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該說實話?
簡直就像是顛簸在海浪中的小船一樣,被蕩來蕩去,被他抱著,被他揉著,沒有多餘的心思,甚至沒有平靜喘息的機會,一浪接著一浪,層層疊疊地蕩著她……
等他和她終於平靜下來,安靜地躺在她的小床上,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已是大亮,院子裏已有人來人往的聲音。
也已經很累了,卻無法就此沉入夢鄉,心頭還是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於是她隻能靜躺在他懷中沉默著。
“你……昨天去哪裏了?”他聲音很輕,就在她耳邊,有些沙啞。
要怎麽跟他說呢?看這樣子是跟本不知道他的舊相識米雅來找她。好為難,皺起了眉頭,遲遲開不了口。
他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把她牢牢卡在自己懷裏。
“該不會是去會什麽男人了?糾結了一晚上最後還是覺得我好吧?”
她撲哧一笑,扭過頭來從他懷裏盯著他自大的下巴看,“你這麽自大那還緊張兮兮在外麵等我?老實招來,心裏特恐懼,特害怕,特怕我真去找別的男人了吧?”
杜飛宇下巴仰得高高的,不低頭,手卻不放鬆還握著她的腰:“當然緊張,楚向陽你見錢就眼開,我是怕有人丟給你個大額支票你就叫人給賣了。”
“切,你以為我還是當年小打小鬧恨得得生三頭六臂賺錢的楚向陽?”她用力捶他胸膛,拳頭被他另一隻手捉了去,也就再動彈不得。
嬉笑片刻,杜飛宇也就收斂了笑意,對上她的眼睛,認真地詢問:“說實話嘍?”難藏的是一點小心翼翼和慎重對待。
早晚要麵對的,不是嗎?
楚向陽長舒一口氣,從他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扯了長靠背靠坐在床頭,杜飛宇看她這架勢似是要正經長談了,忙跟著她也靠坐在床頭的靠枕上,還不忘拉好被子把兩人都蓋好。
看他忙活完了,楚向陽把頭靠到他肩膀上,拉過他的手來放在自己手心裏,這才低下頭歎口氣:“你很辛苦吧?”
聽她此言,杜飛宇很明顯地一愣,楚向陽並不著急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不再說話。
她的眼神中蘊含的涵義太過複雜,杜飛宇跟她對視十幾秒鍾就偏開了頭,躲過了她的目光。
“咳,”他掩飾地低咳一聲才道:“我有什麽好辛苦的?不都好得很麽?”卻不肯看著她。
楚向陽坐直身體,兩手環胸,嚴肅地口氣出爐了:“杜飛宇同學,還是你說實話吧。”
她可以看的出來,杜飛宇的眼神一直在閃躲。這家夥,以為天下真有不透風的牆?
“我昨天去見的是米雅。”她淡然地開口。
果不其然,他這次瞬間抬頭,詫異地盯著她的眼睛。自然,他怎麽也料不到素不相識,又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麽會扯上關係,還到了私下相會,一夜不歸的地步。
“你說誰?米雅?是那個我米叔叔家的米雅麽?”杜飛宇不可置信地問。
“對啊,你忘了?好多年前她和一些同學去給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去給你從晚飯,還把她們給你準備的生日給搞砸了呢。”楚向陽故作輕鬆地回憶狀。
“你沒事去見那丫頭做什麽?她來找的你?”杜飛宇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了。
他明顯把問題的重點給忽略掉了轉移掉了,重點根本不是誰找的誰不好?這家夥!
“喂,就興你審判長一樣地不停問來問去的,我要你說的實話你是一個字都不打算說是吧?你要是不從實招來,你的疑問我也拒絕回答。”惱意上了臉,楚向陽再度嚴肅地聲明。
杜飛宇這邊則是陷入了無限的糾結中,他並不明白為什麽他的交情算不上深(他自認為)的多年舊識能跟楚向陽扯上什麽關係,更不知道當年他跟楚向陽的一段少年情史米雅是知情並且旁觀著的,所以也就壓根沒料到,楚向陽所謂的實話是什麽。糾結著腦袋,左思右想後,他把臉靠到楚向陽麵前說:“不管米雅跟你說的是林林,還是ROSE,還是明微,我跟她們都沒什麽真正的關係,都是她們搞出來的一些傳言而已,這些年,我隻……”說到這裏又頓住,“她們,我誰都不喜歡。我保證,全是實話!”語畢,還認真地舉手在頭上保證。
誰問你這些了?林林?ROSE?還有明微?你這小子“都不喜歡”的紅顏知己還真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