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新的疼痛
最後畫麵停留在季少軒跟自己說的一句話：“再等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帶你走。”
唐歡語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轉身，不敢去看季少言，喃喃道：“對不起。”
季少言感覺有一盆冷水從他的頭頂澆到了腳下，水冰冷冰冷的，讓他的心也頓時冰冷冰冷。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刺骨的冰冷，仿佛是有一個人用一把刀狠狠地刺了你一刀。季少言以為自己早已刀槍不入了，卻不料，他還是有軟肋的，軟肋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他終究還是比不過他啊，比不過季少軒。
或許爺爺說得也沒錯，不能動感情，誰先動感情，誰就輸了。
唐歡語感覺季少言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揮不開的憂鬱，這層憂鬱，讓她有幾分心疼。她想上前安慰他，叫卻黏住了一樣走不開，因為她知道，從她做了那個決定起，說什麽話都於事無補，他們兩個已經回不到之前了。這個決定是她做的，她就得承擔這一個後果。
季少言身上的溫度急速下降，臉上恢複了商場的冷酷狠辣，沒有一絲溫度。不知為何，看到季少言這個樣子，唐歡語的心口很疼很疼，這種疼不同於以前的疼，是一種新的疼痛，無以言喻，讓她無法哭，卻感覺極致的難受，就像是有一樣很寶貴的東西即將失去的感覺。
唐歡語默默走上前了幾步，伸出了手。
季少言卻冷冷地轉身，蹦出了冰冷的兩個字：“走吧。”
唐歡語收回了在半空中的手，不敢再回頭看這個木屋別墅，她怕她再看一眼就會改變剛剛的決定。她咬了咬牙，默默地跟上了季少言的步伐。
季少言一言不發，身上的溫度極低，腳步也有些快。唐歡語覺得有些跟不上季少言的步伐，但唐歡語這次沒有任性說什麽，而是小跑著跟上季少言。
到了山腳以後，季少言迅速上了車。唐歡語自己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季少言準備發車，唐歡語伸出手，示意把鑰匙還給季少言。
季少言深深地看了眼唐歡語手中的鑰匙，嘴角有些諷刺：“你留著吧，它已經沒用了。如果你不想要，就直接丟出去吧。”
唐歡語聽見那句漫不經心的“丟出去”，心中刺骨地難受，她感覺季少言這次是認真的，於是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回不去了麽？不能像之前那樣和平相處？”
“唐歡語，你這是在跟我搞笑麽？我跟你非親非故，回去，回到哪裏去？”季少言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仿佛之前那溫柔的，微笑的季少言全部都是一個幻影，醒來後看到的隻有這個毫無溫度的季少言。
唐歡語抿嘴，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季少言看唐歡語不說話，發動了汽車，快速地開了出去。這一次，車不像是之前那麽平穩，反而有疾馳的感覺。唐歡語不自覺地拉著旁邊的扶手。季少言看著唐歡語的舉動，反而加快了速度：“要是我們同歸於盡怎麽樣？”
唐歡語的臉色開始發白。
“哼。我知道你舍不得季少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快就死的。”
車很快就開會了鄰家海灣。季少軒等唐歡語下了車，就直接開了車離開。
唐歡語看著遠去的車，說不出的失落感。
程錦兒看到唐歡語回來了，蹦跳著跑了過來：“怎麽了，玩得開心麽？季少帶你到哪裏去了？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沒事，我隻是有點累，去睡一會兒就好了。”唐歡語扯出了一抹苦笑。
“我陪你過去吧，你這樣子，真讓人擔心。”程錦兒擔憂得看著唐歡語，她直覺唐歡語和季少言隻見發生了什麽，而且，還不妙。
程錦兒扶著唐歡語躺下，唐歡語緊緊握著程錦兒的手，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淚還是不爭氣得流了下來。
“怎麽了嘛？”程錦兒連忙幫唐歡語擦去眼淚。
“我心有些難受。我好像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什麽？”
“我以為我一直喜歡的季少軒，但是今天季少言跟我表白，讓我當真正的女主人，我的心動搖了。”唐歡語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的很想同意的。
“你說，他跟你表白了？所以，你拒絕了？”程錦兒有些震驚。既因為季少言的表白，也因為唐歡語的拒絕。她知道他們的關係一直比較複雜，因為他們不知兩個人，還有第三個人，而且第三人還是一個重要的角色。
“嗯！拒絕的那一刻，我的心其實很難受很難受。但是我不能背叛季少軒，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少軒哥哥的妻子，我不能背棄他。所以我拒絕了。”唐歡語想到拒絕那刻，眼淚又不爭氣得流了下來。
“對於你的決定，我不能批判什麽。不過，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後悔，也不希望你難過。你要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很關鍵，千萬不能走錯了。人生就那麽關鍵的幾步，走錯了就回不來了。”程錦兒皺著眉看著唐歡語。
唐歡語低下頭，雙手無力地撐著下巴。
“我想，你應該問問自己，是要按照原來的路走還是要改變方向。問問你自己對季少軒的到底是愛還是依賴，對季少言的到底是喜歡還是其他。這很重要，它會告訴你下一步怎麽走。”程錦兒拍了拍唐歡語的肩膀。
她們兩個是最玩的起來的，也是最了解彼此的，她希望唐歡語不要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而後悔。
唐歡語閉上眼睛，想了很久。而程錦兒就坐在唐歡語的旁邊，也不催促她，讓她安靜地思考。
片刻後，唐歡語抬起頭，眼中恢複了清明。
“想通了？”
“我不能保證我的決定會不會讓我之後後悔。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心告訴我，如果我離開了季少言，我會難過——”唐歡語頓了頓，“但我若是離開了季少軒，我會奔潰，甚至會活不下去，他是支撐我的動力。”
程錦兒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有很多話憋在心理，卻也知道唐歡語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既然現在這是她的答案，那她再說什麽也無益。便看了她一眼：“尊重你的選擇。睡一覺吧，睡好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