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回
這還不僅僅只是一個村子這樣，走出了這個小山村李燮才知道。這個是袋裡面但凡是拿到飼料裡面做貢品的東西，都是不可以拿回家的，那麼這些東西，都去了哪裡？
難道真的只是擺在那裡，放到臭，臭了之後丟掉嗎？李燮覺得不是這個樣子，那些所謂的看守祠堂的那些看守寺廟的，就真的那麼忍得住自己的慾望。
話說回村子裡面，不管對這些習俗再怎麼厭惡。李燮卻依舊每年都得參加這樣的活動。
初十這一天，在村子裡面每家每戶拜訪了一下之後。跟隨著大眾一家子一家子的隨便吃了點零嘴，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傍晚時分。
村子裡面每家每戶，一人拿著一個大火把聚到了祠堂外面。村長恭恭敬敬地從祠堂裡面請出了族譜。
擺上一張八仙桌，拿來了村子裡面唯一的一張太師椅。
然後，村子裡面從外面十里八鄉之外找來的一個識字的人，這個時候就開始大展神威了。大刀闊斧的在那裡一坐，然後那些新婦，開始一個一個的上前報上自己的名字，遞上自己的紅包，請求那個人把名字記錄在族譜之上。
值得一說的是，當初李燮開始學字的時候，李貴其實是動了這方面的念頭的，既然李燮已經識字了，那為什麼不讓他上去寫呢？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而且這樣也來村子裡面也就不用每年低三下四的去外面請一個讀書人回來。
不過李燮卻死活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一來，是李燮不想要去剝削這些人。別看這些人給紅包的時候給的大方，恐怕這是人家一家子半年來的積蓄。
而且這東西還不是說看個人意願給的，而是村子裡面強制要求給的。每一個紅包裡面具體的數額都是村子裡面商量好的，你必須得給這麼多，哪怕是你去借都得給這麼多。
李燮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所以怎麼可能會下手？你說要是給的這些東西都是大家自願的，那還好說，你情我願的，哪怕你把全部身家都給了我，我也安然受之。
但是一加上這麼一點強制性的要求，李燮就有點看不上了。不僅拒絕了李貴的要求，同時還把村子裡面知道了這個消息，上門來求人的村長給罵了一頓。
這一罵不打緊，算是把村子裡面的人得罪的差不多了。如此的格格不入，融不進大夥，也就難怪村子裡面的人見到李燮都是叫一句二傻子了。
原本以為這個節目只是前來看看，沒有自己家什麼事情。卻不想，當那些新婦一個個的把名字都寫上去之後。依雪拉著曹穎也走了上去，同時也遞上了一個紅包。
這一下子的可把曹穎給搞蒙了，稀里糊塗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回來看李燮也一臉的懵。
「上回不是請村裡面的人來吃飯嗎？我就順帶著跟村長說了這個事情，村長也答應了，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李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李貴養了自己十多年的時間，那就是自己的父母了。如今跟家裡面說自己結了婚，讓曹穎上族譜，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做完了這些繁瑣的習俗之後。一家子再次回到了縣城的家裡面，到了這個時候，李燮回洛天府的行程，也差不多要提上日程了。
不過一家子住在這裡，李燮不算留下再多的錢，那也是不保險的。有個天災人禍的被人偷了去也是正常的，所以留下錢肯定是不可靠的。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李燮直接就找上了縣令，在縣衙里給李桐要了管理員的身份。李桐大字不識一個，所以給他的職位倒也相對簡單，只要管人就可以。
每日指使別人打掃，打掃衛生，整理整理東西就可以了，用不著他親自動手。還有前一任的人在旁邊協助著，等他到時候熟悉起來之後，就變得簡單了。
有李燮的身份擺在那裡，只要不該朝換代，想來是可以做一輩子的事業。
然後李燮又把小縣城裡面最好的酒樓給買了下來。讓暗衛的人安排了兩個人進去幫忙管理。李貴也就算是有了一個自己的事業，雖然這份事業相對簡單，每日就是去那裡轉悠兩圈。但好歹還是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
安排好這些事情之後，已經元旦十五了，在家裡面吃了最後一個團圓飯後，李燮就和曹穎給李貴和依雪磕了頭起程了。
現如今形勢不對，李燮又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身份被曝光了，原本以為會受到世家的多般針對。
起碼派出一兩波人來暗殺李燮，好像就變得非常的容易理解。但是，卻並沒有像我們李燮想象的那般發展。三人一行快馬加鞭，一路往回趕，甚至都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但是卻沒有任何人來追殺他們三人。
事實上，那些世家早就得到了他們往回趕的消息。也非常的想要派人暗殺他們，但是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先是被珙焱一通暗殺，家族裡面最高端的戰鬥力——宗師，被弄了個一乾二淨。
原本四大世家的人，每一家都有一個宗師級的人物坐鎮。但現在也都被珙焱清理了一個乾淨，而至於比四大世家要低上那麼一檔次的世家高手是有，但是宗師是沒有的。
和因為前一段時間要埋伏珙焱，那些大師級別的高手，也都是被金錢誘惑，能借的借走，能挖的挖走了。可以說現在所有洛天府的世家合在一起的武力力量，真的是不多了，只能夠支持他們勉強自我保護，而出擊是遠遠不夠的了。
所以這才致使一行三人能夠這般平安快速的抵達洛天府。
李燮回來的時候，正好就趕上了李瞻基與世家的戰鬥的大爆發時期。能趕上這個節骨眼，倒不是說他們三個人如何快速的趕路。
而是因為李瞻基真的是低估了那些世家的忍耐力。李瞻基原本以為，當自己動手徹底把孤獨世家剷除之後，朝堂上那些世家的人就會奮起反抗。
畢竟有一句話叫做唇亡齒寒，孤獨世家身為四大世家之一，當它被徹底剷除之後，其他的世家肯定也會擔心，自己是李瞻基的下一個目標。
但是李瞻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世家的人是真的能忍。之前大半年的乾旱持續高溫，任何人都已經可以預料到今年到秋收之前，肯定是一段難捱的日子。
世家有著天底下接近三成的生意，有著天底下近乎四成的田地。有著數千萬的佣農，所以他們對這些東西是早已經察覺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苦苦忍耐，為的就是等到今天這糧食短缺的局面，以此來威脅朝廷。
孤獨世家被滅了又如何？
只要他們的謀划能夠成功，這一段時間的威脅可以讓朝廷屈服。那從此天下就算只剩下三大世家，依舊就是可以和皇權對抗的存在。
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
過完一個年，李燮經過近兩個月的趕路，終於回到了這洛天府。但是緊跟著他所看到的就是，城外難民數量大增，城裡街上乞討的人數，比他離開這裡的時候多了起碼三成。
這是什麼概念？一般的人家，哪怕是每日餓肚子，但是只要可以勉強度日，就不會走去乞討這一條路。
現在街道兩邊乞討的人數多了近三成，這說明什麼，說明在這個城市裡面，糧食的虧空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李燮光光只是憑藉從城裡走這麼一趟就可以大約的估算出城裡面的情況，固然有他見識過人的原因在裡面。但是卻也不無情況，確實到了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得出來的地步。
李燮重重的觀察這麼一兩眼，尚且覺得非常的棘手。李瞻基坐在皇宮裡面，數據是一筆一筆的呈上來。看著每日都在變得惡劣的情況，他也是看的腦瓜子疼。
屈服？
這或許是一條路。
李瞻基清楚的知道那些世家手，裡面肯定有糧食。但是卻不曾放手於現在的市場上，等的就是自己第一下這個頭顱。
同時，李瞻基也十分的清楚，自己這個頭只要一低下，就難有在抬起來的時候。同時也意味著那些世家進一步的掌控了這個天下。
低一時的頭是很容易的，只不過是空口許諾一些條件而已。甚至更進一步的，連他們提的什麼條件李瞻基都知道。無非就是家裡田產不納稅，推舉做官的名額多上那麼幾個。在大肆的給他們宣傳一番，讓他們在百姓的心中樹立良好的形象，然後再給他們歌功頌德一番。
但李瞻基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開了個口子，許諾的這些條件，自己給不給他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會覺得這些世家手裡面已經有了這個權力。
田地免了稅，那麼那些家裡面本就清貧的人，會越來越多的加入他們，成為他們的佣農。
多給他們一兩個官位的推選名單，這倒是沒什麼，反正也就一句話的事情，隨時都可以罷免。但是卻也意味著他們佔有了更多的資源，讓那些寒門子弟更難有出頭之日。
畢竟官位就那麼多，是加多要去了那麼幾個名額，那麼平民出生的百姓考取科舉的時候就少了那麼幾個名額。
給他們歌功頌德一番之後，他們的形象就樹立起來了，在百姓的心目中，他們就變成了大好人。那麼他們剝削起百姓來，就變得更加的變本加厲且方便。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就如同在山頂上扔下了一小團的雪球，雪球會越滾越大。最後釀成巨變。這是李瞻基所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他開不了這個口。
看著皇城腳下的百姓越來越難以過日子，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就更別說那些更加偏僻，更加貧困的地區。李瞻基甚至都可以想象，除了這天子腳下其他的地方，恐怕百姓已經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答應世家是成為傀儡，不答應世家是傾刻之間，這個國家就會亂起來。李瞻基一時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李燮一行三人回來了。身為皇子，回到這洛天府之後，當然是得第一時間前來拜見李瞻基這個皇帝。這是最基本的禮數，也是尊重。
李燮當然也不能免俗，所以當起一行三人就進宮面聖了。
來請安的時候，李瞻基剛好就在批奏奏摺，我也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安排了兩張椅子，讓他們兩個坐在了一旁，上了點心，給他們一些吃喝，然後就自顧自地處理了起來。
國事天下事，遠比兒女情長更加的重要。因為掌管這個天下不僅僅是一個權力，同時也是一個責任。
兩人坐下之後，李燮是泰然自若地，自顧自地喝著茶，同時還不忘了東張西望一番。而曹穎直勾勾的盯著李瞻基看，這是曹穎第三次見李瞻基，同時也是第二次以兒媳婦的身份來面見。
此時的曹穎心中少了幾分忐忑，多了幾分好奇，她十分的好奇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坐在這御書房縱覽天下，掌管大局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
從小就出生在世家的曹穎，受盡了史家的灌輸，而且還沒有從那一堆子的書的理論裡面，脫出身來的曹穎，從來都認為皇權至上。
所以曹穎對於這位天下至尊，坐在這天底下最高的位置上的人，真的是充滿了好奇了，他好奇這樣的一個人，是怎麼來掌控這個天下的？
多看了兩眼之後，曹穎發現了一個令她都感覺到震驚的事情。李瞻基閱覽奏摺的時候，時不時的會皺上那麼兩下眉一頭。
李瞻基可是天底下最有權力的那一個人，有什麼事情會讓他覺得難辦和煩惱？
李燮和曹穎兩個人坐在那裡靜靜的等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李瞻基這才揉著腦袋，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怎麼事情很難辦嗎？」李燮進來的時候行禮，也只是以一個平民百姓的禮數來見皇帝的，這個時候開口說話那是既不叫人，也不起身，開口就直接問。
這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別說李瞻基是皇帝，就算是平頭百姓家裡面，跟一個長輩說話，尚且不能夠這般無禮。
「是啊挺難辦的，九個道，有五個道鬧了飢荒。世家手裡面明明有糧，但是卻不肯放手，投放到市場中去。」李瞻基沒有說他們逼迫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以自己這個兒子聰明的腦袋，肯定想得到這些。
「那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就沒有提出什麼建議嗎？」李燮好像事不關己一般，拿起茶杯輕輕的吹了一口，緩緩地開口問著。
這已經是他喝的第五杯茶了，儘管已經喝到想吐的地步了，但李燮依舊裝逼的捧著茶杯。
李燮就不是一個愛喝茶的人，對於這一點，李瞻基曾派人暗中觀察過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此時看李燮在喝了四杯茶之後，依舊文雅的拿著茶杯又吹撥的，覺得好笑的同時卻也沒有點破。他倒是也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到底能喝多少杯茶。
看李燮吹兩口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李瞻基對旁邊的添水太監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給李燮加水的同時開口說：
「現在這就是一個死局，能有什麼辦法？把他們叫過來，無非就是爭吵一番罷了，我也懶得聽他們吵。」
「我們自己家可還有糧食。」李燮點了點頭，他也覺得以現在這個社會的理論知識手段，面對這樣的局面，好像確實是沒有什麼可行的手段。
「倒是還有一些，只不過面對現在這個情況杯水車薪而已。」李瞻基皇宮裡面就有上三千個人口，平時的時候當然是有以私人的名義儲存糧食的。
只不過他儲存的這些糧食也僅僅只夠一個皇宮食用一年而已。將這個糧食投放到市場上，且不說皇宮裡面的這些人會不會餓肚子。就是以這個數目的糧食投放到市場上，也只能濺起一些小水花，還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朝廷應該也有儲存的糧草吧。」
「倒是也有，只不過這些是軍糧，而且儲存的也不多。要是發放下去的話，邊疆的軍官可就要餓肚子了，而且就以全國的百姓而言也是不夠的。」
也許是有了「氣」的原因，這個世界上的水稻可不像前世他在歷史書上所了解的那般低產。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水稻產量甚至要比李燮以前那個世界的產量高上那麼一些。
水稻像是眾多的糧食作物中，覺醒了「氣」的那一類一般。產量，那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只不過，現在的水稻全部都被種植在南方。而因為地理的原因，國家首都的原因，南方一向被認為是南荒之地。
雖然因為糧食水稻的原因，糧食充足，但是人口卻一直發展不起來。道路是一方面，山重，水遠是一方面，森林毒障也是一方面。
種種因素結合起來，致使那邊的人口真的是很難發展起來。
而這些很難發展起來的人口又大多數都被世家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