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恩怨情仇
皇甫二叔站在高樓之上手舞足蹈，在旁人看龍劍一是在殺人，但在他看來卻是在欣賞藝術。
“劍意似重似輕，似慢似快，似斷似連，這……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劍法！”
“二叔，你別光自己看啊，也幫幫我呀！”
皇甫流雲的印記等級不夠，所以便被突然壓過來的八級印記力量瞬間掀翻，摔倒在了地上。隻可惜無論她怎麽呼喊，皇甫老二都沒有理會她。因為其早就已經看入迷了。
“不通，不通，這劍法說不通啊！”
皇甫老二眉頭緊鎖，靜靜苦思，還以扇為劍，跟著遠處的龍劍一比劃。
“啊，原來是用的。”
龍劍一人隨劍走，他殺了多久的人，皇甫老二就入迷了多久。
“這世上怎麽有如此懂劍之人，那吳峰跟此子相比，根本就隻能算是停留在孩童學步的階段。這修羅小兒還當真配得上他劍帝龍劍一的名字，其絕對是個萬年不出劍道奇才！”
皇甫老二醒過神兒來，已經幫皇甫流雲抵禦住了印記力量的壓迫。隻可惜龍劍一的殺人劍早已還鞘，皇甫流雲此刻站起身，伸著脖子往遠處看，根本就什麽都沒看到。
“二叔，他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
“論修為，他不過爾爾。但論劍法……”皇甫老二突然緘默不言。
“論劍法怎麽樣？”
“若論劍法，我不如他。”
皇甫流雲被嚇得啊的一聲大叫，並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因為她很清楚自己這位二叔的劍道造詣，到底到了何等神鬼莫測的地步。而且其還清楚的記得，奶奶當年對皇甫二叔的評價。說他是七星劍宗近兩千年來，最有希望繼承劍帝稱號的弟子。
“隻可惜啊……”皇甫老二緩緩搖頭，竟然悲傷的幾乎落淚。
“可惜什麽？”
“隻可惜如此大才，不能為我皇甫家所用，實在是可惜啊……”若非龍劍一亮出了八級印記，皇甫老二就算豁出去在真武城大開殺戒，也一定要將其帶回家族。
“我們可以開出條件，招攬他啊。”皇甫流雲天真的說道。
皇甫老二歎息一聲，揉了一下自己微微犯潮的眼角。
“他是皇家的人！”
……
都統府前，血流成河！半個真武城的人都在瑟瑟發抖。
“你不能殺我。”狂風戰尊的情緒還算穩定。
“給我個理由。”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狂風戰尊的表情依舊冷峻。
“因為你是快劍門的人，你把袁洪帶到真武城來，不就是為了找我尋仇嗎？”龍劍一稍稍停頓了一下，再次補充道，“至少你是順路到真武城來找我尋仇。不用解釋，你解釋我也信。”
“那是你跟袁洪的恩怨，我是無辜的。”
“無辜？”龍劍一仰天狂笑，笑的是那麽的蒼涼，然後一把揪起了狂風戰尊的衣領，“你說自己是無辜的，那你告訴我，在這人命比狗賤的世道，哪還有無辜之人？！”
“我可以為你效力。”狂風戰尊無語反駁，隻能改換思路。
“我一撤去印記力量，你刹那間就能殺了我，給我效力？”龍劍一譏諷一笑，然後便把狂風戰尊如死狗鐵一般的丟在了地上，並用腳狠狠的踏在他的臉上，“我的確沒想現在就殺了你，但我也沒想讓你繼續這樣活著。”
呼！——一團邪能火焰憑空出現，撲到了狂風戰尊的臉上。
“這是什麽鬼東西？救命啊，快……救救我，救救……我！”狂風戰尊歇斯底裏的哀嚎著。
邪能火焰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順著狂風戰尊的五官鑽進了他的腦袋。緊接著狂風戰尊的身體便開始劇烈的抖動。大約維持十秒左右的時間，一切終於全都恢複了沉寂。隻不過剛剛才叱吒風雲的狂風戰尊，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靈魂俱滅的活死人。
眼下除了不敗戰尊自己，其帶來的人已經再沒有一個活口。
“收屍。”
在羅霸道、張西風的指揮下，伏虎堂弟子很快就將麵前的這條街道清理幹淨。但有一點卻令人感到十分納悶，那就是龍劍一為什麽要把地上的那些屍體全都運回都統府。應該全都堆在一起，等會兒用馬車統一運出城埋掉才對。隻不過在眼下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也沒有人會對這微不足的疑點感興趣。
龍劍一緩緩的走到了不敗戰尊的麵前。
“你殺了我吧。”
狂風劍尊的悲慘結局，已經讓不敗戰尊對“生”，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我是不會殺你的，你的命不屬於我。”
這個時候，瞪著一雙赤紅眼睛的耿浩，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雖然從都統府門前到不敗戰尊身邊的距離隻有區區十米，但對於耿浩來說，這段距離中的每一米都如同天塹。
仇恨使耿浩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不敗戰尊真的在仔細的回想，而且他已經注意耿浩有一會兒，但最終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本尊不記得你了。不用說，本尊跟你肯定有著血海深仇，要報仇就動手吧。”
“你殺了我全家，你怎麽可能不記得我？你仔細的想想！”耿浩激動異常的拽住了不敗戰尊的脖領子，拚命的咆哮著。
“本尊這輩子殺人無數，怎麽可能每一個人的樣子都記得？”不敗戰尊仰頭大笑，似乎覺得殺人如麻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姓耿！”
“你是耿家的人，你是那個混蛋小子！”不敗戰尊想起來了。
“沒錯，我是耿浩，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把我母親救出苦海，然後殺了你為我全家報仇。”耿浩惡狠狠的瞪著不敗戰尊。
“啊哈哈……”不敗戰尊再次放聲大笑，“看來這輩子唯一的心願也要落空了。”
“本尊我滅你們耿家，那是因為收了白家的錢。但你的母親，當年卻是哭著喊著求著我，要我的女人。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禁錮過她哪怕是一天。我勸你還是趕緊殺了我吧，這樣你的心願至少還能完成一半。”
“不可能，我母親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跟你這個仇人在一起？”耿浩不停的咆哮著，“一定是你強迫她的，她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親手殺了你！”
“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不敗戰尊看著耿浩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在這個混賬世道，人為了活命什麽事都幹得出來。至於報仇？那就是一個笑話。”
“我不信！”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親自去問她。”
耿浩緊緊的握著拳頭，兩顆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死死的盯著不敗戰尊。
“快點做出了斷吧，我的靈魂之力快耗盡了。”龍劍一是不得不做出催促，因為一失去戰神印記的壓製，他們誰都對付不了不敗戰尊。
不敗戰尊坦然赴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耿浩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頂。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千米之外不受龍劍一戰神印記壓製的地方傳來。
“不要！”
這個女人的聲音耿浩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個女人的麵孔更是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中。
“浩兒，你……別殺他。”
“你別叫我的名字！”耿浩高舉著戰刀的雙臂在顫抖。
耿浩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再見母親的時候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但他卻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放了他，就當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了。”
那是一個柔弱得令人憐愛的女子，哪怕是在這個混亂不堪的年代，歲月也沒能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給我一個理由。”
“他當年沒殺你，送你去了葬龍城，你現在還他一命難道還不應該嗎？”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到底還是不是我的母親？！他當年……可是殺光了我耿氏滿門！”耿浩都快把自己的牙齒咬碎了，連眼角都要瞪得破開，滲出血來。
“那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姓耿！我當年也是被你那所謂的父親，硬生生搶回來的！報仇？生活在這樣的世道裏……你讓我怎麽辦？你能讓我這樣的一個柔弱女子怎麽辦？！”
耿浩愣住了，手中的戰刀當啷一聲落地。
不敗戰尊猛的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又有了活的希望。但在下一刹那，龍劍一就把掉在地上的戰刀給抄了起來。
“你想幹什麽？你不是不殺我嗎？”
龍劍一跟不敗戰尊可沒有那麽多廢話，其手起刀落，圓滾滾的腦袋咕嚕嚕的就掉到了地上。
“不要！！”
耿浩母親歇斯底裏的大聲咆哮，然後身體就好像失去了力氣，直接暈死了過去。
鐺啷啷！
龍劍一把染血的戰刀丟在地上，然後一叫將不敗戰尊的腦袋踢開。
“耿浩，沒什麽想不開的。你母親沒錯，不敗戰尊也沒錯，錯的是這個世道。是這個世道把人教壞了！無論是誰，要想在這個禮樂崩壞的時代生活下去，或多或少都得昧著良心幹點缺德事。”
“那我們呢？”耿浩雙眼迷茫。
“我們也同樣如此，身不由己並非是濫殺無辜的借口。”龍劍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人把給我殺了，你千萬別給我報仇，因為我就算是死，那也是罪有應得。這樣的世道，沒有人死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