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瘋女人
龍劍一整個身子都浸在排水溝裏，隻露出半個腦袋在那裏張望。雖然說礦區裏漆黑一片，但借著皎潔的月光，他還是能夠影影焯焯的看到一些人影的。
“情況有些不對啊。”
龍劍一心裏的那股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在我失蹤的這些天，礦區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情，難道是……我義兄霍天豪在得知我的遭遇後，帶人找了沙老四的晦氣？”
龍劍一想了想，便排除了這個可能。
因為龍劍一看得很清楚，霍天豪是一個利益為先的人，其可以為活人拚命，卻絕不會幫死人出頭。
“埋伏在暗處的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那麽一股煞氣，而且全都訓練有素。照我看……這恐怕是要大開殺戒了。”
龍劍一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便想要從原路返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不過還沒等其調頭轉身，一把冰涼的匕首就已經頂在了他的腰眼上。
“不想死的話，就聽我吩咐。”
聲音有些耳熟，但龍劍一仔細回想了一下，也沒能在記憶中找到這號人物。
“女俠，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照辦。您看……能不能把這匕首先撤了，畢竟刀劍無眼。”
“放心，我手底下手準頭。”
龍劍一十分配合，但這卻並不代表他任人宰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這個人特別怕疼，要是您一不小心傷到我，我一定會大喊大叫的。”
“你是在威脅我？”女人的聲音很冰冷。
“我隻是在善意的提醒你。”龍劍一將頂在自己腰上的匕首緩緩推開，“這就對了嘛，大家進水不犯河水，就當沒見過。”
“跟我走。”
“我要離開這兒。”龍劍一沒打算賣對方這個麵子。
“這恐怕不行，你能選擇跟我走，還是和我一起死在這裏。”女人的聲音有些狡黠，似乎對自己的反將一軍沾沾自喜。
“你這又是何必呢？”龍劍一一臉的苦澀。
“我不信你，就這麽簡單。”
“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總得告訴我你此行的目的吧？”龍劍一滿腦子都是疑問，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管她是敵是友，先把情況摸清楚了再說，“還有前麵那些黑衣人，他們埋伏在這兒到底意欲何為？”
“嗯？”女人明顯對龍劍一問的問題感受一絲意外，“原來是你。”
“咱們之前見過？”
“少廢話。”女人拒絕回答龍劍一的所有問題，“跟上。”
龍劍一本想對女人的威脅置之不理，但其稍稍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實在拿不準這個瘋女人的性格。
龍劍一默默的跟了上去。
“這女人的背影，看著怎麽這麽眼熟呢？”
龍劍一越看瘋女人的背景，就越覺得自己之前在哪見過她，再加上其之前無意當中說漏的那句“原來是你”，就更加證明了他的猜測。隻不過龍劍一到天神界的日子有限，跟其有過交集的女人就更屈指可數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跟緊了。”
瘋女人潛入了水中。
龍劍一一愣，也跟著潛了下去。
二人一先一後，順著排水溝遊進了一條管道，然後穿過管道，就進入了一個大型汙水池，也就是礦區眾多下水道中的其中一個。
“你能夠想到從礦區下水道潛進來，一定對礦區很熟悉吧？”龍劍一在試探，他想通過試探摸清對方的身份。
“你在礦區一共沒呆幾天，你不也照樣從排水溝遊進來了嗎？”
“我隻是瞎貓碰死耗子，不像你，你可是有備而來。”龍劍一一招手，用大日如來火照亮了周圍。這裏是地下排水池，味道惡心得令人作嘔，根本就不會有人到這兒來，自然也就不用擔心火光暴露了他們的存在。
“這隻不過是常識而已。”
瘋女人似乎並不願意承認，她對礦區的整個構造很熟悉。但龍劍一卻心知肚明，對方是這礦區的熟人。倘若換成陌生人，其就算能夠想到從排水溝溜進礦區下水道，也得簡單搜尋一下方能確定入口，絕不會像瘋女人這樣一蹴而就。
“狡辯就是掩飾。”
龍劍一借著火光，仔細打量了一下瘋女人的長相。
這是一張平淡無奇的臉，說不上美麗，但還算是端正。隻不過引起龍劍一主意的卻並非是這張臉的美醜，而是那麵頰的邊緣之處。
“有翹邊。”
龍劍一可是易容的老江湖，其一眼就看出來了，瘋女人此刻戴著一張人皮麵具。這人皮麵具的製作工藝隻能算是中等，根本沒有他送給影姬的那張精致。
“看什麽？”
被龍劍一死死盯著，瘋女人感到很不自然。
“沒什麽，就是想知道在你人皮麵具的下麵，到底隱藏著怎樣的一張麵孔。”龍劍一出手也是夠快的，他這邊跟瘋女人說話，那邊一伸手就直接點在了瘋女人的臉上。但好在他做事情還算有些分寸，這一點隻是警告，並沒有真的把瘋女人的人皮麵具撕下來。
“你……”瘋女人捂著自己的臉，有些驚魂未定。
“你什麽你，我隻想告訴你，我沒打算窺探你的秘密。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別過吧。”礦區的地下水道雖不能算是四通八達，但卻也彼此鏈接。若龍劍一跟瘋女人在這裏分道揚鑣，各自找一條水路離開，要再想碰到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等一下，你往這兒看。”
“啊？”
龍劍一本能的就往那瘋女人的位置瞅了一眼，結果發現對方竟然主動撕掉了自己的人皮麵具。正所謂見了賊臉，就等於上了賊船，除了入夥就是滅口。龍劍一可不想趟這趟渾水，所以他趕忙把眼睛就給閉上了，隻可惜於事無補。
“我……可什麽都沒看清。”
“我不信。”
瘋女人的聲音中帶著笑意，明顯就是在故意捉弄龍劍一。
“你到底想怎麽樣？”龍劍一緊閉著雙眼，他也有些惱火，“咱們兩個無冤無仇，你自己找死為什麽非得要拽上我。”
“我原本是沒想找你的，但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緣分，我想借你的龍威一用。”瘋女人笑吟吟的，總算是道出了真意。
“不就是想讓我幫個忙嗎？我幫你就是了，你趕緊把人皮麵具戴上。事成之後咱們分道揚鑣，就當誰也沒見過誰。”
龍劍一看似被動，實際上卻在心中竊喜。
在沙老四這礦區，什麽地方能用到龍威，自然是沙蟲肆虐的那幾個礦洞了。沙王是龍劍一的奴仆，有這尊大仙庇護，別說是一個瘋女人，就算是十個綁在一起他也不怕。但此時此刻，好漢不吃眼前虧，該示弱的時候還得示弱。
“可以，隻要你聽從我的號令，我保證你的安全。”
“那……你把麵具戴上了嗎？”龍劍一是故意表現得戰戰兢兢。
“戴好了。”
龍劍一長出一口氣，同時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那個……女俠，你讓我幫什麽忙我就不多問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外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行，我跟你說說。”
瘋女人將外麵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尤其是沙老四如何上當受騙，當了替罪羔羊，礦工、礦奴被歹人利用，集體暴動的事情。從頭到尾說的那是都相當詳細，其中還有很多旁人不曾知曉的秘辛，就好像她是其中的一位經曆者一般。當然，其也可能是信口胡諏，為博龍劍一一笑。隻不過這種可能性極低，若是反過來倒還有幾分可能。
但不管怎麽說，龍劍一已經大致了解了眼下的局勢。
“你對這礦區的構造，還真不是一般的熟悉。”龍劍一既是感歎，同時也是在套瘋女人的話。
這瘋女人帶著龍劍一七拐八拐，竟然從地下水道直接進入了內礦。不僅如此，其對礦坑裏麵的構造也相當了解。不需要地圖，就能夠帶著龍劍一長驅直入，而且一次都沒有走錯。
“不該問的別問。”
瘋女人雖然隻是搪塞，但卻也相當於正麵回答了龍劍一的問題。其絕對是目標明確，有備而來。
“你說得對，免的我知道的太多，還得麻煩你滅口。”
龍劍一是在說笑，但同時也是在試探瘋女人的殺心。他沒有在瘋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的殺氣。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過河拆橋的打算。至少現在還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你最好把嘴閉上。”瘋女人冷著一張臉。
“好吧。”
龍劍一故意擺出了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
實際上，龍劍一的心思也並沒有在放在跟瘋女人聊天上，其心中一直惦念的都是如何跟沙蟲取得聯係，讓沙王前來救駕。
龍劍一之前沒去過內礦，但他卻在內礦當中看到了一副十分熟悉的場景，那就是放眼望去，岩壁上全都是黑曜石。如果龍劍一所料不差的話，這裏到他之前挖到黑曜石靈根的地方已經不遠了，最多也就幾百米的距離。
“挖。”
瘋女人從儲物戒指裏掏出兩套開鑿工具，並遞給了龍劍一一套。
“外麵亂成這樣，你讓我挖礦？”龍劍一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很清楚瘋女人是衝著礦脈靈根來的，其更清楚對方此次將一無所獲。
“你真的很聒噪。”瘋女人冷冷一笑，接著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遇到一隻沙蟲，你要是不想死，最好的辦法就是向我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