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從沒動心
我搖頭,“我不住宿舍。”
王儒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直住在沈尉臣家裏?你還說你們倆沒關係!”
我飛起一腳,卻被王儒風躲了過去,翻了個白眼,“別瞎說了,我當他是長輩的!”
王儒風樂了,“長輩?他也不過比你大四歲而已!雖然閱曆是老了一點,但是也不至於是叔叔輩的吧,難道你,不喜歡大叔?”
我皺眉,“是啊,我喜歡小鮮肉。”
王儒風突然湊到我麵前,“咱倆同歲,你看…”
我差點把水杯扔在他臉上,“鬧什麽鬧,我們很熟嗎?”
王儒風嬉笑著,“我說認真的,你考慮考慮……”
認真?你要是會認真,天下都沒有認真的人了。
甩給他一個白眼,“沈尉臣出去了,你要是沒事就走吧!我要看書了,沒空搭理你。”
王儒風臉色忽然一變,“剛才我可是看見尉臣哥哥開車開的很快啊,出了什麽事了嗎?”
拿著書的手一抖,啪嗒一聲書掉在地上,王儒風不由變色,“果然是出了什麽事吧?最近聽我爸爸說他的公司接了一個大單子,應該很忙吧,那也不能火急火燎的吧,到底是什麽事啊…”
王儒風在那猜測,我卻是楞在原地。
是因為我嗎,心情不好所以開車很快?
可別出了什麽事才好啊,撿起掉在地上的書,忽然有一個名片似的東西掉了出來。
撿起來一看,竟然是我的身份證。
忽然想起上次在戴無雙那裏被發現的莫名的照片,現在看來似乎已經真相大白了。
沈尉臣把他的照片放在我的錢包裏,又拿走了我的身份證,忽然心坎像是被什麽填滿了,我把身份證放在兜裏,把書放在原地。
王儒風自己猜測了許久,最終得出了個結論,“一定是他病了!”
我不禁啞然,“病了?什麽病?”
王儒風不由驚訝的看著我,“你不知道嗎?尉臣哥哥的身體不太好,據說每年都有一段時間要住在醫院,好像和腦袋有什麽關係……”
突然想起上次被楊玉焜給撞了,特意從加拿大趕過來的麥冬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非要在當天給沈尉臣轉院,還說他身體不好,那時候沈尉臣一臉的玩笑,現在想想,莫非是真的不成。
“而且聽說不能生氣,情緒也不能太激動,不然很容易觸發犯病幾率,哎呀,這樣開車可是很危險的啊!”
王儒風還在說著什麽,我卻全然聽不進去了。
拿起椅子上的背包,想也不想的衝了出去。
天色陰沉的可怕,我在馬路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紅燈變綠燈,綠燈又變成紅燈,可我卻不知道應該到哪裏去找他。
我甚至連他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把沈尉臣弄丟了。
忽然眼淚有些多餘,順著臉頰留下來,我想要找到沈尉臣的身影,可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沒有一個人和他很像。
你在哪裏啊!
突然有些崩潰的,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樣,一種從沒有有過的失落感包圍了全身,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我失落的蹲在路邊。
滴答——滴答——
有雨滴落下來,很快的連成一片,可我像沒知覺一樣,看著匆匆走過的人影,飛濺起來的雨水落在我的臉上。
“起來。”
忽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頭上的雨水消失了,我回過頭,卻看到一雙筆直的腿站在我的麵前。
沈尉臣撐著傘,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可此時在我看來,竟然是不可多得的溫柔。
想要衝進他的懷中,可這想法不過一瞬,我不能。
咬著牙站起來,身上還在滴落著雨點,我看著沈尉臣,忽然有些放心,“你怎麽來了?”
沈尉臣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便利店,“隻是來買些東西。”
我看著沈尉臣手上的袋子裏,花花綠綠的毛巾和肥皂,突然眼前一片模糊,像止不住的水龍頭,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沈尉臣伸出的手停頓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哭什麽,回去吧。”
我就這麽跟著沈尉臣,他走哪裏我走哪裏,一步也不想離開。
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疏遠,心裏像被什麽拉扯一般,疼痛的難以呼吸。曾經的溫柔都被止於想法之前,我們之間有了距離。
進門的時候王儒風已經走了,我轉身上樓,沒和沈尉臣多說一句話。
洗的幹爽,我不禁倒頭就睡,睡了整整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外麵的雨還是下個不停,好像心情也很不好一樣的。
路過三樓的魚缸,空空的,一個生物也沒有。
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裏麵生機勃勃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是我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想要離開,可一想到沈尉臣那有些受傷的眼神,我便說不出想要離開的話了。深吸一口氣,我走到樓下,聽見廚房裏傳來一聲驚呼。
我跑到門口一看,卻看見沈尉臣一手拿著鍋,另一隻手放在耳朵上,緊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
我連忙跑過去,“你怎麽了?”
沈尉臣把手放下,“沒事。”
鬼才信呢!
我拉起他的手一看,卻看到手指上被燙紅了一大片,還起了水泡。
“燙傷了也不知道說,你是不是傻?以為自己什麽都行什麽都無所謂嗎?”
沈尉臣的目光閃爍著,把手掌抽了回去。
“真的沒事,一會抹點藥就好了。”
我不禁一急,一會?一會是什麽時候就不知道了!
拉著沈尉臣往門外走,“不行,現在就上藥。”
沈尉臣突然掙脫我的拉扯,我回頭去看卻對上一雙平靜的眸子,“文溪,不用了。”
我竟然在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懇求。
為什麽。
因為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靠近我了嗎?
忽然心口有些疼,被這種感覺壓得喘不過氣,我識相的鬆開手掌,任由它垂在沈尉臣的腿邊。
“那好吧。”
失落的轉頭,收起眼底的受傷,我慢慢的回身,好像錯過了什麽一般。
這樣不是最好了嗎?這不是我剛開始期待的嗎?為什麽,現在竟然覺得這樣難過?
坐在沙發裏,忽然感覺四周都十分冰冷。上一次也正是在這個地方,我打翻了手裏的熱水。
沈尉臣會叫住我,對我說,我喜歡你。
可現在……
我不禁暗自搖頭,葉文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個膽小鬼!
緊緊的閉上眼睛,忽然一聲輕響,我睜開眼,卻看到麵前放了一碗湯水。
“薑湯,喝一點吧。”
沈尉臣靠在沙發上,不看我也不搭理我,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可這一碗熱水的溫度,卻全部的傾灑在我的心口上。
原來是為了給我熬薑湯才受傷的嗎?
眼淚總是不爭氣的在不適合的時候掉落,從醫藥箱裏拿出紗布和藥膏,我坐在沈尉臣身邊。
“給我看看。”
沈尉臣卻絲毫不想搭理我。
我又說了一邊,仍然沒得到回複。幹脆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把藥都塗抹上,用紗布細心的包好,我不禁苦笑,“真是笨啊。”
沈尉臣突然抽回手掌,沉聲說道,“謝謝。”
我心底苦笑,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我不禁懷疑他曾經說過的話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從一開始沈尉臣就是這麽樣的一個人,與現在一般無二,什麽變化都沒有,何談那些溫柔,那些細心的照料。
我不禁撇頭,“不客氣。”
沈尉臣依舊冷漠的看著書,好像麵前坐著的是一團空氣,而他也從未動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