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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26)

  的模樣。慕容華清的臉色這才漸漸好了起來。


  她剛才也實在是擔心了,一時間失了分寸,竟然喜形於色了,她隱忍了這麽多年,怎麽能夠因為陸鳴鳳就破功了。


  這時候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陣釵響錦華的聲音,有人撩了簾子,便聽見外麵高聲稟告:“太子過來了!”


  原來是兒子,那雙剛才還冷漠如霜的臉上頓時就浮上柔和的如同春水般柔和得讓人恨不得蜜溺在裏麵不出來的感覺。七歲的宮晟一身黃色小袍子,腳上踩著一雙祥雲繡鞋,金線勾勒的花紋在光線反射中透露這皇家的貴氣。


  他手上捧著一束花,是大朵的重瓣櫻花,淡淡的甜香味還迷留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說,皇家的基因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隨意拿出一個孩子來,都能看出來俊朗神逸。


  慕容華清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小天使來就自己了,歡喜的神色毫不掩飾,宏成把手上的花送給了慕容華清,聲音溫柔和煦的如同三月春風,吹麵不寒楊柳風的春風一樣。


  “母妃,禦花園裏的花開的可好了,孩兒下雪回來,看見了就去摘了幾枝華妃,呐,這個是給你的。”


  他手上拿出那把花,鄭重其事的送給了華妃,華妃怎麽會不高興呢,簡直比過年還歡喜的,甚至覺得宮玨翌賜給她的赤金頭麵都沒有兒子宮晟親自送的一束花來的讓她歡喜。


  粉白晶瑩的花瓣在透光的地方顯得更加好看,慕容華清歡喜的放不下手來。她目光悠然,如同深夜裏一顆璀璨的星星。


  宮晟見母親高興,自己也高興好起來,“母妃如果喜歡,兒臣下了課就去給母親弄些花兒放在花瓶裏養著,母妃看著也會心情歡喜的。”


  慕容華清欣慰的點了點頭,笑容使她的目光更加悠遠,柔和,讓她挺拔的五官便的更加好看。


  已經沒有最初的那種少女青蔥感,反而有種時光沉澱出來的威嚴,她就坐在哪裏,可是卻讓人覺得這如同絕美的如同一幅畫。


  最好的畫師都描摹不出她的神態,那種柔媚動人又內斂的美。


  可是若是李公公見了,還是會覺得皇貴妃不如如今的德妃娘娘,不,應該稱呼雲璋夫人,那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迷人氣息。雍容大度,讓人敬而遠之的感覺浮上心頭。


  不錯,如今的雲璋夫人不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了,她已經有了抗衡一切的資本。


  慕容華清親手接過宮晟手裏的花,放在麵前輕輕的嗅了嗅。


  238 後院隻有你一人


  回到雲府的陸鳴鳳此時卻風輕雲淡,諾姐兒卻不知道在想什麽,她覺得好笑,蹲下身來問她。


  諾姐兒隻是搖頭,什麽也不說,漂亮的眉眼裏有幾分若隱若現的愁緒,陸鳴鳳心裏一陣愕然。


  她才多大點啊,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是父女連心,她知道宮玨翌是她的父親,對他的處境感到心疼?


  想到她從小到大都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有父親的愛護和陪伴,陸鳴鳳突然覺得十分心疼,她把諾姐兒抱著,輕聲的安慰著她。


  “諾兒,給娘親說說怎麽了,誰惹我們諾兒生氣了?”


  諾姐兒卻隻是搖頭不語,陸鳴鳳沒轍了,隻好先緩一緩,她溫聲細語道:“那我們先去吃東西好不好。”


  諾姐兒這次總算點頭了。


  一品閣裏香氣襲人,穿著華麗講究的客人來往穿梭,雖然看著十分熱鬧喧嘩,可一切又都井然有序。


  煞心上前要了一個最好的包間,卻被告知沒有了,煞心本沒有多想,可是她卻看見一眾華衣錦服的公子哥兒往樓上去,那小二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諂媚的說著上好的包間早給他們準備好了。


  這些公子哥兒一看就知道是京城裏鮮衣怒馬的紈絝子弟。煞心卻覺得老板忽悠她,一柄長劍“嘭”的一聲砸在櫃台上,一聲巨響惹得眾人回望。


  那掌櫃的被嚇了一跳,但好歹是見過一些世麵的,很快就鎮定下來,麵上堆笑的賠禮道:“這位客官啊,真不是我糊弄您,實在是上好的包間都讓人提前預訂了,著實沒有辦法給你憑空弄一間出來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煞心態度沒有之前那麽強硬了可是卻依舊生硬的說道:“你們這裏怕都是看人行事吧,我們夫人來你這裏用飯,這是你的福分!”


  夫人?那掌櫃的伸長脖子往陸鳴鳳站的方向看過去,這通身的氣派和身旁整齊的站著的幾個黑色錦衣的女子,心中不由一跳,這是什麽出身,竟然能用得起這樣的丫鬟。


  “不知可是雲璋夫人?”


  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響起,陸鳴鳳幾人的望了過去,一個月牙色蜀錦直掇男子手上拿著一柄題詩的鵝黃色扇麵的折扇。


  這人有些眼熟,陸鳴鳳眉頭微皺,神色莫測的盯著那個男子,誰知還不等她回答,就聽見他笑意盈盈到:“相請不如巧遇,久聞雲璋夫人大名,不知今日可否有榮幸和夫人喝一杯。”


  有意思,不自報家門,還讓她單獨說話,這男子究竟是誰?這麽多年的識人經驗告訴她,這個人她一定見過。


  “請。”


  她說完就上前一步,那公子沒想到這麽容易,頓時喜形於色,高興的在前麵帶路。


  酒樓下的吃瓜群眾都一臉的驚訝,剛才那個看著極其卓然的女人竟然就是雲璋夫人?


  這個名聲響徹中原的女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鳴記東家,那麽一副嬌嬌柔柔的模樣,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漆木梅花扇屏後麵是個同樣黑漆的祥雲如意圓桌,擺了六把椅子。


  那公子把自己的人都留在了包間外麵,可沒想到陸鳴鳳不按套路出牌,還是帶著煞心進了包間。


  陸鳴鳳絲毫沒有兜圈子的意思,開門見山道:“閣下可以以真容示人了吧。”


  那男子明顯的一陣怔愣,很快又胡說什麽,嘴角一勾,噙著一抹極美的笑容,勾魂攝魄。


  “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鳴記的東家,這麽多年我都沒有發現,可見你也不是個喜歡真容示人的人,又何苦糾結於這個?”


  他的話輕描淡寫,可是卻在陸鳴鳳的心裏炸開了一道驚雷,男子自然也察覺到了眼前這個美豔婦人的防備,卻隻是淡淡一笑。


  陸鳴鳳轉身就要走,男子幽幽歎了一口氣,帶著些許的無奈與痛惜,這讓陸鳴鳳腳下不由一頓。


  “你還是那個樣子,如今在這裏還不肯原諒我嗎?”


  什麽樣子,又是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她完全聽不懂男子在說什麽。


  “程何,你忘記他了嗎?”


  陸鳴鳳的身子陡然一僵,望著男子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瞪大,程何,他怎麽會知道。


  “你究竟是誰,若是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鳴鳳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莫名的恐懼和驚疑。


  “我就是程何。”


  男子說著,緩緩的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一張俊逸清朗的臉出現在陸鳴鳳眼前,麵如冠玉,陌上公子般如玉俊顏。


  無法形容的震驚讓陸鳴鳳如同雷擊般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程何,那個因為救自己而死去的男人?


  記憶又回到了那個暴雨傾盆的晚上,打著一柄天藍色雨傘的她在十點過的街頭穿梭,她因為有事耽擱了回去,又下著大雨,她心裏有點害怕,街上空無一人。


  沒有想到一陣風吹來,把傘吹動得左搖右晃,陸鳴鳳幾乎抓不住,她一個疏忽,沒有看見朝自己疾馳而來的一輛車,,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而是一陣摔在地上打滾的鈍疼。


  神識清晰的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被人救了,這個人……就是程何。


  在此之前,她對程何這個人並不了解,隻是她也知道他對自己有很好的好感,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用命來救她。


  肇事司機酒駕負全責,可是程何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那個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鄰家男孩的程何再也沒有醒過來,可從此,陸鳴鳳卻再也忘不掉他了。


  她這才想起,曾經的程何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拿棒棒糖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要紙,總是不經意間在街上碰到他……


  一切都變得清晰,陸鳴鳳心裏如同針紮一般有些難以言說,她一直很感激程何,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和她再次相遇。


  可是,陸鳴鳳望著他那張臉,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慕容淩風,怎麽會是慕容淩風,不應該是慕容淩風啊,這讓她無法接受。


  從一個傻乎乎的大男孩變成一個俊朗無雙的楚國太子,不,如今是楚皇了。


  她突然很好奇他是怎麽做到的,能夠和太子這具身體相處得如此契合的。


  她和這具身體可是發生了不少的排異現象,直到自己完全能夠壓製住另一個靈魂,才能完全控製自己。


  下意識的她就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


  慕容淩風嘴角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這裏和現代不一樣,時間似乎過得更快,我來到這裏的時候,真正的慕容淩風才六歲,直到我派人打聽到你的時候,才聽聞有個和你名字一模一樣的女孩,那時候你才十五歲。”


  別的已經不用多說,陸鳴鳳神色平靜下來,坐在臨窗的椅子上,端起茶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上好的鐵觀音,茶香怡人,口齒留香。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不管如何,當初你舍命相救,這件事我無以為報,你可以想我提出一個要求,我一定盡力滿足你。”


  聽到這話,慕容淩風的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他目光炯炯的看著陸鳴鳳:“什麽條件都可以?”


  陸鳴鳳心裏一跳,他該不會讓自己肉償吧,這個想法把她嚇了一大跳,不禁後退了兩步。


  慕容淩風仿佛看穿了她一樣,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深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驚豔,讓她不由怔愣。


  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說,說的是力所能及的事。”


  這話一出來,陸鳴鳳不由再次滿臉黑線,自己這張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越描越黑,讓人不胡思亂想都不行。


  她輕聲咳嗽了幾聲,難得的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你可以提出物質要求,比如說黃金,銀子……”


  誰知慕容淩風失笑,爽朗的笑聲在屋子裏回蕩著,陸鳴鳳恨不得拿起茶杯就往他扔過去,這人怎麽這樣。


  “你是覺得我差銀子嗎?”


  慕容淩風嘴角的戲謔帶著幾分歡喜的笑意,讓陸鳴鳳無處遁形。


  她不由嬌嗔瞪了慕容淩風一眼,轉身就要走,卻聽見背後慕容淩風抑製不住的笑意道:“我缺一個禦用暖床的,你欠我一條命呢,不若就這樣還我吧。”


  誰知包廂外一道男子的聲音傳進來:“你來晚了,她是我的。”


  毋容置疑的語氣,霸道的氣勢,磁性十足的聲音,讓陸鳴鳳愣住了,就看見一身紫色蟠龍服,腳下踩著一雙祥雲紋黑色長靴的宮玄遲走了進來。


  他頭上束著一頂玉冠,還是當初那樣的瀲灩俊朗,可是卻又都不一樣了。


  這是在進入雲族之後,第一次見到宮玄遲,當初的他還是個張揚喜歡穿一身紅衣的男人,如今的他,沉澱出的那種無語倫比的底氣和悠閑鎮定的氣度。


  竟然是他!陸鳴鳳愕然,宮玄遲怎麽會這麽巧在這裏遇上了,並且還聽到了剛才慕容淩風的一席話,這讓她心裏浮上一抹別樣的情緒。


  “靖親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老掉牙的打招呼方式,讓陸鳴鳳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慕容淩風搖著扇子走上前,意味深長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堂堂靖親王竟然也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了?”


  偷聽別人說話本就是不好的,等同於偷盜,讀書人講究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宮玄遲淡然一笑,絕美的側顏以一種完美的角度呈現在陸鳴鳳的麵前。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酒樓本就是你來我往的地方,你說話自己不關門,還怪別人聽了你的話去?”


  宮玄遲不鹹不淡的話,讓慕容淩風的話像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嗆了他一句。


  “看來楚國是國泰民安啊,不然你怕也沒有功夫出來到處溜達。”


  陸鳴鳳聽著宮玄遲的話,就想起了當初見到宮玄遲和慕容淩風談笑風生的模樣,不由感歎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啊!

  慕容淩風長眉一挑,玩味的看著宮玄遲,“怎麽,靖親王府上的姬妾都不怎麽樣啊,還能讓你有空出來。”


  這話說的是在有些臊人,可是慕容淩風就這麽風輕雲淡的說了出來,並且吃帶著幾分莫名的威脅意味。


  誰知宮玄遲卻道:“怎麽,你娶了榮王府嫡長孫女樊良蕖,不忙著讓她為你開枝散葉?”


  兩人互相揭老底的行為讓陸鳴鳳不由氣惱,他們當她是什麽!

  陸鳴鳳邁步就要從宮玄遲身邊錯身過去,可是卻被他拉住了,“你幹什麽!”陸鳴鳳當場就炸毛了,氣呼呼的瞪著宮玄遲。


  宮玄遲眼睛瞟了一眼慕容淩風,笑道:“事情還沒有完呢,你和他有什麽關係?”


  陸鳴鳳氣急,“我和他什麽關係,關你什麽事?”


  宮玄遲不緊不慢的說了句:“皇上已經說了,賜婚於你我。”


  這下不僅是陸鳴鳳,就是對麵坐著的慕容淩風也愣了,這是什麽操作?

  陸鳴鳳是知道宮玨翌有這個意思的,並且還親手寫了一封招數給她,可是他是讓她自己選擇,怎麽會突然告訴宮玄遲

  這件事說出來可就要關係到皇家顏麵了,陸鳴鳳顧不得宮玄遲的失禮,暗暗想著問清楚怎麽回事兒。


  慕容淩風更是惱怒,他從楚國趕來,就是為了把她帶回去,讓她做自己的皇後,沒有想到她竟然被大曆那個懦弱無能的皇帝亂點鴛鴦許給了靖親王。


  這真是讓他覺得難以接受,他怒火直衝頭頂:“憑什麽說許給你,鳴兒是個人,不是個擺件兒,任由你們想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


  宮玄遲無意和他多說,“你後院已經有那麽多人了,你配不上陸鳴鳳。”


  他的話說的心淡風清,可是卻讓人不由覺得他說的什麽都對,他說慕容淩風配不上陸鳴鳳,他就配不上。


  陸鳴鳳失語,掃了一眼一左一右的兩個人。


  慕容淩風用一種誌在必得的語氣道:“我能給她皇後之位,你呢,你能做什麽?”


  不屑之意溢於言表,陸鳴鳳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沒有想到慕容淩風會說出這番話來,皇後?誰說她想要做皇後,這樣的慕容淩風和當初的宮玨翌有什麽兩樣。


  下一刻,她卻被宮玄遲的話怔愣住了:“我可以讓後院隻有她一個人。”


  239 流言

  後院隻有她一個人,這句話讓陸鳴鳳不由心頭一跳,目光不禁落在宮玄遲那張雖然時隔七年,卻更加成熟俊朗的臉。


  可目光再次落在對麵的慕容淩風臉上的時候,她卻不由麵色一滯。


  人心果然是會變的,若不是宮玄遲,她也不會知道慕容淩風竟然娶了樊良蕖為妻,那自己若是跟了他,又算是什麽呢?


  妾?相好的?再不濟就是殺了樊良蕖娶她?這簡直不要太可笑了,他好歹也是和她一個地方來的,心裏難道就沒有一夫一妻製的念想嗎?


  難道就因為來這裏生活了十多年,就能毫無芥蒂的接受除了妻子以外的別的女人嗎?


  她雖然欠程何的,可是不代表隻能用身體來償還吧。


  沒有想到下一秒鍾,她竟然就被宮玄遲攬入懷中,動作那麽自然,那麽的和諧,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正如你說鳴兒是人,不是什麽擺飾讓我們隨意擺弄,是跟你走還是跟我走,還是讓鳴兒自己做決定吧。”


  最後決定一切的骰子有投到了陸鳴鳳手上,她一臉無語的掃了兩人一眼:“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成親,宮玨翌的意思是讓我自己選擇,你們這是什麽情況,慕容淩風你當初救我,我十分感激,你可以提出我能接受的經濟賠償,我都盡量滿足你。”


  慕容淩風和宮玄遲俱是一愣,她不嫁人?


  宮玄遲則在想慕容淩風什麽時候救過陸鳴鳳,他們什麽關係?

  慕容淩風聽了陸鳴鳳的話卻有些落寞,他要得哪裏是什麽銀子金子,如今江山已有,他需要的是能夠懂他的一個女人,這是無數金銀都無法取代的。


  陸鳴鳳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帶著諾姐兒就要走了,宮玄遲卻道:“一諾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言外之意就是說他和陸鳴鳳的關係更好,慕容淩風還要靠邊。


  諾姐兒揚起小腦袋,驚訝的望著這個一身紫色袍子的男人,心裏不由猜測……難道這就是她的爹?


  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爹?把娘親一個人丟在雲族不管的爹?她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宮玄遲。長的很好看,倒是有可能生出她這麽漂亮的女兒,這一點,諾姐兒還是很滿意的。


  宮玄遲察覺到,低頭看諾姐兒,還溫柔的問她怎麽了,諾姐兒突然喊他:“爹爹!”


  全場愕然,陸鳴鳳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拉著諾姐兒就要走,這小鬼真是要把親娘賣了的節奏。


  因為一時著急,手下沒個輕重,諾姐兒吃疼,咿呀一聲捂著被娘親抓疼了的手臂哈氣。


  宮玄遲先一步蹲在諾姐兒身前,輕輕的替她揉了揉被陸鳴鳳剛才抓過的地方,小姑娘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諾姐兒看著像父親一樣給她揉手的宮玄遲,眼眶熱熱的,他就是她的爹爹吧,越是這麽想,心裏就越委屈。


  “爹爹,你怎麽那麽久都不來找我和娘親?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含含糊糊的話讓場麵變得溫馨又好笑,一旁看著這兩人的陸鳴鳳心裏卻不是個滋味。她以為自己什麽都能給諾姐兒,她能用更多好看的衣服,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來填補父愛缺失的那一塊。


  可是當她看見諾姐兒的眼淚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錯了,很多東西不是什麽都能替代的。


  她想到這裏,心裏一酸,微微側過身去。


  “要,要我的諾姐兒,還有諾姐兒的娘親,爹爹來晚了,諾姐兒不怪爹爹好不好。”


  宮玄遲小聲哄著諾姐兒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了,不知為何,她自己卻如同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樣,眼眶也酸了。


  諾姐兒很喜歡宮玄遲,陸鳴鳳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對自己的親爹都沒有那種親昵,卻對宮玄遲格外喜歡。


  不知何時,慕容淩風已經不在包廂裏了,諾姐兒趴在宮玄遲的肩頭睡著了,眼角的淚痕還尚在。


  陸鳴鳳有些不自在的想讓人進來抱諾姐兒回去,卻聽宮玄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我送你們回去。”


  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諾姐兒,無奈的點了點頭。


  馬車平穩的行駛,離開了一品閣,一路上就看見了四五個福興樓分店。


  陸鳴鳳突然覺得自己糊塗了,今天應該去福興樓吃飯,好歹是自己的產業,什麽的方便,不應該帶著諾姐兒去一品閣。


  一路上哪怕有些顛簸,諾姐兒都沒有醒過來,像個小貓一樣蜷在宮玄遲懷裏,仿佛那裏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宮玄遲親自把諾姐兒送到她小小的,充滿了姑娘氣息的閨房去,陸鳴鳳有些尷尬,這樣麻煩宮玄遲到底還是心裏過不去。


  和宮玄遲一起走到花廳,陸鳴鳳神色歉意的對宮玄遲笑了笑:“今天這事兒還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諾姐兒會不會還在難過……”


  宮玄遲目光定然的看著她:“你就真的打算這輩子就一個人帶著諾姐兒過日子嗎,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她需要……”


  “有些事我現在還沒想好,我知道對不起她,可是沒有辦法,我也不可能把她送去皇宮。”


  宮玄遲知道陸鳴鳳在顧忌什麽,便什麽也不再多說。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宮玄遲走在前麵,有風吹來,撩起他的衣袂,送來他身上淡淡的梅香。


  低頭沉思的陸鳴鳳突然間感覺撞上了什麽東西,慌忙間要退開,卻被一雙手臂緊緊的圈在懷裏了。


  “你……”她一時語凝,宮玄遲卻對她挑眉笑道:“一諾叫我爹爹,我們是不是可以……”


  “不可……唔……”她的話被他用直接的當時堵住了,感覺到唇齒間相觸的溫熱,陸鳴鳳一臉的震驚。


  最後還是陸鳴鳳將宮玄遲推開,她喘了兩口氣,有些不知所措的跺了跺腳跑開了。


  暗處的煞心幾人麵麵相覷,這真的是她們的主子嗎?這個嬌羞的小女人,就是鳴記的東家,雲族的雲璋夫人?

  可是不管她們多麽疑惑,也沒人知道陸鳴鳳在想什麽,在宮玄遲低頭吻住她的那一刻,她感覺到心砰砰的跳了起來。


  從前和宮玄遲之間那種曖昧的情愫被他放在明麵上的時候,她竟然感覺無處可逃,可是當初他做的事,自己可以原諒他嗎?

  說起來,宮玄遲也隻做過那麽一件事讓她覺得無法饒恕,就是諾姐兒被送走的事。除此之外,宮玄遲對她,可謂是極好的了,三番兩次的救了她,而且他至今尚未娶妻。


  想到這裏,剛剛安分下去的心又砰砰跳了起來,隻是,她心裏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她心情煩躁的在院子裏轉了兩圈,偌大的院子裏,就她一個人來回走動,暗衛們都看的納悶兒了,不知道主子這是在做什麽。


  煞心突然出現,對陸鳴鳳恭敬道:“夫人,小姐醒了。”


  諾姐兒醒了一定也餓了,陸鳴鳳連忙讓人去布置吃食,自己急急往諾姐兒住的院子去。


  三月的氣候正溫暖,院子裏李豔桃穠,粉白花朵間有淡淡清香彌漫,門口的珍珠簾子被陸鳴鳳隨意掀開,她急急到了裏屋,見諾姐兒正坐在臨窗大炕上,深青色錦被被掀開。


  剛睡醒的諾姐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見陸鳴鳳進來,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娘親,陸鳴鳳笑道:“噯!”


  她說著把諾姐兒抱在懷裏,誰知諾姐兒卻揚起腦袋問她:“爹爹呢,爹爹又去哪裏了?”


  苦陸鳴鳳汗顏,她很想告訴諾姐兒那個不是她爹爹,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諾姐兒以為宮玄遲就是她的爹爹,她滿心熱切,她又怎麽忍心當頭一瓢冷水潑醒他呢?

  她哄著諾姐兒:“你爹爹可忙了,他每天都要處理很多事,比娘親還要忙,他若是得空了,一定會來看咱們諾姐兒的。”


  諾姐兒一臉天真的點了點頭,笑得十分開心,對陸鳴鳳道:“難怪爹爹那麽久都不來接我們,原來是因為爹爹脫不開身。”


  陸鳴鳳聽著這孩子天真無邪的話,心裏卻浮起愧疚感,她這樣騙諾姐兒到底是對是錯。


  她想起諾姐兒還沒有吃午飯,便對她道:“諾姐兒該吃午飯了,不然爹爹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諾姐兒卻有些猶豫:“娘親,我們等爹爹回來一起吃嗎。”


  這小丫頭,這麽快就叛變了嗎,陸鳴鳳不住扶額,明確的告訴她不可以,諾姐兒心情又低落下來。


  這時候煞心進來說靖親王讓王府的廚子做了些清淡入口的吃食,讓人送過來給夫人和小姐用。


  陸鳴鳳沒有想到宮玄遲這麽貼心,都安排的好好了,煞心便多問了一句:“夫人,是用福興樓送來的那桌菜還是用靖親王府送來的?”


  不等陸鳴鳳回答,諾姐兒已經歡喜的道:“用爹爹送來的!”


  陸鳴鳳隻好依著她,可能就是因為對她虧欠太多,陸鳴鳳對她多了幾分寵溺。


  諾姐兒這下興高采烈的跟著煞心出去,煞雨急急拿著她的小披風追了出去,陸鳴鳳不由搖頭笑了。


  這丫頭這性格是隨了誰啊,成天精神好的不行,還特別能鬧騰。


  外麵烏木如意圓桌上,擺了一桌子精致好看的膳食,陸鳴鳳仔細看了一圈,水晶蝦餃真是可以看見裏麵陷,糯米做的小白兔,芝麻點的眼睛活靈活現,還有各種各樣孩子喜歡的東西。


  這下她算是看明白了,宮玄遲這不就是擒賊先擒王嗎?他賄賂諾姐兒,隻要諾姐兒跟他一條心,自己以後還不得任他發落?


  她不由苦笑,宮玄遲真是用心了,自己也值得嗎?

  諾姐兒這一餐吃得飽飽的,結果沒有一會兒,就有個長相討喜的婦人走了進來。婦人二三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臉緗色芙蓉花的褙子,頭上插了一根銀簪。


  她自稱是靖親王府的管事媳婦,王爺派她過來問一問,小姐對今天的午飯可還滿意,若是不滿意,回去就讓人把廚子換了,若是滿意,晚膳繼續讓那廚子做。


  陸鳴鳳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她看了一眼諾姐兒,都是這個小惹事精弄出來的事,還是問她吧。


  諾姐兒對那個管事媳婦道:“你去給我爹爹說,我很喜歡。”


  管事媳婦一聽這稱呼,又想到靖親王對這個小主子的上心,心裏不由一驚,麵上更是恭敬起來,連聲應好。


  陸鳴鳳也懶得管這小祖宗了,她要這麽喊就這麽喊吧,反正也沒有人敢置喙,她高興就好。


  諾姐兒笑嘻嘻的對陸鳴鳳道:“娘親,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很喜歡?是這個小機靈鬼喜歡好吧,還硬要把她也拉上,她不忍掃了諾姐兒的興,點頭應和:“是是是,我也喜歡。”


  宮玄遲知道這件事之後,心裏也不由雀躍起來,吩咐了那廚子好好做菜,以後有的是打賞,當下就讓人賞了一千兩白銀給那廚子。


  京城裏,靖親王的遺珠尋回的消息傳的火熱,還有人說靖親王與雲璋夫人是一對眷侶,甚至有個七八歲的孩子了……


  一時間京城裏熱熱鬧鬧各種傳聞都有,宮玄遲和陸鳴鳳都知道的時候,流言蜚語已經漫天飛舞了,陸鳴鳳不知道這是怎麽泄露出去的,她更不知道怎麽會有哪些離經叛道的說辭傳出去。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


  心裏這般想著,她決定找宮玄遲商量一下怎麽解決這件事,誰知她還沒有走出去,宮玄遲已經來了。


  一身寶藍色杭綢直掇,襯得他長身玉立,更是麵如冠玉。


  “你怎麽來了?”陸鳴鳳還沒有等他開口已經急急問道,見陸鳴鳳問這個事兒,宮玄遲點頭,麵色鄭重道:“自然是為了你想的事來。”


  外麵不好說話,陸鳴鳳示意去書房說話。


  宮玄遲心領神會,跟著陸鳴鳳一同去了書房。


  人剛坐定,就聽宮玄遲道:“最近還是不要讓諾姐兒出門吧,等風波平息一陣子後再出門吧。”


  一聽宮玄遲開口就關心諾姐兒的安危,這讓陸鳴鳳心裏不由湧起一陣感動。


  “我明白,最近我就把她拘在府裏,隻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你打算怎麽平息這場風波?”


  240 嫁給我吧

  這的確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平息這場風波,降低這件事帶來的不好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其中一個最好的方向,其餘的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陸鳴鳳,鄭重的道:“嫁給我吧,做靖親王府的王妃,讓諾姐兒能夠明正言順的叫我爹爹。”


  陸鳴鳳目光中還有猶豫,他又道:“對外就宣稱你七年前就嫁於我了,隻是因為諾姐兒的身體,所以你帶著她去了雲族休養,你覺得如何?”


  這借口聽起來似乎很完美,可是禁不起仔細推敲,陸鳴鳳聽著不住的皺了皺眉,可她竟然點了頭。


  宮玄遲幾乎是欣喜若狂,抱著陸鳴鳳旋轉起來,陸鳴鳳當場就被嚇懵了,她做了什麽?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答應嫁給宮玄遲了!?


  雲璋夫人這個封號本就因為鳴記和雲族而享譽天下,如今雲璋夫人和靖親王成親的消息傳出來,更是天下嘩然。


  靖親王有個七歲女兒的消息更是不脛而走,諾姐兒自然是歡喜的,可是陸鳴鳳卻隱隱覺得不妥。


  可是轉眼間就到了四月,京城雖不比江南多雨,可也一連十幾日都細雨紛紛,隔三差五的灑著雨。


  因為留言的關係,陸鳴鳳直接帶著諾姐兒去了靖親王府住。


  這天難得天氣晴好,陸鳴鳳正在花園陪諾姐兒玩鳳仙花,卻聽見一陣珠釵環佩聲響起。


  “夫人慢點。”


  男子小心嗬護的聲音輕柔而細膩,便聽見一道夾雜著笑意的嬌嗔:“哪有那麽嬌氣?”


  男子低聲輕哄著,便聽女子道:“這是阿遲哥哥的府邸,規矩上可別出了岔子。”


  男子低聲應是,這時候幾人正好穿過鬱鬱蔥蔥的荷塘,陸鳴鳳站在地勢略高的亭子裏把幾人看得真真切切。


  女子穿著件交領橘紅折枝花春衫,脖頸間帶著一條景泰藍流蘇瓔珞,頭上插了幾根赤金簪子,眼角眉梢俱是少女初為婦人的羞怯嬌媚。


  她身旁的男子一身石青色杭綢直掇,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說著話,頗有些討好諂媚的意味。


  這女子陸鳴鳳認識,不就是她的三房表妹李璧月嗎?一旁的男子有些眼熟,可是她實在想不起是誰了。


  “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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