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黃家
「擎王，這位黃大人狀告你昨日里白天的時候縱馬在鬧市急行，你可認罪？」李瞻基每每看見李燮來早朝就是打瞌睡，臉上其實也挺沒面子了。
怎麼著，還打瞌睡。是我處理朝政的時候不夠英明神武，讓你學不到一點東西，以至於一點都不提神，昏昏欲睡？
「哦哦，原來是黃大人吶！燮，可曾得罪於你，為何大人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殺氣？」李燮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轉過頭對著他問道。
「擎王，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裏面清楚。」這位黃大人冷哼一聲，對李燮的敵意絲毫不加掩飾。
「好吧！」李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他就奇怪了，怎麼會有人這麼蠢，當著皇帝的面對他的兒子充滿了敵意，這是找死嗎？
不過黃這個姓氏讓李燮想到了皇瞳，這個廢了自己一身修為的人……
「其稟陛下，昨日，吾確實是曾經騎馬出東城，但是卻並沒有急行。」這個時候就是考驗臉皮的厚度的時候了，李燮昨日出城的時候，為了速度能快一點，恨不得在馬屁股上插上一把匕首。這個時候竟然還有臉皮站在這裡冠冕堂皇的說並沒有急行。
「胡說八道……」
「請問這位黃大人，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你是親眼看著我騎快馬縱橫鬧市還是怎麼的？」李燮根本不給這個人反駁的機會，懟了一句之後再次開口：
「況且黃大人身為言官之首，怎麼出口滿是粗鄙之言？」
「擎王，你不要轉移話題，昨日里，我府上的人親眼看著你騎著快馬往東城而去……」
「既然不是黃大人，你親眼所見，那你又如何確定你家裡面的下人不曾信口胡說？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黃大人身為言官之首，怎可如此聽信小人之言？」
李燮一句話快過一句話，如機關槍一般，突突突的就往外冒。根本不給這個黃大人任何插嘴的機會。
「況且這滿朝文武百官住在東城的不在少數，可以有人見過我騎快馬縱橫鬧市？」這些都只是小問題，李燮別說是騎快馬在鬧市裡面縱橫了，就是殺了個人，要是做的隱蔽的話，現在這些世家現在也根本不敢出來說一聲。
沒看劉葆現在賑災運糧進行的不亦樂乎，卻根本沒人出來阻撓嗎？
這就是那正要編纂的一本史書的威力。
因為是昨天的事情，今天就上早朝議論了，這麼短的時間裡面黃家事先根本就來不及和這些人通氣。
不過黃家以為這既然是給李燮找麻煩，那麼想必大部分的世家的人都會迎合他。所以在李燮說根本就沒有別人看見的時候，這位黃大人迫不及待的就開口說：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做了這等事，又怎麼會沒人看見？」
說著就轉過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
「那黃大人您倒是把人叫出來對峙呀！」這回黃大人有恃無恐，李燮也是絲毫不擔心，所以一時之間倒是倆人都異常的堅定的瞪著對方。
「南宮大人？」
李燮對這些了解的不多，不過在這位黃大人說出這話之後，排在末尾的一個人就站了出來。想來這就是這位黃大人口中所說的南宮大人了。
「昨日……」
「南宮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這一言不對，可就是遺臭萬年的事情。」編纂史書的事情絕對已經在眾多世家裡面鬧得沸沸揚揚了。這南宮世家很明顯也是知道的，李燮這個時候這話一說出來，威脅的話語就非常的明確了。
況且縱馬在鬧市裡面縱橫，也不是什麼大罪，反正又沒有傷著人。就算這個罪名落實了，也只是罰一些銀兩，或者是打一頓板子的事情。
對李燮的打擊，可以說得上是不痛不癢。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了這種小事情而讓李燮心裏面不痛快？
最主要的是，李燮現在可是手握著編纂史書的權利，李燮要是在書裡面給他們南宮世家寫一點小丑聞進去，他南宮世家可就真的是遺臭萬年啦！
畢竟滿朝的世家子弟當中沒有任何一家人敢說自己的家裡面是絕對乾淨的。當然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是很多事情被遮掩下來了而已。既然有污點，又想要有名聲，那麼這污點就肯定會成為軟肋。
況且還是這污點有可能被寫進史書裡面供後人瞻仰。
「陛下，擎王他這是在威脅南宮大人！」
「怎麼就威脅了？我無實權在手，除了這王爺的身份之外，我是一無是處啊，我又拿什麼來威脅南宮大人呢？
我這人平日里雖然愛胡說八道可我現在說的是實話呀。這朝堂上議論的事情自然有史官記載在冊，既然如此，那肯定是要流傳千古的。南宮大人一句話說錯可不就得遺臭萬年嗎？」
李燮據理力爭，說完之後，還不忘了轉過頭對著，南宮大人說：
「南宮大人，沒事兒，你說你的就可以。」
「這，下官昨日里，在家裡面倒是不曾聽完有這等事情！」南宮世家的這個人不得不認慫。能不認慫嗎，李燮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這是要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給寫進史書裡面去的。
「你看看，黃大人連住在東城的南宮大人都沒有發現，你怎麼就知道啦？這明顯是有小人在你面前胡言亂語。不是我說你，咳！王大人，您既然想要狀告，起碼得要有人證物證吧，這什麼都沒有光憑一張嘴。那你說什麼都可以呀。」有了南宮世家做示範，李燮相信其他的小世家不可能再跳出來說話了。至於四大世家之中的其他兩個世家更是不可能這個時候站出來和李燮糾纏不休。
所以人證是不可能有了，至於物證，這個世界又沒有相機，又那來的物證。
「好啦，不要再爭了。黃大人，既然你去無人證，也無物證，那就先去找到來，再來說吧。」李瞻基一句話就給這一場鬧劇給定了性。然後就直接宣布了退朝，至於昨天發生的永王府直接被抄家了的事情，朝廷百官是提都沒有提一下。
提來幹什麼？
支持李瞻基的清流，對於有沒有永王府，都絲毫不在意，那又有什麼好提及的？
至於說那些世家，就更不會找這種話來說了。李瞻基把永王府給抄家了，而且對外面也有了明確的聲明：是李白川犯了事之後直接被抄了的。
那他們就沒有必要提及了，畢竟，這個事情要是被拿到朝廷上來討論，那最後難免要對李瞻基歌功頌德。
既然一提起就只是給李瞻基漲聲望的，那麼又有什麼好被他們提及的？
李燮退朝之後被留了下來，還是在吃早飯的地方。
「昨天受的傷還沒好嗎？」李瞻基一邊吃著一邊關心的問了一句。
李燮都不帶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是對他翻了個白眼。李燮雖然恢復力驚人，但他也是個人，不是神仙吶。內臟受了傷，哪有一天兩天就可以好的？
李燮就算體質再怎麼特殊，沒有個一兩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回復如初。
「永王府被抄了，上上下下找了個遍，沒有找到李桐，可見派人去抓你養父養母這件事情，和永王府沒有關係。經過調查，下面的人覺得回蓮亭倒是十分的可以。」
沒有關係？
這話也就騙騙小孩子還可以。李燮反正是一點都不相信的。沒有關係能那麼巧合，自己這邊要打上門去，那邊就有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坑，等著自己跳？
「回蓮亭？」李燮對這個人名，還真的是十分的陌生。
「就是你抓著的那一個人，據下面的人所說，不管是密室還是把你困住的那個囚籠，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給你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
李瞻基也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件事情和永王府沒有任何的關係，有一點點的牽強。所以給了一點保證之後，就轉過另外一個話題了：
「你現在的短板很明顯呀！怎麼這麼容易就會受傷？」安孛昨天誰說手臂上的一大半肉都給炸沒了，可是只是到了今天早上就已經生龍活虎了。
返觀李燮，雖然在當場的時候，臉色轉變的速度很快，幾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從那臉如金紙的臉色轉變為了紅暈。
可這也真的是太容易受傷了，安孛好歹還是自己人，下手的時候有了一些分寸。這要是換成敵對的，那豈不是一招擊在胸口就可以要了他李燮的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的丹田被廢了，身體裡面不能儲存氣，那想要對身體進行淬鍊，就必須得不斷地從外界吸取。可是干這事情是需要經歷的。又有誰可以一天到晚不間斷的修鍊？所以我淬鍊其身體來，那真的是事倍功半。」
李瞻基點點頭，沉默了下來。不過低著頭吃飯的時候，從那眼神來看，卻似乎是在想一些什麼東西。
良久過後，等李燮吃的差不多了，要起身離開了。李瞻基這才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我會幫你把這麻煩給解決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燮還以為李瞻基所說的，是李桐的事，所以只是平淡的點點頭。李桐和自己是手足兄弟，李燮又怎麼可能不操心，放心的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李瞻基來處理？所以也只能是點點頭，沒有說別的什麼。
「淬鍊身體。」李燮走了之後，李瞻基喃喃自語的說了這麼一句……
回到王府，李燮和曹穎兩人又安撫了依雪和李貴好一會兒。才有時間開始再次調查李桐的下落。
洛天府那麼的大，在這裡想要找一個人真的是不容易。不過現在也不是毫無辦法，在早朝上的時候，姓黃的那位大人死咬著李燮不放，給李燮提了一個醒。
原來自己一直都有一個被自己所忽視的敵人——黃家。
按說李燮從未招惹過這一家人，可偏偏黃瞳就是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來了。
以前李燮還以為是珙焱招惹的是非，畢竟當初黃瞳抓住李燮表面看起來就是為了坑珙焱。而且在黃瞳被殺之後，黃家的人也遲遲沒有人跳出來複仇，李燮也就以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可如今，黃家在事過半年之後，突然就開始針對自己，這讓李燮不得不懷疑，黃家之前之所以不動手是在等一個時機，而如今就是時機成熟的時候了。
李燮身邊最近沒有發生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非要說有一件的話，那就是李桐被人抓了。
「林哥，你能幫我查一個官員嗎？」有了目標，李燮在安慰完依雪兩人後，第一時間就把陳林給找了過來。
「王爺要查誰？」陳林做的本來就是這方面的事情，而且李瞻基把陳林派到李燮身邊，卻對他的職位沒有任何變動，也是變相的把藏鋒交給了李燮。如今李燮要查一個官員自然是不無不可的。
「姓黃，一個言官，大方臉，人也不高，大約到我這裡吧，我懷疑是黃家的人，就算不是黃家，也應該和他們有所關聯。」李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比劃了一個高度
「那是黃師志，現如今黃家家主的二弟，聽說是由黃瞳宗師帶大的，所以在黃家地位很特殊。」陳林經過李燮這麼一說，就確定李燮所說的人是誰了。滿朝文武百官陳林不說個個熟悉，但是三品以上或是世家子弟出仕的官員陳林還是倒背如流的。
「難怪……」難怪看自己的時候恨不能殺了自己：
「能把黃家近來……不，前一兩個月離開洛天府的接近大師級的人員信息查出來嗎？」雖然知道但凡是明面上的武者都有名單，而黃家經過多年的調查，人員大概應該摸得底掉了才對。
而接近大師級的人在那都算的上是好手了，盯著黃家的人肯定有記載。
不過這裡不是後世，有電腦這麼方便的東西，所有的資料都是用紙質記載，那麼時間久遠的資料被銷毀也是正常的。
「屬下這就去查！」按道理來說是有的，只是如今藏鋒不同於以前了，經過近年來一系列的事情，已經可以確定它的內部其實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純粹和乾淨。所以連陳林對它都沒了以前的信任，現在的他還真是不敢打包票。
「好，那辛苦程大哥了。」李燮客套了一句，陳林連連忙低頭行禮說不敢說辛苦。
李燮原本以為要調查一兩個月以前的事情，又是紙卷上的調查，需要耗費的時間應該要挺長的。所以也做好了等他一兩天的準備。
可是令李燮沒想到的是，這藏鋒的辦事效率還真的是出乎意料的高。連一天的時間都還沒有過去，半夜十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準確的信息。
剛剛才和曹穎親熱完，正是聖人模式渾身懶散時刻的李燮，不得不硬著心腸從溫柔鄉裡面爬了出來。
「查清楚了，兩個月前，確實有三個接近大師級別的人物離開了洛天府，不過從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回來過。」陳林可能也知道自己現在彙報的時機不怎麼好。所以陳林全程沒有講細節，籠籠統統地就把彙報給說完了。
「太過巧合了。還勞煩陳大哥沿著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下去。」兩個月以前，黃家有三個接近大師級別的人物離開了洛天府。而後依雪他們那邊，李桐就被三個大師級別的人物聯手抓獲。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任何關聯的話，李燮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是！」陳林領命退下了之後，抓緊派人沿著這條線索開始往下查下去。已經知道了那三個人的真實姓名之後再想要追蹤他們，三個人就變得相對簡單了。
藏鋒暗衛本就遍及天下各處，雖然每一個地方的據點都只是少少的一兩個人。但是這其中所撒下的情報網也是十分的龐大的，而在有了一定的方向之後，這個龐然大物開始運作起來，那效率真的是十分的驚人的。
僅僅只是十天的時間，那三個人的蹤跡就完全被挖了出來。這些事之後的事情暫且不談。
卻說李燮在知道真的是黃家在其中動了手腳之後，根本就沒有了在回去睡覺的想法。
回到閣樓，換了一身夜行衣之後，就打算去黃家走一趟。曹穎看到李燮換衣服本就覺得奇怪，看他換的還是夜行衣，當下就知道肯定是要辦什麼事情。
可李燮現在怎麼說也是有傷在身的，曹穎又怎麼會放心的下讓他獨自一人夜晚出行？
「你去哪裡？」曹穎媚眼如絲，渾身無力的用一隻手撐起身子，側著身子問。
「去黃家走一趟！」說著話就已經穿戴好了，準備離開。
「我和你一起去。」曹穎雖然現在身體上還酥麻著，但好歹也是一個戰鬥力在巔峰狀態的大師。
比起李燮這受了傷的假宗師來說，還是要好很多的。
「不用，我今天不深入調查，只是在外圍觀察一番，了解一下地形，明天才才走一趟。」李燮笑著走到床前，把曹穎要起身的身子又給按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