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轉移注意力
「擎王，敢問編寫這本書要多少銀兩，實在不行，這銀兩由我家來出也是可以商量的。」
「對對對，錢財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似這等大事，怎可一等再等。」
寫一部史書不是一個簡單的事，不說別的，就是多方校對以求實情，都得費不少的時間。在這些時間裡，不說人工費，筆墨紙硯的費用，就是一群人的吃喝拉撒的花費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這麼大一筆錢，這些世家雖然有錢，但是僅僅只是一個子弟，當然是沒有權利調動的。而說這些話的人之所以敢誇下這些海口，是因為他們十分確定，家族知道了這些錢的用處之後，肯定會十分的支持。
不僅不會受到懲罰，估計還會有不小的獎勵。所以他們有底氣說這樣子的話，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能力，而是他們知道自己背後的家族有這樣的能力。
「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給聖上編纂書籍，怎麼可以用你們家的錢？」李燮非常高尚的擺了擺手，一臉嚴肅的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可李燮剛才說話的時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這些嗎？怎麼這個時候拒絕的這麼堅決？
正當眾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李燮話鋒一轉就來了這麼一句：
「不過如今朝廷也確實是沒有能力出這麼大一筆錢。而且你們說的也有道理。這史書的事情要是往後拖的太久的話也終歸是不好啊。」
李燮如此感嘆了一番，眾人連連點頭迎合：
「擎王說的是說的是。」
「本就應該如此啊。」
「要不這樣子，就當是朝廷向你們借的，不過有一點要先說好。沒有利息，但是以後絕對會還？」
李燮說的時候好像還頗為不好意思，但是這話里的意思可就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不好意思了。這沒有利息，而且還款期還不固定，只是一個非常籠統的以後的概念。
這錢要是一旦借了還能要的回來？要知道一年以後還是以後還，十年以後還是以後還，甚至100年以後還也是以後還。既然沒有利息那借錢的就是大爺了。
不過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原本就沒想著能夠要回這個錢。所以李燮的說法，他們還是很能夠接受的。
「擎王說笑了，都是為朝廷分憂，什麼還不還的。這個完全可以，以後再商量嘛！」
「對對對，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銀子，堆在那裡也是堆在那裡，能拿出來給朝廷做一些貢獻也是極好的。」
一個兩個的爭先恐後的樣子，生怕李燮不借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真的那麼忠於朝廷呢！
「既然如此，大家就先整理書籍把，這裡沒有記載的，或是有漏卻的，要是各位家中有，不妨可以帶過來，互相應證可以更加全面不是。
還有，這黃白之物雖說我不屑一顧，但沒有也是不行的，各位要出錢出力我當然是大加贊同的，可畢竟事關重大，還是回去和家裡商量一下吧！
總之就一個原則，量力而行。」
李燮就在三位老頭和曹穎的見證之下，把一群人給忽悠瘸了。關鍵這一群被忽悠的人還十分高興，而且李燮這明目張胆的忽悠錢，這些人里比較有腦子的估計也都清楚。
可依舊興高采烈的入坑，不得不說李燮這功力也是十分深厚的了。
站了一群人，草草的撿了幾本書放開來，就已經到了下午放班的時候了，李燮招呼了一聲，讓他們先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陳平清這才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擎王這是打算幹什麼，真的給他們宣揚他們的名氣嗎？」
陳平清看李燮猛如虎的操作，還以為他是想要坑那些世家一點錢財。不過這樣一來可是得不償失的，擁有那一點錢財，反而助長了他人的氣焰，拿著一點銀子來有何用？
「早在我成婚下禮之前，就吩咐人下南邊哪邊去運糧食。如今糧食明天就會到，要是任由他們發揮這一點糧食，還不知道能不能分到百姓的手中呢！」
李燮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但是這三位老人都是人老成精的，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好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這是要把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這上面來？」
「可以這麼說，起碼有這件事情放著，他們不敢放開手腳的搞破壞。」李燮他的打算那是只有這一點點，不過現在是沒有必要全部說出來而已。
「所以這著書立說的事情，還請三位多加上心吶。」
「行吧，既然是如此目的的話，那我們當然是當仁不讓的。」陳平清率先點頭答應了下來。
李燮又和三位老人家聊了一些細節，其中不外乎就是，寫誰不寫誰的問題。討論了一番之後，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李燮就拉著曹穎離開了。
「總感覺這小子話還沒有說完呀！」劉祖祥看李燮和曹穎兩人肩並肩地離開，對著陳平清兩人開口說。
「沒有必要說的太明白，他剛剛不是一直在給我們討論寫什麼，寫哪些人的問題嗎？其實要說的都在這裡面了。」陳平清摸著鬍鬚，笑的頗為滿意的說著。
「這是打算縱橫聯盟？這可和那位的意思有點不同啊。」
「這樣更好操作不是嗎？況且人是他選的。」……
縱橫聯盟？或許吧！李燮或許真的是有這樣子的打算。但是這也只是他埋下的伏筆之一而已。事實上，就他自己而言，只要那些世家沒有得罪他，他其實是不太想要針對那些人的。
當然了，這裡所說的那些人當然是不包括黃家的。黃瞳把李燮給抓了，雖然不知道黃瞳原本的打算是怎麼樣的，但是最後卻是把他給重傷，甚至把他的丹田給廢了。
李燮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做不到原諒。所以哪怕黃家現在並沒有對他出手的跡象，他也並沒有想過要放過這一家人。
當然了，李燮的出手也不會毫無理由。起碼得找到可以殺他們的理由才會動手，這麼平白無故的找上門去，他現在也做不出來。
這或許就是人性裡面的糾結，李燮既想著禍不及妻兒老小，可也不想這麼輕輕鬆鬆的放過這一家人。所以他會去找證據，找他們犯罪的證據，利用法律來給自己報仇。
這是針對他們，但是卻也不是針對他們。因為如果黃家一家子行的端，坐的正的話，李燮是拿他們毫無辦法的，也就不談什麼出手不出手了。
換句話說，要是他們觸及到了法律的底線，那麼李燮也就算不上是什麼公報私仇，而是懲奸除惡了。
現在說這些都還為時過早，李燮現在身邊可以用的人手，大部分都被他分散出去。既有去民間打探消息的，也有派去買糧食的。
總而言之，他現在身邊可以用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這裡所說的可以用的人當然是不包括蘇賜和黃裕他們的，他們或許在處理事情上可以幫一些忙，但是在收集罪證的那些地方，他們是真的插不上手的。
所以李燮現在也是等，等這個災荒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就可以抽得出手來。等到那個時候，或許這洛天府裡面的勢力真的會來一次大洗牌。
李燮和曹穎兩人膩膩歪歪的離開了書閣，但是卻並沒有回到熠王府。而是隨便找了一家茶樓，點了些吃喝，聽了一會兒評書，然後又在市集上逛到了休市的時間，這才回家。
第二天，因為不用上早朝的原因，李燮和曹穎膩膩歪歪的到吃午飯了才起的床，相伴著和大傢伙吃了個午飯之後，李燮也沒有說去書閣看看，更沒有說去西城外面的碼頭上看看。
而是和曹穎在王府的後花園裡面過起了二人世界。李燮從來就不是一個勞碌命，他認為別人可以完成的事情絕對會丟給別人去做。
而且他一旦把事情丟給別人做之後，就從來不會去懷疑他會不會完成，可不可以完成之類的。那是充分的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到了極點。
李燮把寫史書的事情交給了三個老頭子，他覺得，三個老頭絕對可以完成的很好，那他就沒有必要去動手了。也更沒有理由去插手，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用去了。
至於西城碼頭外面今天會到來的第一批糧食，他覺得戶部侍郎劉葆會很好的把它們給處理掉，那李燮就覺得自己去，也就是多一個人看著而已，沒有任何的作用，既然如此，那也索性不用去。
事實上，也正是如同他所設想的那般。那些世家，因為有昨天那些世家子弟回去稟告的消息，這個時候全部都把注意力給放到了史書上面。
雖然具體怎麼做才會被寫到這本書上面去，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流程。但是大概的圈已經有了。如李燮剛剛開始的時候所說的百姓之中所流傳的名聲。
既然如此，那麼這些事家門就不敢冒這個險對這一批糧食出手，因為要是萬一有人把這個事情給捅了出去的話，那就是遺臭萬年的事情了。
在平時的話還沒什麼，他們可以慢慢的把自己的名聲給挽救回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卻不敢冒這樣的風險。所以他們只能夠對這糧食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多加插手。
劉葆原本已經打算好了正面和那些人硬幹的，甚至都已經有了家破人亡的打算，但從他開始接手這一批糧食，到把它分排下去。真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異常的順利順利到他以為，自己這個時候是在做夢。
多少年了！
自從李瞻基上位之後，和世家開始干起了仗，朝堂上就開始小事不斷大事時有，劉葆上位到如今也有近十年的時間了，還從未有過做事情如此順利的時候。
戶部現在雖說是他在做老大，可手底下卻有三四個是刺頭，是世家的人。這些人那是時不時的就會站出來反對一下，在劉葆做事情的時候，更是時不時的會動一些手腳。
可這次，似乎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清點，分派下去之後，所有人配合的都十分的好。
沒有出現像往常那樣的一人管一個地區都爭吵起來要糧食的情況。這些人似乎都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閉嘴，選擇了聽話。
劉葆雖然很疑惑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事情進展的順利，他還是非常開心的。
如此，差不多是三天一大船的糧食，劉葆陸陸續續的把分給分派的下去，工作是一切順利，形式是一片是大好。
而李燮呢？
反正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是沒有再露過面。甚至這三天一次的早朝，他都在第一次上個早朝之後，缺席了兩次了。
李燮利用寫史書的事情，牽扯了所有世家的注意力的事情，當然也傳到了李瞻基耳朵里的。所以對於李燮兩次缺席早朝，也就沒有說什麼。
甚至都沒有派人去說一聲，因為李瞻基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可還在娘家。那是一點都沒有回來的意思啊。
是的，李燮現在就是在曹家，按照習俗上來說，那是七天回門。但是回門之後住幾天，習俗上是沒有說的。
曹穎覺得熠王府人多嘴雜，而且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自己做，那是一點都沒有回去的想法。李燮對此也很理解自己那位位管家，真的就不是什麼善茬。
李燮對他動手都尚且感覺是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口。曹穎對此就更加的煩悶了，不願意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燮也由得她，因為李燮知道，曹穎終歸是要回去的，現在想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而已，完全沒有必要多所糾結和離婚。
所以索性李燮也就在仗母娘家裡多住了幾日。況且在曹府的日子也算不上是無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很好過。
沒事的時候找老丈人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順便打探一下自己媳婦多年以前的糗事。還別說，李燮還真的是從中找到了不少的樂趣。現在看上去英姿颯爽，精明能幹的曹穎，誰能想到小時候卻是一個受氣包。
能夠有如今這樣的光景，改變的開始，竟然還是她七八歲那年氣的覺醒。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媳婦前後有如此大的反差之後。李燮對於打聽曹穎小時候的事情，那是更是樂此不疲了。
曹穎跟著李燮陪著自己的父親聊了幾次，當知道他們聊的話題竟然是這樣子的之後，對李燮嬌羞的罵了好幾句，看他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曹穎也就索性來了一個眼不見為凈，不再理會這兩個男人的惡趣味。轉而開始陪著自己的母親說起了一些私房話。
雖然是不再理會這兩個老男人了，但是對於李燮肯這麼樂此不疲地了解自己幼兒時期的事情，曹穎還是感覺到心裏面甜甜的。
心上人肯花費時間和精力去了解自己的整個人生，和成長過程。這不正說明心上人心頭有自己的存在，並且很重嗎？
所以曹穎對此，雖然是嬌羞的，卻也是樂於見成的。
在曹家一住就是四五天的時間，直到曹母下令趕人，曹穎這才和李燮回到了熠王府。
回到了這個王府裡面，那麼不得不面對的一件事情就是，管家得要換人了。
或者王府裡面的所有下人都知道，眼前這個管家，身份背景很不一般。
李燮原本以為最多，也就是世家的哪一個走狗，可是通過這麼多天來的觀察以及調查，李燮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這個樣子。
自己的這位管家雖然和世家多有走動，而且應該也從他們的手裡坑了不少的錢，但是似乎並不是他們的人。
曹穎接手王府的事情，他雖然沒有管理過一個王府，但是卻管理過一個曹家，曹穎知道，眼前這個節骨眼暫時還動不了這個管家。可是動不了，不代表她不可以再找一個人來。
正好原先李燮在西城衙門的時候，就有一個人在管家——王嬌。
而且當初在西城衙門的時候，上上下下打理的都還挺好的。這個人是從罪奴坊裡面直接找來的，算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是一個女子，那曹穎就完全可以說這是自己人，她帶過來的自己人。
你這王府雖然是有一個管家，但是既然現在我嫁過來了，要我來管理這個王府了，那麼我用自己的人這總合情合理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不能直接把你給踢出去，但是兩個管家並存還是做得到的。
於是熠王府從曹穎回來開始就有了兩個管家。然後熠王府就更加的亂了，好在這個亂世針對整個王府的。
對於蘇賜，黃裕，以及玲花身邊服侍的人，卻是換回了西城衙門的那一批人。王府雖然更亂了，但是這一群自己人的身邊卻是安寧了許多。
「他的身份還是要找人調查一下的。」這天大傢伙聚在一起吃晚飯，曹穎看著李燮，滿臉嚴肅的說。
「那行，明天我進宮一趟，直接問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