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是否記得
眾人搖頭。有人不禁發問:“你知道?”
小趙詭秘一笑:“估計是和少夫人吵架了唄。”
“你怎麽知道?”
“顯而易見,季少最近都不太回家了,而且,”小趙四處張望著,確定方圓十裏沒有季少的身影,才小心翼翼道,“上次我進季少辦公室,看到季少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機看,似乎在等電話。”
眾人了然,原來如此。
季少言抿著唇,忙完了手頭的文件以後,習慣性地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電話或者短信,看到屏幕上空空的一片,心頓時冷了幾分。他透過落地窗望向繁華的街道,手輕輕扣著辦公桌,一張俏皮的笑臉蕩漾在季少言的腦海。季少言皺了皺眉,掏出了手機,仔細盯著手機裏特別設置的“家人”組裏唯一的號碼,看了很久很久。
隨後,季少言意識到了什麽,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季少言向來是雷霆之人,何時也如此刻般猶豫不決了。這樣一想,季少言修長的手指一撥,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通話鍵。
耳邊嘟嘟的聲音傳來。季少言左手敲擊著辦公桌,用“咚咚”的聲音蓋過通話的嘟嘟聲。
而另一邊,唐歡語出門壓根就沒有帶上手機。她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蜷曲著身子,看著眼前一個五歲左右可愛的小男孩自顧自開懷地玩著球。小男孩玩得很開心,笑的很燦爛,看著他蘋果般粉嫩的臉龐,唐歡語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這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他的世界很純粹,沒有煩惱。
錢姝兒今天上午訓練結束得特別早,她買了快餐盒飯提早回了家。
“歡語,我回來了。”錢姝兒開了門,脫了鞋子,喊著唐歡語的名字,卻沒人回應。
“歡語——”錢姝兒走到了唐歡語的房間,沒有人?隻看到粉色的手機在床上不停地震動著,像在催促著什麽。
錢姝兒朝著床走過去,拿起了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季少言”幾個字像是一塊發光的石子,灼傷了她的眼睛,她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錢姝兒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覺,隻感覺心跳的速度不斷加快,腦中不斷放大著一張俊美的容顏。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手機還是不停地響著。錢姝兒閉著眼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在思考,要不要接通這個電話。她更加忐忑,她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自己。錢姝兒的內心不斷掙紮著,終於身體更誠實地做出了選擇,手不自覺地按下了接聽鍵。
另一邊的季少言聽著嘟嘟聲響了很久很久,對方還是沒有接聽。季少言很不喜歡這種忐忑無法把握的感覺,有好幾次有個聲音告訴他可以掛掉電話了,但是他的情感卻迫使著他一次又一次地繼續聽著嘟嘟的聲音。
當電話的頻率發生改變,終於有人接起電話那一刻,季少言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激動要跳躍出胸膛。
“歡語!”
錢姝兒聽到季少言這深情激動的呼喚,心頓時沉了下去,像是被誰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有些生疼地難受。她聽到過季少言沉穩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眼中,“季少言”三個字是沉穩的代表,他是她見過所有人裏麵長相最為俊美,能力最強,最優秀,同時也是最有魅力的男人。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優秀的男人。
她習慣了他的冷靜自持,習慣了他的冷酷,習慣了他的沉穩,她知道他並非一個天生冷酷的人,她知道他某天會為誰敞開心扉,但她希望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她錢姝兒。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麽渴望,渴望季少言深情的呼喚,渴望能得到季少言的青睞。在她的世界中,季少言就是她所有的支撐,是她精神動力來源。
她努力把自己變得完美,就是希望自己能配的上如此完美的一個人。
她知道她著了魔,著了一種叫做“季少言”的魔,可是,這麽優秀的男人,想不愛他都難。
“你是季少言?”錢姝兒努力讓自己不再顫抖,用自認為最甜美的聲音裝作不認識地問道。
“你是?”季少言聽出對方的聲音並非是唐歡語,音調頓時降了幾個調,恢複了以往的清冷。
“我是歡語的好朋友錢姝兒——”錢姝兒內心還是很激動,手緊緊攥著手機,那句“你還記得我麽”呼之欲出,她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她是多麽期待季少言能說上一句“你是錢姝兒,最近過得還好麽”。
可惜,季少言下一句話完全打破了錢姝兒的期待和遐想。
“唐歡語呢?她在哪裏?”季少言壓根不記得誰是錢姝兒,他也不關心錢姝兒是哪國人,他隻想知道唐歡語,這個小妞現在到哪兒去了。
錢姝兒的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有些發抖,努力使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正常:“歡語啊,她應該是到下麵公園散步去了,她這幾天老是到公園散步。”
“她,最近過得還好麽?”季少言猶豫著,還是問出了這句,唐歡語不像是一個會經常會去公園散步的人,肯定是自己上次還是對她造成了傷害,那個傻妞,也不知道最近過得好不好。
錢姝兒感覺到莫名的諷刺,讓她想要哈哈大笑。可為何眼淚還是會在眼眶打轉,她記掛了整整八年的人,此刻卻在關心另一個人,偏偏那個人,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期待她在意的人會吐露出來的那句“最近過得好麽”居然是問另一個人。
不知為何,她沒有任何一刻,如同現在這樣嫉妒唐歡語,她知道她不該嫉妒她。但是她真的很嫉妒很嫉妒,這種嫉妒讓她心中湧出一種憤懣的氣息,她恨自己為何會出國,為何要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去修煉自己,她氣為何她沒有這個機會能走進季少言的心中。
她現在隻能安慰自己,這些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很快結束的。
“說實話,她過得不太好。”錢姝兒猶豫著說了一句。
“嗯?”季少言聽了錢姝兒的話,聲音有些低沉。
“她把話都悶在心裏不說出來,我問她,她隻說沒事。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她。我看她有時一發呆,就會發呆很久。我覺得,”錢姝兒聲音頓了頓,隨後道,“解鈴還須係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