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可笑的誤會
中央聖殿中的毒池毒性一個比一個迅猛，哪怕是小毒物這樣的用毒行家在置身毒池之中時都需要小心翼翼，唯獨龍劍一的表現卻猶如泡溫泉一樣輕鬆自在，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毒液侵入他的身體。
“東西都撈幹淨，差不多該換下一個池子了吧？”
“好啊。”
“哎。”
小毒物心裏就納悶了，為什麽每次說換到下一個毒池，龍劍一都表現得那麽興奮。隻不過龍劍一的抗毒性也並非沒有極限的，當進入第七個毒池的時候，他的身體終於出現了中毒反應。
“你臉色發青，已經中毒了。”
小毒物每次下毒池都十分謹慎，需要一點點的試驗毒性，並不像龍劍一那麽“撲通”一聲就跳下去了，所以其此刻還站在岸邊。
“是嗎？”龍劍一還不自知。
“認輸吧。”按道理來說，小毒物此刻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他心裏卻莫名的湧出了一股悲傷，就好像是兔死狐悲一樣，“趕緊上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毒。”
“我還挺得住。”龍劍一輕鬆一笑，他的身體狀態他自己清楚，“倒是你，磨磨蹭蹭的怎麽還不下來？這池子裏的好東西可不少。”
“來了。”小毒物恨得牙根癢癢。
其實跟龍劍一一個接著一個的泡毒池，對小毒物來說也是一種曆練，有助其修為的增長。
“小毒物，你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龍劍一好奇的問道。
外貌也曾是小毒物的逆鱗，無論任何人妄加談論，都必殺之。但久而久之，被人說多了，其也就不在意了。換言之，他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但被人當麵問及此事的情況，小毒物也是第一次遇到。
“走火入魔。”
“能恢複嗎？”
“能。”小毒物慘淡一笑，“自廢毒功，或者毒功大成。”
“什麽算是大成啊？毒尊、毒聖、還是毒帝？”龍劍一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後接著問道，“是不是跟劍道大成差不多，指得是某種用毒境界，而不是具體修為？”
“對。”小毒物的情緒不高。
“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的確是遙遙無期。”龍劍一歎息一聲，他當初進入劍道大成的境界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若重來一次，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東西靠的是機緣，靠的是悟性。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總不能散功重修吧？”小毒物雙眸無神，心中苦悶，然後突然搖了一下頭，狠狠的瞪了龍劍一一眼道，“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咱們兩個是生死大敵！”
“說說，到底什麽樣的境界才算是毒功大成，我也許能幫你呢？”龍劍一好奇心大起。
“幫我？”小毒物鄙夷的白了龍劍一一眼，“你隻不過是天賦異稟，抗毒性比較強而已，在毒功方麵你懂個屁。”
“虧你還是戰尊武者，難道不知道萬法歸宗的道理嗎？”龍劍一搖頭苦談，繼續對小毒物說道，“當然，我也不可能白指點你。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指點有用，我希望你也能為我解答一些用毒方麵的問題。”
“可以。”小毒物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頭答應。
“劍道大成……是一股氣，隻要有這股氣在，我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意誌。”龍劍一雖然在用語言盡可能的描述劍道大成，但這畢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都是廢話。”小毒物一臉的鄙夷，“我還知道毒我合一是毒道大成的標誌，這有個屁用？你能告訴我什麽才是真正的毒我合一嗎？難道就像我這樣一身劇毒，皮膚爛得流膿嗎？”
“什麽是毒我合一我的確是不知道，但我能告訴你什麽是劍道大成。”
“好啊，你告訴我。”小毒物根本不信。
“這事不能用說的，你看好了。”
龍劍一負手而立，就那麽一站，一股鋒銳無比的氣息便全身席卷而來。
在這一刻，小毒物感覺站在自己麵對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能夠攪動風雲的出鞘神劍。
“你……”小毒物瞠目結舌。
“看懂了嗎？”
龍劍一陡然收回了氣勢，其立馬再次變成了一個平凡無奇的人。
“看懂了……一點。”
小毒物突然變得十分謙虛，甚至可以說是恭敬。劍道大成代表的是武道巔峰，放眼整個斬龍帝國都沒聽說有人能夠達到如此境界。如果說戰帝強者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那武道巔峰就隻存在於口口相傳的神話當中。
“看你悟性了。”
“前輩……”小毒物態度驟變，想要湊上前來。
“打住，我看你渾身膿包就惡心。”龍劍一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好好好，我就站在這裏不過去。”小毒物兩眼放光，他看著龍劍一就好像是看到了重獲新生的希望，“王駕千歲，您再給我講講，您是……如何達到劍道大成的？這沒準兒真的對我有幫助。”
“一朝頓悟。”
“呃……”
“再指點你幾句吧。”龍劍一已經跟九大劍派撕破臉皮，急需要小毒物這樣的關鍵性人物當他的眼線，“你既然選擇練習毒功，那就不要排斥它。什麽時候這些毒素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了，你自然而然的就能夠控製它了。”
“道理雖然是這個道理，但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冒險？”小毒物也在心裏打鼓。
“突然改變可能會有危險，你可以循循漸進的嚐試一下。”龍劍一說到這兒又補充了一句，“我對用毒方麵沒什麽研究，所以最終的決定還得你自己來拿。”
“我試試。”
小毒物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他更覺得龍劍一言之有理。小毒物之前修煉毒功走火入魔，導致體內每時每刻都會積累毒素。未免自己中毒，其隻能將這些毒素以膿液的形式排出體外，這也就是他外貌發生巨變的根本原因。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走火入魔，而是你修煉的毒功在設法改變你的體質？”
“呃……”小毒物一臉懵逼。
“你跟我詳細的說說，你當時走火入魔的狀況？”龍劍一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我記得……我那天的修煉十分順利，毒功勢如破竹一連突破了三個小境界，結果還沒等我高興多大一會兒，就直接暈死了過去。”小毒物在仔細回憶著當初的事情，“是我師父救了我，等我醒過來之後，他就讓我把體內的毒素以膿毒的形勢逼迫出來。”
“然後呢？”
“然後我師父出去執行宗派任務，就死在外麵了。”小毒物歎息一聲，此刻說起這事眼神中還帶著傷悲。
“你這絕對不是走火入魔，是哪個庸醫給你下的診斷。折磨了你這麽多年，你真應該殺他全家。”龍劍一感覺看透了小毒物病情，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自己。”
“呃。”龍劍一甚是無語。
“如果不是走火入魔，那我這是什麽情況啊？”小毒物雙眼中透著灼熱。
“你這應該屬於修為晉升後的正常現象，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修煉的毒功應該在試圖改變你的體質。你師父當初讓把毒素排出體外，應該僅僅隻是權宜之計。你一連突破三重境界，毒素來得太猛，他怕你一下接受不了。你師父之後應該還有其他辦法幫你調理，隻可惜還沒實施他就出任務死了，才給你造成這樣的誤會。”
龍劍一的分析雖然都隻是憑空猜想，但卻真的說服了小毒物。
“不對啊。”龍劍一疑惑的撓了撓腦袋，“以你在萬毒劍宗的地位，就算i師父死了，也應該有其他名師為你指點迷津。怎麽會被這麽一個滑稽的誤會耽誤了這麽多年，除非……”
“除非那人是故意的。”小毒物的雙眸露出了殺機。
“哎。”龍劍一苦歎一聲，“看來又是門派內鬥了，說不定當年你師父的死都另有隱情。”
“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小毒物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眼下你還是先把自己的身體處理好吧。”龍劍一淡淡一笑，然後起身爬上出了毒池，“我去下一個池子了，你搞定自己的身體之後，別忘了把這池子裏的東西撈一撈。按照約定，那可都是我的。”
“好。”
龍劍一已經在以勝利者自居了，小毒物沒有提出反對，就證明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龍劍一對小毒物的指點，真的能夠幫助他解決身體上的問題，那他對小毒物的恩澤便如同再造，這是多少財寶多少感謝都無法報答的。而且就算真的對抗到底，小毒物也沒有多少把握能贏。況且在小毒物看來，能夠跟龍劍一這樣的前輩高人化敵為友，拉上關係，那是一件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情。至於宗門懸賞金蛟王開出的賞金，就讓它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