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才開出不到五百米,就見身後的小島,火光衝天,在黃昏落日下,驚天動地的巨響震耳欲聾。
幕小雅大張的嘴,看著身後已被炸平沉入海水中的小島,眼中閃著淚光。
她突然瘋了一樣邊甩著杜遠征的鉗製,邊喊著:“不,不要走,霍亦銘,霍亦銘還在那裏!我要去找他!”
左木辰早就六神無主,那巨大的爆破聲有點經驗的人都能聽出,別說一座小島,恐怕就算紅杉島那處比這裏大上數倍的島也會當場炸飛。
這麽看,霍亦銘真的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他眼中也不禁流出了傷悲的淚。
幕小雅此時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杜遠征在一旁拉扯著她,她早就撲到水裏去了。
也許是悲傷過度,她竟哭暈過去,人就那樣軟軟地倒入了杜遠征的懷裏。
左木辰坐在幕小雅與杜遠征身後,看到幕小雅跌入杜遠征的懷裏後,很想將兩人立刻分開。
不僅因為幕小雅是霍亦銘的老婆,他更無法看到霍亦銘之外的男人跟那小女人有任何肢體接觸。
所以當幕小雅倒入杜遠征的懷裏後,左木辰不顧快艇的搖晃,起身就走到兩人身邊,瞪了杜遠征一眼,就將幕小雅從他懷裏拽到了自己懷裏。
他覺得至少自己是霍亦銘的兄弟,就算照顧也輪不到個外人。
杜遠征與左木辰的目光對峙在一處,兩人胸中都燃燒著怒火。
左木辰很不客氣道:“就算亦銘不在,這裏也輪不到你!”
杜遠征覺得左木辰的話很可笑,諷刺著:“是你心裏有鬼,就認為別人都心裏齷齪吧?”
左木辰被杜遠征的話,一時說得無語,他很羞愧,剛才有一瞬間,他真的在想,如果霍亦銘不在,那麽他一定要負起照顧這個小女人的責任。
看著懷裏的女人,他的手心腳心都變得潮濕。
但他仍然沒鬆開抱著女人的手。
軟軟的小身子在他懷裏,似乎有根羽毛在他心尖輕輕搔弄,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但他很喜歡。
曲俊生坐在一旁,眉頭也不禁皺起,他看向另一個方向,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當幕小雅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抱中。
她下意識就想到,這是霍亦銘,她抽泣著,“小銘,你回來了?”
“小雅,是我,亦銘他恐怕已經……”說到此處,左木辰眼角淚水流淌著,話已說不下去。
“不,我不信,我要回去找他。”
“他已經不在了,你也看到了,那座小島都已經被炸飛了。”
“你騙我,我不相信,他說過,他會一直陪我,陪我慢慢變老!”幕小雅嗚嗚哭著,拳頭用力錘著左木辰的胸口。
但左木辰仍然將女人緊緊摟在懷裏,擔心她會想不開掉進水中。
杜遠征隻在兩人對麵默默坐著,他現在很平靜,他沒想到跟蹤霍亦銘,卻出現這樣的結果。
這個結果,他不知道如何向上麵交代。
一個小時後,快艇又駛回了之前的紅杉島。
左木辰將幕小雅扶上了岸,“小雅,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下吧。”
幕小雅垂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聲音極輕,“我要回爺爺的小木屋。”
爺爺還等著他們回去吃飯,而現在霍亦銘卻不在了,老人如果知道,一定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你可以嗎?”左木辰有些擔憂。
幕小雅咬著唇,半晌才說:“我可以,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的。”
“老曲,我送小雅回去,你先隨意在島上轉轉。”
曲俊生點了下頭,他也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仍心有餘悸,需要放鬆下自己的神經。
左木辰扶著幕小雅向海邊霍西城的小木屋走去。
杜遠征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後,才有些失神地轉身離去,他住進了島上的豪華酒店,準備休息一晚,搭明天的渡輪離開紅杉島。
他需要將今天遭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向上級匯報。
這事令他十分被動,好不容易查到那座小島的線索,卻連同霍亦銘就那樣消失了。
又想到快艇上,左木辰對幕小雅的態度,他心底就很不爽。
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隻好先把這些擾亂心緒的事都拋到腦後。
幕小雅與左木辰在路上商量好,要把霍亦銘的事瞞著霍西城。
如果被老人知道,他們擔心他很難承受那樣沉痛的打擊。
霍西城看到幕小雅和左木辰走了進來。
他向兩人身後望了兩眼,隨口問著:“亦銘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幕小雅強忍心中的痛楚,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但聲音卻很沙啞,“爺爺,有幾個朋友過來了,他臨時過去招待他們了,讓我和木辰來陪您。”
霍西城覺得幕小雅的表情很不自然,似乎在刻意隱瞞自己什麽。
他見多識廣,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發現左木辰的臉色也很難看,心裏也是一顫。
但最終仍然沒有追問下去。
幕小雅忍著悲傷,做好了晚餐。
幾人圍在桌旁吃飯時,一個個都不發一言。
還是霍西城,對兩人慈愛地笑著,讓他們多吃點。
他在飯桌上對幕小雅笑道:“丫頭,你們想到婚禮怎麽辦了嗎?”
幕小雅的手一僵,剛吃進的一塊藕片似乎卡在喉嚨裏,讓她不停地幹咳著。
霍西城將水遞給她,“慢慢吃,別噎到。”
左木辰在一旁幫幕小雅解圍,“亦銘跟我說了下,想在海邊簡單的辦個結婚儀式就好,他說隻想讓最親近的親人在場,就足夠了。”
霍西城聽後微微點頭,“他走之前,也跟我這樣說的,真的很期待看到兩個孩子那幸福的一刻。”
幕小雅聽到此處,淚水已經無法抑製地流了出來。
霍西城疼惜地揉了下孫媳婦的頭,慈愛笑著,“你這丫頭怎麽那麽容易動情?實際這隻是個儀式而已,有沒有這個儀式,你都是我們霍家的媳婦。”
幕小雅隻是在一旁默默流淚。
當晚,她留在了霍西城的小木屋裏,與爺爺一起休息。
當左木辰離開後,霍西城突然問道:“亦銘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