眼前突然一黑,徑自倒向雨裏……
頃刻間,一道白影閃現及時扶住了南宮可晴搖搖欲墜的身子,男人俊美非凡,眼睛裏閃動著琉璃的光芒,聲線帶著幾許緊張,“南宮姑娘。”
重陽見來人是五皇子亓辰,伸出的大手尷尬的收回,心裏極不是滋味。
南宮可晴麵色蒼白如紙、雙眼迷離,暈倒前她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貌,那人溫暖如陽光般的目光正焦灼地看著自己。
五皇子府
“南宮姑娘得了風寒,去找個大夫給她看看。”亓辰道。
重陽擔心的緊,連忙應道:“我去。”
……
大夫診完脈,一臉凝重,起身,行禮。
重陽忙問:“如何?”
大夫緩緩地道:“光是風寒是不打緊的,開幾貼藥就可以好轉。隻是……有些複雜……”
“大夫,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不要說一半留一半。”重陽氣急,嗬責道。
亓辰看了一眼重陽,溫和道:“重陽,聽大夫說,不要急。”
大夫捋了捋胡須繼續道:“從意而論,乃不暢之意;從形而論,乃脈形稍粗。”
聽罷,重陽有想爆粗口的衝動,若不是顧忌五皇子,早就不客氣地揪住他的脖子發問了。
“何解?”亓辰道。
“此乃,鬱脈,心情鬱結之證,無藥可解。”
亓辰了然,忙道:“謝大夫,管家,送大夫。”
重陽接過大夫的風寒藥方,火速消失在雨裏,這些狗屁大夫太不靠譜,轉身,朝四和醫館而去。
重陽說了病證,四和醫館的沈大夫也過來瞧了一眼,確實是風寒加上心情鬱結之證,開了幾片西藥給重陽用水衝服。
床上,南宮可晴嘴唇幹裂,滾燙的額頭,開始冒著細細的汗珠,雨荷寸步不離地隨身伺候,擔心不已。
……
南宮可晴消失,亓卿軒像瘋了一般滿宮裏找她,而且,還衝到後宮質問了皇後,得到的消息卻是她在宴會中途就回去了,他不是讓她乖乖等著他過來接嗎?
回到王府依然沒有找到南宮可晴,整個王府被翻了個頂朝天,依舊沒有看到伊人的倩影。
長廊的暗處,一雙漂亮的眼睛陰冷地注視著整個王府因為一個女人而雞飛狗跳,倏地,嘴角閃過一絲陰森的笑容。
書房
書房到處充斥著強大的威壓感,直叫人無法呼吸,“宮門侍衛說她宮了,去查,所有的暗衛都派出去查,一定把夭夭給本王找回來。”
“是,王爺。”玄影戰栗難安,南宮可晴可是王爺的心頭肉,這樣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他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這時,亓管家火急火燎地趕來通報:“王爺,五皇子府管家來報,南宮姑娘在他府裏……”話還沒有說完,亓卿軒陡然間消失在書房。
頃刻間,瞬移到了門口,又消失在王府大院。
玄影心裏直抽搐,王爺的輕功何是如此了得?這又精進了嗎?瞬間可以消失不見。
……
五皇子府
亓卿軒一路駕馭著輕功,瞬間來到南宮可晴的床前。
看著床上的人兒一張憔悴的小臉,至今昏迷不醒,他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抓了一把的悶疼。
大手一遍一遍地撫著他的額頭,聲音沙啞、顫抖:“夭夭,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亓辰一身白衣聖雪緩緩走來,看著皇叔為了床上的女人如此擔憂、緊張的模樣,心裏不禁暗道:原來皇叔也會愛人。
“皇叔,大夫看過了,風寒之症已經好些了,隻是……她心中鬱結之證可是因為皇叔你?”
看著亓卿軒有些茫然的臉,亓辰又道:“侄兒發現她的時候,是在雨裏,她暈倒了,看樣子她很傷心。”
聽他這麽一說,亓卿軒眸底的心疼之色更甚了,“夭夭,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說話間,重陽走了進來,看見亓卿軒也在,霎時,憤怒地抽出腰間佩劍,指向亓卿軒,“不要以為你是王爺,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告訴你,今天,我一定要為姑娘討回公道。”
在場的亓辰見勢頭不對,趕忙上前阻止,“重陽,有話好好說,這是王爺,小心問罪於你。”
“笑話,我是姑娘的貼身侍衛,我與姑娘是琉璃國人,他大順國問得著罪嗎?”重陽冷笑一聲,臉上殺機陡現,劍峰上一點寒芒,直逼亓卿軒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