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苛刻的治療條件
蟬衣會醫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李燮甚至覺得這妮子別看平日里笑嘻嘻的，恐怕她的手段還在一些太醫之上。
所以蟬衣聽到忘憂仙這種類似於毒品的東西，會驚訝李燮倒也是可以理解。可是接下來她所說的話，卻給李燮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調查方向。
「這東西我們這裡也有嗎？聽我爹說這玩意可是只有大日國那邊才有的，而且就是他們那邊也非常的珍貴，種植不容易，煉製更加的困難重重。他們那邊所謂的依支那邪教就是用它來做聖物的，我們這邊怎麼會有流傳？」
「小蟬，你確定只有大日那邊才有嗎？」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要是真的可以確定只有一個地方才會有這樣的東西的話，那麼後續的調查會很方便。
「反正我爹爹是這樣說的。曾經我爹爹為了學醫遊走周邊眾國，這些都是在他遊學的時候所記錄下來的東西。」蟬衣不是很確定地搖搖頭。
蟬衣這麼一說，李燮倒是對這話抱有了三分的懷疑。蟬衣父親老來得女，對她寵的不行，什麼事情都會對她說。
可老父親對女兒說的話，往往會帶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可不可信誰都不知道。起碼李燮覺得，自己要是有女兒，給女兒講故事的時候肯定會往死了的炫耀自己，抬高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地位。
不過知道了忘憂仙可能是大日那邊來的，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獨家，但起碼是有了方向了。
而且像這種東西你接觸不到，就永遠接觸不到，一旦有了接觸之後，想要找到同類的就會比較簡單。
「謝謝小蟬了！」李燮伸手在蟬衣的頭上摸了摸，把蟬衣那整齊的髮鬢揉成了鳥窩。這算是李燮對蟬衣的獨特謝意，不管如何，蟬衣到底是給了一個偵查的方向。
「王爺你怎麼這樣！」蟬衣跺了跺腳，嘟囔著快步往住處走去。
「陳大哥，吃了沒，一起吃點吧！」李燮一邊往吃飯的地方走去一邊向陳林招呼著。
「王爺客氣了，不用不用。」李燮再怎麼和善，那也是一個王爺，是一個上位者，陳林和李燮的關係很明顯還沒有好到可以無視身份地位的程度。
所以與其別彆扭扭的和李燮吃吃一頓早飯，還不如自己回去找吃食。這樣不僅自己自在，想吃什麼還可以自己開心自己決定。
李燮瞥了陳林一眼，到如今李燮才總算知道阿大他們，以及自己接觸的暗衛們的性子是從哪裡來的。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呀，陳林這樣的一個宅男頭頭帶出來的手下哪能不宅。
和李燮吃頓飯雖然是不自在，但這可是和李燮這個現管上頭拉近關係的好機，就這麼毫不猶豫的輕易放棄真的好嗎？
「陳大哥很久沒陞官了吧？」李燮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陳林的肩膀。
「王爺如何得知？」陳林因為掌管藏鋒的原因，確實是很長時間都沒有陞官了。當然了主要原因是因為藏鋒是一個不能夠見光的暗中的組織。
理所當然的，陳林在藏鋒立下的汗馬功勞也就不能放在明面上來。這樣沒能陞官似乎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可除了官位品級外，陳林得到的其他的東西卻也是極多的，至少陳林真正做到了簡在帝心。
從李瞻基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瞞著陳林，從李燮這邊才一開府，陳林就被派了過來，就可以看得出來，陳林在李瞻基心中真的是有份量的。
「沒什麼！那我先去了。」李燮沒有解釋，陳林這樣挺好的，起碼李燮很放心。
陳林不喜歡交際應酬很宅，也就意味著他的人際關係會很簡單，這也就意味著他至少不會輕易的被別人收買。
李燮先來到吃飯的大廳，趁著曹穎沒來，李燮拉著黃裕說起了大理司的事。
「今天你就把這師爺給辭了吧！也好跟著我去大理司。」如今黃裕還在西城府衙中有一個師爺的職位，要想把他帶到大理司，這師爺的身份卻是必須要去掉的。
「我……」李燮原想黃裕肯定會一臉高興，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卻不想，如今卻是再三猶豫，一副不想答應的樣子。
「你不想到大理司？」黃裕在李燮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典型的懷著：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的典範。不能說是一個官迷，但是卻絕對是一個有著當官並且是大官的志向的人。
可如今讓黃裕辭去西城府衙師爺的職位，跟著自己去大理司，卻這般吞吞吐吐，不情不願，很顯然，這裡面一定是發生了李燮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黃裕專精的就是法律這一塊，而大理司就是刑部門下最高的衙門。那在黃裕眼裡就如同是修仙者眼中的仙境一般，他又如何會不想去？
「臭小子，那麼好的機會都不懂得珍惜。」蘇賜連忙在旁邊幫襯著出聲，同時還恨鐵不成鋼的在黃裕後腦勺拍了一下，深怕自己這兒子哪根弦一搭錯，直接給拒絕了。
「沒事，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你要過來的時候說一聲，只要我還在大理司，師爺，這個位子我就給你留著。」李燮雖然很想讓黃裕過來幫自己，但是既然人家不情不願的話，他也不會強求。
至於說會給黃裕留著這個位子，好吧，李燮必須得承認。最大的原因不是非黃裕不可，而是因為李燮沒有別的適合的人選。
要是有別的人選的話，李燮肯定二話不說就換過一個人了。沒有辦法，像他這種想要過悠閑日子的，能夠躺著就絕對不坐著，能夠坐著就絕對不站著的懶人。是絕對不會因為某一些別的無關緊要的因素而讓自己辛苦的。
因為李桐的情況，李燮沒有第一時間就把他的消息告訴李貴等人，可以說整個王爺現在知道這事的，除了李燮自己和參與營救的陳林外，也就只有一個曹穎知道，所以這飯吃的依舊是比較沉悶。
吃完飯，李燮去大理司逛了一圈，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就直接翹班了。因為在說明李桐情況的時候，曹穎強烈要求要去看望一下李桐，所以李燮又回了王府一趟，接上了曹穎，這才來到太醫院。
昨天接診李桐的那個太醫在把李桐的痛苦暫且壓制后，實在是對李桐的癥狀沒底，而且深夜時分李桐又「複發」了一次，這就讓這太醫更沒底了。
所以在今早大夥點卯的時候，這太醫就拉著太醫院比較有名氣的太醫一同給李桐會診了一次。
中醫原本講究的就是望聞問切，就速度上來說比之西醫的一大堆儀器分析是要快上不少的。可速度雖然快，但架不住他人多呀，幾十個人各自檢查一番之後，坐下來一討論，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午時。
李燮也剛好在這個時候來到太醫院，提供了李桐是種了忘憂仙的資料。
「如果真是忘憂仙的話，那恐怕就難辦了。」一個已經滿頭白髮的老者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之後慢悠悠的開口。
李燮是知道毒品這個東西很害人，但是如果真的下定了決心要戒的話，也還是戒的了的。李桐現在手腳不能動彈，戒毒的話，於他而言不過是有沒有人給他這個東西而已。
只要沒有人給他提供這個東西，李桐就必定可以戒的掉。雖然過程回異常的痛苦，但是不會有致命的危險，而且戒完毒之後也只是身體大不如從前而已，不是不能夠恢復。
李燮真正擔心的是李桐的雙手雙腳，李桐現在才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突然之間沒有了雙手雙腳，讓他以後如何來生活？
難道要讓他靠邊別人的服侍來過一輩子嗎？
就算李桐可以接受，那李貴那裡李燮又要如何來交代呢？直接告訴他，雖然不無不可，但是依雪還不得哭死過去？
「這個毒倒是可以先不用管。不知道眾位太醫有沒有辦法把他的手腳給治好？」
「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需要的條件緊太難太難。」這次回答李燮的不再是那一位老者，而是坐在老師者下首位的一個人，年紀大約40歲上下，身材魁梧，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大夫，反而像是一個武夫。
「具體怎麼難？」只要有辦法就可以，至於困難程度，手腳都粉碎了，這傷勢放在現代都是要截肢的，困難，是李燮早就想到了的。
「首先，要讓這位公子有足夠的意志，因為想要治好他的雙手，雙腳，必須把那已經長出的那些參差不齊的骨頭再次粉碎。不說其他，只是這一個過程就是極其痛苦的。恐怕100個人裡面都找不出一個人可以忍受這種痛苦。」
「也就是說需要麻藥！」李燮心中暗想，點了點頭：「可不可以讓他喝酒？直接把他灌醉，這樣一來，他就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
「辦法倒是不錯，可惜不行。他這樣的身子給他喝那麼多酒是直接送他歸西。」坐在首位的老者在李燮說完話之後，毫不猶豫的反駁，而且反駁的陰陽怪氣的。
「那先把這個問題給放一放，我再想想別的辦法。除此之外呢？還需要什麼？」肯定不可能只有這麼簡單，要是真的只有這麼簡單的話，那麼21世紀任何的有關於骨科的問題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要知道在可以做到半麻，全麻，局部麻的21世紀。你想要讓病人沒有什麼樣的感知會做不到？可是哪怕是科技發達到那種程度，李桐現在的傷勢也不一定可以治的好。
「需要一位宗師，而且這位宗師還得願意用他自己的本源之氣來為他梳理骨骼。除此之外，還需要各種珍貴的藥材。藥材方面倒是不用多加考慮，直接從太醫院裡面拿就可以，可是一位宗師要上哪裡去找？」
原本這個世界上宗師的人數十根手指頭兩遍都數的過來。又被珙焱一番屠殺之後，人數就更少了。
本源之氣可不比平時所用出來的氣，它是人身體裡面所儲存的，維持人體健康的氣。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了這一種氣的存在，人才是活生生的人。而也只有修為，到達了宗師之後才可以感應，並且調動身體裡面潛藏在最深處的那一種氣。
氣的多少因人而異，而且它就像是生命一般是一種固定的東西，一個人原本就有多少，那麼他就只能夠擁有多少，用掉了之後是難以恢復過來的。
也就是說，要使用這種方法來給李桐接骨的話，無疑是用一個宗師的性命來換他的雙手雙腳。雖說一名宗師給他接完手腳之後不至於當場死去，但是肯定也是垂垂老矣，離死不遠。
李桐是什麼身份？
一名宗師是什麼身份？
不管從任何方面來說，兩者根本就不能夠相提並論。所以這位中年男子說完他的辦法之後。在在場的眾位太醫看來至於他的希望是沒有了。
不過李燮卻覺得並不是如此，說起一名宗師，李燮不得不想到的是，那一位倒霉的要死被自己給生擒的了的屈突魔人。
雙腳筋脈被廢的屈突魔人，雖然還有一身高深的修為，但是也難有用武之地了，可以說，雖然他還是堂堂正正的一名宗師，但是已經與廢人無異。
可是從他會跟永王交易來暗殺自己來看，這屈突魔人又還遠遠算不上是無欲則剛。他所在乎的東西太多太多，不然也不會捨棄一個宗師的尊嚴來偷襲一名當時剛剛跨入大師級的李燮。
所以要是運作得當的話，這屈突魔人絕對是給李桐治療雙手雙腳的最好的人選。
當然了，辦法雖是人想出來的，但是在毫無頭緒的時候，李燮也不敢給自己太多的希望，更不敢給自己的哥哥太多的希望：
「那些珍稀的藥材，麻煩眾位先收集起來先，其他的我看看我能不能想想辦法。」
李燮這話說出來無異於痴人說夢，可李燮身份畢竟擺在這裡。眾位太醫也只能夠齊齊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點頭答應。
曹穎和李桐聊了一會兒，寬慰了幾句，也給他帶去了馬桂花的近況，然後就出來了。
李燮看曹穎出來，對著眾位太醫道了一聲謝之後，拉著她就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午飯的時間已經悄悄來臨了，曹穎難得進宮一次，剛好拉著她去找皇帝李瞻基蹭頓飯。
進了宮，見了李瞻基，果然看他已經準備開始用膳了。李燮和曹穎兩人行禮拜見了之後，李瞻基樂呵呵的對著曹穎說：
「穎兒可用了午飯？」
「沒有，這個時間了我們進皇宮來就是來蹭飯的。」李燮不等曹穎回答，拉著她就往飯桌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著。
太監還算是有眼力，看李燮拉著曹穎走過來，也不用李瞻基吩咐，麻利地就從不遠處再搬來了兩張椅子放在了桌子旁。
李瞻基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口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眼神瞟了一眼這個自作主張的太監之後，神色淡定的放下筷子。
「你小子倒是不客氣。叫御膳房再準備幾個菜。」李瞻基先是對李燮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對著太監吩咐。
「父皇不用麻煩了，這麼多菜，盡夠了。」李燮當著李瞻基的面就從來沒有過有正經的稱呼，不是老頭子，就是老頭兒。有外人在的時候頂多就是行禮，但是卻不會叫人。
李燮這樣曹穎可不敢跟著這麼叫，李瞻基畢竟是人間至尊，這天底下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寥寥無幾。僅僅憑藉這個，就由不得曹穎不尊敬。
「無妨！你難得進宮一趟，也好好的嘗一嘗這御膳房的手藝。說起來也是托著臭小子的福，自從跟他做了生意之後，我內庫是越來越充沛了。」李瞻基樂呵呵的說著，明顯心情很是不錯。
「矯情。」李燮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太監遞來的碗筷，給了曹穎一份，之後夾著桌面上的菜就開始吃了起來。
「確實是要再準備幾道菜。」飯菜一入口，李燮就感覺到了這些飯菜與平時所吃的飯菜有所不同。
倒不是說味道更好，材料更高級什麼的，而是這裡面應該添加了一些藥材。李燮不是學醫的，倒是吃不出來是什麼。可既然是李瞻基吃的，看李瞻基這個時候又是滿面紅光的樣子。
李燮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食補這個東西。李瞻基平日裡面吃東西，雖然不敢說極盡奢華，但是也絕對比尋常的百姓要好太多太多。就這樣的伙食條件，竟然還要食補，那補的是哪方面的就一目了然了。
「咳！」李瞻基咳嗽了一聲：
「你這臭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不去點卯上班來我這裡作甚？」
「大理司那麼大的一個衙門，多我一個人不多，少我一個人不少的，我偷一下懶怎麼了？再說了，我這剛一上班就插手他們的事情，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還不得把大理司給弄亂套了。」
李燮放下筷子沒有再吃，對李瞻基翻了個白眼，交談之間頗為隨意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