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烈酒
“今天運氣真好，遇到一個專門販酒的行商，才買到這燒刀酒，平時在鎮上可沒見到這麽烈的酒賣。怎樣？是不是很夠勁？”李勁滿是期待的問道。
“這個……是你們這最烈的酒？”蘇媚有些暈。雖然以前聽說過古代的酒度數都很低，所以才有“大碗喝酒”的說法。但真沒想到，在這個修真異界見識到了。
因為是準備拿來泡靈參酒的，所以蘇媚並沒有燙酒，而是用土碗直接倒了一點冷酒出來嚐嚐。酒漿入口冰涼，甜中帶酸，微微能感覺到一點酒精味，口感說不上好。不知是因為這世界的釀酒技術實在不怎麽樣，還是李勁又為了省錢而買了劣酒。
“這酒不行？”李勁見蘇媚表情不像是找到需要的東西那種很高興的樣子，試探的問道。
蘇媚搖了搖頭。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你有沒有喝過，或者聽說過有一種直接用火就能點燃的酒？可以燃燒的酒。”
“啊！？”李勁有些傻眼，這樣的酒還能喝嗎？神仙的世界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啊！
看到李勁的表情，蘇媚已經有了答案了。但是泡酒，是蘇媚設想的這支靈參最好的服用方法，其他的不論是曬幹切片，或者研磨成粉，又或者和其他藥物一起熬成湯藥，都會損失不少的靈氣。若是直接服用，一次又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靈參也會慢慢流失靈氣。
隻有泡酒這個辦法，可以最大程度的吸收靈參中蘊含的豐富靈氣。而泡人參酒，據蘇媚所知是需要非常烈的白酒的。
那麽，既然買不到合格的烈酒，蘇媚隻有自己想辦法了。前世蘇媚也看過幾本穿越，主角釀酒、經商、造火藥什麽的，種田種得不亦樂乎。
於是蘇媚開始在腦中回憶如何才能造出高度的白酒來。記得是需要蒸餾的，雖然蘇媚完全不了解後世釀酒的工藝，但加熱分離的原理她是知道的。
反正現在有大把的時間試驗，還有一個免費的勞動力——李勁，可以使用，蘇媚決定通過試驗來摸索出蒸餾白酒的方法。說起來造這烈酒也是為了給李勁用，他也不算是白幹，算是給自己幹活。
說幹就幹，蘇媚馬上將蒸餾器的原理說給了李勁，然後讓李勁想辦法去搜集合用的材料來進行試驗。
接下來的幾天，李勁便每天往來於集市和小屋之間采買所需的材料和烈酒。李勁積攢的銀錢很快見底，又賣掉了兩顆低級妖丹才買齊所需的東西。
這幾天裏蘇媚也沒有閑著，每天除了喝下治療藥劑用妖氣引導療傷，便是絞盡腦汁的設計這個白酒蒸餾設備。
這天，李勁將蘇媚要求的東西都采買齊了，蘇媚的傷經過幾天的調養也大見好轉。妖丹上的裂口都小了許多，一些細微的小裂口已經消失了。雖還是無法運使妖氣，但已不若先前的劇痛難忍，如常人般的行動已經無礙。
師徒倆便又在離小屋不遠的地方清出一塊空地，蓋了一個草棚，專門用來搭建和放置這一套蒸餾設備。從此，這裏便成了蘇媚的蒸酒實驗室，而李勁自然便成了她的助手。
蘇媚先指揮李勁在大棚的一端用石塊和泥巴砌了個灶台，將鎮上買來的一個大甕安放在灶台上。然後用木料做了一個漏鬥型的密閉罩子，用來連接冷凝管。
冷凝管是蘇媚設計蒸酒設備的過程中遇到的第一個難題。最理想當然是用金屬來做一條管子，但是想到這個世界的冶金和鍛造工藝，蘇媚想也沒想就放棄了。考慮到實際可Cao作性，那就隻能考慮土石和木質了，這兩種都會浪費一部分酒精，蘇媚權衡了一會便選擇了采用木材來做原材料。
於是蘇媚找來李勁，跟他說道：“現在咱們要做個冷凝管，這個挺費工夫的。你幫著想想，咱們到底該怎麽把它做出來。”因為蘇媚傷勢未愈，所以所有的設備都是她動腦動口，李勁負責動手。
“咱們做這個烈酒，要先把酒放到翁裏燒開。燒成氣體，就是‘酒氣’，和水蒸氣差不多的。然後讓它在一個長長的管子裏麵再冷卻成酒，冷凝管就是這個長長的管子。”
李勁似懂非懂的點頭，不明覺厲的樣子，問道：“那這個冷——冷凝管要有多長呢？”
“長度嘛！”蘇媚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多長好，不過想著越長應該越好，於是答道：“就從棚子的這頭牽到那頭吧。”說著蘇媚伸手在頭頂比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手勢。
李勁再點頭，等著蘇媚的下文。照例來說，下麵蘇媚該安排他采買什麽原材料，來造這個冷凝管了。
現在李勁對蘇媚的信心是越來越足了。雖然蘇媚所教的引氣入體的法訣，李勁修煉至今仍然沒有感覺到氣感。但蘇媚設計的這些裝置，還有經常冒出來的新奇詞語，都讓李勁覺得她是一個知識很淵博的修真者，一個有大本事的人。所以李勁每天很用心的學著，也很用心的做著蘇媚吩咐的每一件事。
果然，蘇媚在心裏合計了一下，接著說道：“至於做冷凝管的材料嘛！我是這麽想的，咱們就買很多木板，用桐油給浸透，再刷上清漆。嗯！這樣就不怕酒精浸到木頭裏損耗掉了。你就去多買些木板，薄些沒關係，但是得保證不能變形。因為咱們這個管子必須要全封閉的。跑氣可就不行了。”
李勁在心裏想象了一下蘇媚所形容的冷凝管的樣子，試探著問道：“為什麽要釘成方形的呢？圓形的可以麽？”
蘇媚沒好氣的白了李勁一眼，道：“方形當然是為了好做啊！做成圓形的話，加工起來費時費力，還容易漏氣。咱們又不是做工藝品，當然怎麽好做怎麽來。”
李勁笑道：“弟子不是說做成圓形，隻是弟子想起一種樹，覺得很符合師父的要求。”
“嗯！？說來聽聽。”蘇媚被勾起了好奇心。
“是！”李勁應道。“這種樹叫油桐，這連雲山脈中便有。油桐樹幹筆直中空，木質輕薄，又富含油脂，樹幹的長度也足夠，弟子聽了師父的形容後，便覺得這油桐簡直就是天生的冷凝管。”
“哦？還有這種奇樹？”蘇媚覺得十分驚訝，倘若真如李勁所說，那倒是可以省了很多功夫，這個蒸餾裝置也可以更早的建成了。“若是真像你所說的那樣，那用這樹的樹幹，當比自己用木板做一個冷凝管更好些才是。這真是老天幫忙了。”
李勁見蘇媚從善如流，馬上采納了自己的意見，也十分高興，便抄起斧頭道：“宜早不宜遲，趁現在天色尚早，弟子這就去砍一顆油桐回來試試。”
說完，李勁便興衝衝的去了。油桐樹並非什麽珍稀品種，剛好這附近的山穀就有。李勁選了一株長短粗細合適的，“哢哢”兩斧便砍了下來。這油桐樹木質甚輕，李勁直接去了枝葉，扛在肩上便往回走，也不覺得沉重。
蘇媚仔細的查看了李勁砍回來的樹幹，隻見樹幹內徑十分光滑，且有油脂的光澤，伸手去摸卻不覺得油膩。隻覺得木質雖輕，但內裏倒還致密，確實很適合用來做冷凝管。
有了冷凝管，蒸餾裝置很快便安裝完畢了。在蘇媚的指揮下，李勁經過幾次試驗，增減加入的原酒數量，調節加熱的時間和柴火的大小。在失敗了十多次以後，終於在第七天製出了比原酒要烈得多的白酒。
蘇媚皺著眉頭抿了一小口製出的白酒，覺得味道還是怪怪的，雖然酒精度明顯比用來蒸餾的原酒要高得多，但口感比起自己前世嚐過的白酒還是差了好多。
不過想想，後世的白酒工藝可是有數百甚至上千年釀酒工藝的傳承，自己隨便想當然的弄了個半吊子的蒸餾裝置，能提煉出純度更高的白酒便該知足了。至於口味，實在是不能太挑剔了。好在自己也不是要釀什麽絕世佳釀，隻是要製一些烈酒來泡人參就行了。
李勁的心裏可就沒有蘇媚這麽平靜了，這麽烈的酒，自己別說喝，便是聽也從來沒聽說過。可是自己師父隨隨便便就用了一些簡單的裝置便造出來了。而且，李勁自己也全程參與了蒸餾提純的工作，從種種跡象來看蘇媚似乎也沒有做過這活。而從蘇媚喝了這個酒之後不甚滿意的表情看來，她應該是喝過比這個酒更烈，口感也更好的酒。
那麽，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蘇媚應該是出自一個十分有實力的修真門派或者家族。她必是過去在門派或者家族中喝過更烈更好的酒。
見微知著，一個門派的實力不光要看它的修真功法，弟子實力的高低，更要看它在其他雜學方麵的積澱。比如有的門派擅長煉藥、有的擅長鍛造、有的擅長符篆、有的擅長書畫……等等不一而足。而蘇媚所在的門派一定十分擅長釀酒。
李勁想像著師門的情形，遐想連篇。
蘇媚卻沒有注意到李勁的神遊太虛，而是繼續想著新酒的事。
“不行！”蘇媚突然出聲，將李勁放飛的想象又拉回了現實。
“啊？什麽不行？”
“這酒，還不夠烈。”
“……”李勁看著一個小壇子裏裝著的新酒，這裏麵是李勁七天來的勞動成果，道：“弟子覺得，弟子隻是聞一聞這酒的味道便有些微醺了。”
蘇媚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咱們再多做一些這樣的酒，然後進行二次蒸餾。”
於是，師父動動嘴，徒弟跑斷腿。隨著蘇媚一句話，李勁又開始了不斷重複的蒸餾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