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正君毒謀
且說林正君被押著一起去到劉縯的大司徒府,劉縯本想重重刑罰,磨一下他桀驁不遜的性子,但傅青雲、宋伯和宋婉彤一再為他求情,最後劉縯下令杖責三十大板,免去他牢獄之苦。
不過一同被抓回來的太和門、玄天門的弟子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全部被下了獄。
這次林正君又在宋婉彤麵前丟了份,雖然心裏恨透了劉縯和傅青雲,但卻不敢公然決裂,畢竟劉縯掌握著朝廷軍事大權,威名遠播,日後這天下大位花落誰家,明眼人都心裏有數。
林正君受了一肚子氣,隱忍不發,出了大司徒府後直奔降兵營地,挑選了十幾個青壯降兵帶回侍郎府修煉魔功。
隨著他修為增長,他對新鮮血氣的需求越來越大,每日需要的活人也越來越多。
所幸這些降兵都是無主之人,死了也沒人知道。
降兵營裏見林正君帶走士兵後都是一去不複返,心中也有些恐懼疑慮,但林正君說這些士兵都已加入京城衛戍軍團之中了,待遇優厚,眾降兵又巴心巴肝希望能被林正君選中。
林正君在侍郎府中苦練魔功,臥薪嚐膽,將心中怨憤化為修煉的動力。
他雖然修煉了魔功,卻從未在人前展示,深深的將其掩藏起來。但林正君卻知道,他劍走偏鋒吸食生人血氣,內力修為正狂暴增長,恐怕比吐納地靈之氣來得更加迅猛。
過了幾日,林正君按捺不住心中怨憤,借機來到陳牧的大司空府。
時值傍晚,大司空府內絲竹盈耳、歌聲悠揚。衛兵通報後,陳牧著管家將林正君引入後院。
現在更始政權已經占據半壁江山,其勢已成,各級官員雖仍是以手中實力說話,但品級之間已漸漸有了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間的差別。因此,林正君來到大司空府,也不敢隨便闖入,而是需要通報後方能進入。
陳牧見林正君進來,揮手退去歌姬藝人,不悅道:“你還知道過來?”
林正君一看,王鳳、張卬這兩人也在,身前擺著珍饈美酒,正飲酒作樂。
張卬冷嘲熱諷道:“林侍郎,你究竟是劉縯的下屬還是司空大人的屬官?虧我還帶兵去救你,劉縯一回來,你就忘了娘了!”
林正君忙打躬作揖,抱愧道:“三位大人,小人是陳公一手提拔,身受厚恩,陳公就是小人的親爹,豈敢忘了。”
王鳳一聽林正君這話樂了,說道:“那你一去多日不回,劉縯給你吃糖啦?”
“王公說哪裏話,小人捱了一頓板子,受了一肚子悶氣,小人是有苦難言啊。”林正君道。
陳牧一指旁邊位置,說道:“別一句一個大人小人的,進這個屋,就是兄弟,一條繩上的螞蚱,過來喝酒吧。”
林正君忙點頭稱是,坐好敬了一圈酒,說道:“陳公,王公、張公,現在劉縯兄弟倆手握重兵,根本不把其它人放在眼裏,囂張跋扈,我們可得早做打算。”
張卬道:“說起這個,老子肚子都要氣爆!我帶兵去救林侍郎時,連那個小將劉稷,仗著劉縯的勢,竟敢給老子使臉色,連陳公的賬也不賣。”
林正君道:“劉縯現在還沒有登上寶座就如此囂張,若日後得了天下,恐怕就沒有我們的活路了。”
王鳳道:“怎麽,難道他劉縯敢罷老子的官、砍老子的頭,皇帝老子不是還在我們手中嗎?”
林正君嘿嘿笑道:“王公,你覺得就憑劉玄那個慫樣,能坐穩江山嗎?”
陳牧沉吟片刻,說道:“劉玄是慫,但不是還有我、王匡和張卬嗎,他難道敢把我們一股腦都砍了?”
林正君道:“陳公你可別說,按這個勢頭下去,三位大人能擋住他登上大位嗎?一旦他當了皇帝,所謂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其他人也許還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但三位大人嘛,恐怕就礙眼了。”
“那怎麽辦?”張卬驚惶道。
“那還不簡單,讓劉玄那膿包下一個旨,先奪了他的兵權再說,看他還能猖狂。”王鳳道。
陳牧搖頭道:“恐怕難!現在他兄弟倆羽翼已豐,聲勢正隆,再想奪他兵權,恐怕反受其害。”
“我看未必!”林正君道:“漢軍隊伍中,大部分都是三位大人舊部,未必都一心向著他。”
王鳳一拍大腿,歎道:“可惜昆陽之戰後,我們三位都貪圖安逸在後方享樂,讓劉縯、劉秀在外麵出盡風頭,人心都讓他兄弟給籠絡去了。”
張卬哭喪著臉道:“那咱們豈不是隻有坐等劉縯割咱們的頭了?”
林正君嗬嗬笑道:“三位大人也別氣餒。要知道,人都是趨利的,綠林舊部跟著劉縯,無非是想依附強者,日後封妻蔭子光宗耀祖。但要是劉縯倒了,那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可劉縯現在如日中天,怎會說倒就倒?”張卬悵然道。
“人死了,不就倒了。”林正君冷冷道。
張卬聞言一愣,驚訝道:“你是說,殺了他?”
林正君點點頭。
陳牧搖頭幹笑道:“林侍郎你可真會說笑,劉縯手握重兵,親兵衛隊就上千,身邊還有傅青雲這種武林高手,豈是說殺就能殺掉的。”
林正君道:“所以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布下好手將他們一舉狙殺。”
王鳳為難道:“但劉縯勞苦功高,如果殺了他,恐難堵住眾人悠悠之口啊。”
林正君奸笑道:“不是還有劉玄那膿包嗎,這個黑鍋讓他背不就行了。”
陳牧仍然搖頭道:“可一旦刺殺失敗,我們這喝酒吃肉的腦袋可就沒了。”
林正君道:“陳公放心,我同門還在獄中,我師傅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要我師父出手,再加上宮廷衛兵,定然能馬到成功。”
陳牧思忖半晌,斬釘切鐵的道:“好、那我們就豁出去,先幹掉這頭毒蟲再說。”
四人當即周密謀劃一番,各自分頭行事。
話說洛雲天帶著玄天門掌門趙齊嶽和僅存的兩位長老逃出後,門下弟子都被劉稷拿回宛城押入大牢,顏麵喪盡,卻又不敢去找劉縯算賬,隻得每日在太和門中以酒澆愁,無計可施。
這次攻打衡山派,隻有玄天門跟隨,華山派和嶽陽門都不願參與。洛雲天本想待拿下琯琯奪走“大魔王經”後,借機尋釁找華山派和嶽陽門問罪,誰知事與願違,偷雞不成蝕把米,讓武林同道看了笑話。
正當洛雲天束手無策之時,林正君回到了太和門。
洛子鴻帶著林正君來到太和門主殿,見殿內空空蕩蕩,洛雲天獨自一人呆在殿中,愁眉不展。
洛子鴻斷了一臂,還在療傷,沒有參與攻打衡山派,才免去了牢獄之災。
“師傅!”林正君呼道。
洛雲天愣了愣,詫異道:“劉縯放了你?你師兄師弟呢?”
“他們還在獄中。”林正君回道。
“可惡!”洛雲天緊捏拳頭恨恨道。
林正君道:“師傅,弟子正是為此事回來。”
“你有何計策?”洛雲天問道。
林正君靠近洛雲天輕聲道:“弟子和陳公等人商定,準備永除後患,宰了劉縯,師兄師弟自然平安歸來。”
“能行?”洛雲天驚喜道。
林正君道:“所以弟子想請師傅出手,以保萬全。”
洛子鴻訓斥道:“師弟,這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劉縯手握重兵,親衛上千,一旦失敗,太和門恐遭滅門之災。”
林正君點頭道:“師兄說得有理,所以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務必功成。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身邊一幫武林人物,尤其是那個傅青雲。”
洛雲天看了一眼洛子鴻左邊空空蕩蕩的袖子,狠狠道:“那個畜牲必須死!”
林正君道:“弟子無能,所以想請師傅出手。隻要宰了劉縯和傅青雲,從此就再無人妨礙師傅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