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理政的規矩
諸事順利，龍劍一是睡了一個好覺，但趙有成和潘氏父子可就徹夜難眠了。這不，天光微亮，三個人整理好衣裝，再次湊到一起，隨時準備著龍劍一的接見。
鐺鐺……
敲門聲響起，三人都甚是激動。
“不知三位客人起來了嗎？王爺請你們一起用早膳。”王豪傑故意加重了“三”的讀音，意在提醒潘嶽鴻，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潘嶽鴻聽出了這裏麵弦外之音，不由得老臉一紅。
“這就來。”
王豪傑帶著三人步入餐廳，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很豐盛。
“坐下吃吧，別客氣。”
三人落座。
“王爺……”趙有成哪有心思吃飯，他此刻所想的全都是跟龍劍一合作，把火器營的訂單拿下來。
“食不言，寢不語。”
龍劍一就這一句話，便把趙有成三人的嘴全都給堵上了。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吃飯。他們三個是三下兩下，就把早餐給解決了，好在龍劍一用的時間也不長。
“找本王有什麽事，說吧。”龍劍一用餐巾擦了擦嘴，說道。
“王爺，您之前不是派人給我們鎏金閣送去一份合作計劃書吧，我們已經詳細的討論過了，同意按照您提出的方式合作。”趙有成是一臉的赤誠，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閣主架子。
“當時你們不是拒絕了嗎？”
“那是……潘堂主的格局太小，沒看到這背後的商機。”趙有成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所以這黑鍋隻能由潘聞道來背。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龍劍一假做恍然，“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趙有成已經急得不行了，“王爺，有什麽話您就一次性說完，別吞吞吐吐的。”
“好吧。”龍劍一一副為難的樣子，“有嶽鴻這層關係，你們鎏金閣當然是本王最理想的合作對象，但問題是上次你們表示明確拒絕後，本王就開始跟煉器師工會方麵洽談了，現如今……”
“我們鎏金閣，願意讓出三成利潤。”趙有成是真的慌了，直接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不是錢的事。”
“五成！”
潘聞道覺得趙有成已經瘋了，五成利潤扣去人員費、運輸費、店麵費等等費用，剩下的就所剩無幾了。這等於是在免費幫龍劍一打工，弄不好還有可能賠。但潘聞道寧可就是賠本賺吆喝，也不想放棄這次與火器營合作的機會。
“真的不是錢的事。”龍劍一再次搖頭。
“王爺有什麽要求，請直說。”趙有成也是爽快人。
“本王的確是有要求，不過……這要求要是說出口，你就不可以拒絕。”龍劍一這話看似不合理，但卻十分正常。有些事情不能光，知道的結果隻有兩個，死，或者參與。
“這……”
“好好考慮吧。”龍劍一微微一笑，也沒有逼趙有成的意思，“另外友情提示你一下，玄雷閣方麵已經答應跟本王合作了。”
龍劍一最後丟出來的這條消息，可謂是重磅炸彈。趙有成雖然不知道玄雷閣到底答應龍劍一什麽了，但同為三十劍閣，玄雷閣敢冒這個險，他們鎏金閣也同樣敢搏一搏。
“潘堂主、嶽鴻賢侄，麻煩你們兩個出去一下。”趙有成這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嶽鴻，自己人，你不用出去。”龍劍一雖然隻是隨口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但卻是誅心之語。言外之意是，你趙有成信不過自己人，但我龍劍一信得過。
“這……”潘嶽鴻有些手足無措。
“嶽鴻，你留下吧，我出去。”潘聞道輕輕拍了一下潘嶽鴻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趙有成也是老江湖，又怎麽能看不出來龍劍一話裏麵的門道，但說話就是這樣，一旦出口便覆水難收。其現在就算是讓潘聞道留下來，也無法彌補兩人之間的裂痕了。而且潘嶽鴻知道，就等於是潘聞道知道了，趙有成這次是白白夾在中間當了惡人。
“王爺，可以說了。”
“先看看這道聖旨吧。”
龍劍一再次扯虎皮，睿親王頒給他的剿匪聖旨，就是其最大的底牌。
“這……”趙有成的腦袋有些發蒙，尤其是上麵南宮一方的親筆簽字，更是衝擊著他的視覺神經，“睿親王這是打算……動手了？”
事實上，睿親王並沒有跟九大劍派徹底翻臉的打算，隻是想要借龍劍一的手打壓他們一下。是龍劍一故意營造了一種你死我亡的氣氛，再結合眼下的局勢，讓趙有成產生了這樣錯誤的判斷。
“朋友，還是敵人？”龍劍一笑吟吟的看著趙有成。
“朋友。”趙有成敢說敵人嗎？這裏是金蛟府，他可還沒有忘記，張氏一族到底是如何覆滅的。
“嶽鴻，幫趙閣主取筆墨來。”
“是。”
潘嶽鴻取來筆墨。
“既然是朋友，那就簽上你的名字吧。”龍劍一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招牌式的微笑，但卻讓趙有成發自內心的感受一陣惡寒。
趙有成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簽字。與此同時，他還生出了一種上當受騙的屈辱感，他覺得潘氏父子跟龍劍一是一夥的，從一開始他就入了龍劍一的局。
趙有成的感覺有一半是正確的，他確實從一開始就掉進了龍劍一的圈套，至於他對潘氏父子的懷疑，則是龍劍一針對他的又一個圈套。從一開始龍劍一就打著鎏金閣的主意，趙有成與潘氏父子的裂縫，就是他刻意營造的機會。
趙有成雖然在聖旨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情緒卻很低落。
“趙閣主，眼光要放遠一點。有了睿親王的支持，還有本王在漕運上的幫助，你們鎏金閣的煉器生意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超過煉器師工會的。屆時，這九大劍派的排名，也就該換一換了。”
龍劍一給趙有成畫了一張大餅，一張趙有成拒絕不了的大餅。鎏金閣的閣主大位一直一脈相傳，屬於家族產業。如果鎏金閣真的能夠位列九大劍派，那趙有成給子孫後代留下的則是一片萬世不朽的江山。
“請王爺放心，趙某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反悔的。”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成功吧。”
“成功！”
三十劍閣、九大劍派同氣連枝，向來共同進退。龍劍一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就收編了兩大劍派，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但他就偏偏真的做到了。
……
以前的漕運衙門人流接踵，全都是來給衙差們送禮的，金銀財寶那是成箱、成箱的往裏抬。現在呢？別說是送禮的了，衙門口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每天按時來上班也隻有那麽區區三五個人。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龍劍一。
龍劍一閉關不出，也沒有下達任何政令，九位提督各自為政，都忙著在自己轄區裏撈錢，誰還在乎漕運衙門？
說起來，今天是龍劍一第二次到北都的漕運衙門來。
“起來，別睡了。”
漕運衙門還有一個衙役在把門，隻可惜早已經窩在門口，睡成死豬了。
“滾，禁製擂鼓，不許告狀。”那廝連眼睛都沒睜，便扯著嗓子叫罵道。龍劍一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這衙役在門口“站崗”，是嫌有人敲鼓告狀麻煩。
“給我起來！”龍劍一一腳踹在了那衙役的屁股上。
“你嗎……”這衙役見過龍劍一，所以一下就認了出來，變臉的速度更是快到離譜，“總督大人，您怎麽來了？”
“這是本王的衙門，本王不能來嗎？”
“那……倒不是，隻是有點意外。”衙役滿臉堆笑。
“擂鼓。”
“這可是鳴冤鼓，不能亂敲的，敲了就得升堂。”衙役好心提醒道，“再者說，大人有冤屈也應該去朝堂上說啊，哪有自己審自己的道理？”
“讓你敲你就敲，哪那麽多廢話？”龍劍一把臉一沉。
“那個……”衙役有些難言之隱。
“有什麽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
“理政大人定的規矩，但凡擊鼓鳴冤者，上堂先打一百殺威棒。小的是不是先進去跟他通個氣，免得……產生什麽誤會？”這衙役還挺機靈的，說話也有分寸。
“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井軒。”
“想不想當理政？”
理政的官職雖然很低，但權力卻很他。在平時，其負責輔佐漕運總督管理漕運，在漕運總督不在的時候，他還有臨時調度的權力。換言之，在龍劍一閉關的這一年裏，一直都是漕運理政說的算。
“我哪能當理政啊，我就是一小衙役。”
“你就說想不想。”龍劍一邪邪一笑。
“想。”井軒重重點頭。
“那你就聽我的，敲鼓。”
“好咧。”
咚咚咚……
鳴冤鼓響了起來。
漕運衙門雖不在鬧市，但周圍也有不少居民，他們一聽到鳴冤鼓的聲音，全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過來看熱鬧。現任理政一百殺威棒的規矩，左右居民沒有不知道的。他們都想看看這告狀的人有多大的冤屈，到底能不能挺過這一百殺威棒。要知道，漕運衙役雖然不是什麽高手，但一個個也都是有修為在身的，這一百殺威棒打下去，沒有戰王修為是挺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