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滄漓戰皇

  小鼎冰冷的鼎身,突然灼熱起來,從鼎中湧出一股股灼熱的氣流,配合體內瘋狂運轉的內勁,直接衝入大循環,一圈,九圈,三十六圈,八十一圈,一百三十五圈……


  嶽滄漓已經不記得內勁在體內流轉了多少圈,從開始首尾相距甚遠,逐漸變為首尾銜接,到如今循環往複,奔騰不息,早已經分不清楚,哪裏是開始,哪裏是結束。


  氣海中的內力潮汐一般的起伏著,突然躍升起一股清靈俊秀之氣,順著一條隱脈直達頭頂瞬間衝入識海中,順著天靈穴衝出體外,與平時意識離體感知周圍的情況不同,它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無限擴散。


  自我存在的感覺逐漸消失,她恍惚著感應到了天地脈動的節奏,一起一伏,一張一弛,身心一陣舒爽,直欲就如此與天地自然同化而去,再不用考慮人世間一切悲苦。


  就在她恍恍惚惚,無法自拔的時候,從小鼎中傳來一陣晨鍾暮鼓之聲。


  她瞬間回神,從剛才的絕對忘我到如今的絕對自我,這種強烈對比讓她神魂一陣激蕩,隨著神魂激蕩,一股天地靈氣如醍醐灌頂,順著天靈穴湧入識海。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全身萬千毛孔全部舒展開,汙濁毒素被排出體外,內外一片瑩秀溫潤,祥和完滿之狀。


  她雙拳一握,一股爆炸之力在肌肉間顫抖,顫抖傳到手指尖,一聲細微的爆破聲,恍如骨骼發出的脆鳴。


  有多久!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了!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包裹她的鬥篷在她氣勁下片片碎裂,她從藏身地站了起來。


  睜開雙眸,一雙漆黑的雙眸轉化為血瞳,一步一步,走向外麵瀕死廝殺的戰場。


  弓箭隊殘留兩人,兩人全身多處被毒液腐蝕,眼看是活不成了,正抱著冥蛇做最後的掙紮。


  宋胖子左手自手肘以下都被毒液腐蝕消失了,正用右手揮刀砍死一隻冥蛇,也不知是累還是疼,肥胖的臉上汗如雨下,全身肥肉無規則的顫抖著,他張開大嘴用力呼吸,似乎在醞釀此生最後一擊。


  公孫陌顏右腿被蟲足拉斷筋脈,他就把全部的力量壓在左腿上,拖著受傷的右腿,和宋胖子合力周旋一隻冥蛇,全身狼藉再不見儒雅風流樣子。


  他們聽到身後有動靜,根本顧不上回頭查看,公孫陌顏著急不已,抓個空隙大喊一聲,“滄漓,聽話,不要動,不要出聲,你放心,沒事,一切都會沒事的。”


  卻因為分心,被另一條冥蛇的蟲足從前胸拉出一條長長的血口,他倒吸口氣,摔倒在地,卻死死咬牙不發出慘叫聲,生怕他的叫聲,引動嶽滄漓發出任何動靜。


  宋胖子大叫一聲,一腳踹退自己麵前的冥蛇,衝到公孫陌顏前麵,揮刀擋下與公孫陌顏交戰冥蛇的攻擊,用身體給公孫陌顏爭取一個喘氣爬起來的機會。


  她看在眼裏,血瞳中一片濕潤,唇角卻勾起一道冰冷的笑意,凶狠的看著圍攻的冥蛇,右手食指尖銳的指甲,從左手掌心劃過,左手心瞬間血流如注,鮮血噴薄而出,卻沒有落地而是遊動漂浮在半空,在她手心裏,逐漸凝聚成一把鋒利的長槍,銀色槍頭,黑色槍身,一根血紅色飄帶,無風自動。


  當長槍凝聚而成後,她手心血跡自動消失。


  腳尖一踢,槍尖向前傾斜,手心一股內力帶動,長槍在手心旋轉而出,彷如靈蛇吐信,直奔冥蛇張開的大口而去。


  嗡~~~!一聲轟鳴!天地為之色變!


  巨大衝擊和扭曲的離心力,帶動空氣一陣攪動,掃過之處,冥蛇巨大堅硬的蛇頭,被撕裂化為碎片四散飄飛。


  靜!一片死寂的安靜。


  宋胖子握著刀,保持著戰鬥姿態,目光呆滯,看著她提著一杆長槍,從岩石陰影中走出。


  公孫陌顏望著她一步步走出來,一身土氣的灰色布衣,卻掩不住她恣意縱橫的強大戰意,淩亂的長發帶著不怒自威的霸氣。


  這一刻,她恍如女皇,唯我獨尊,傲視萬物,氣吞山河。


  公孫陌顏仰望她威武霸氣的側顏,心裏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噴湧而出。


  冥蛇感應到麵前的威脅,嘶嘶尖叫,噴出毒液,幾道毒液直奔嶽滄漓而去。


  嶽滄漓嘴角勾起一絲輕蔑邪笑,長槍帶起一邊奇異的氣旋,噴來的毒液在氣旋中盤旋,她揮舞長槍,將氣旋調個角度,槍尖一抖,氣旋包裹毒液噴回冥蛇臉上。


  冥蛇嘶叫一聲,被粘稠的毒液阻擋了視線,等它晃掉毒液再看過去,隻看到一隻槍尖在眼前無限放大,然後腦中一痛,再沒了意識。


  嶽滄漓抽槍後退半步,長槍旋轉一圈,向著另一條冥蛇,電射而去。


  長槍比冥蛇蟲足還要長,速度超過冥蛇的反應,直直的穿透胸前,刺穿心髒,從背後刺穿半個槍尖,然後槍尖抖動一下,抽回來,奔著下一隻冥蛇而去,這隻冥蛇,轟然倒在地上。


  嶽滄漓奔著最後兩隻冥蛇而去,其中一隻冥蛇,腹部蟲足插入弓箭隊最後一名隊員的胸口,另一隻蟲足正要刺入他腦中。


  “死!”嶽滄漓雙眼暴睜,長槍帶起一道弧光,脫離槍尖,橫掃而去。


  兩隻冥蛇維持本身的動作,突然靜止了,身體從一側頭顱到一側腰部,如被刀子劃開的剪影畫,交錯分裂開,然後墨綠色的血液腸子噴濺了一地。


  被蟲足刺中胸口的戰士仰頭倒下,被嶽滄漓單手接住。


  嶽滄漓單手握槍,另一手輕輕托著戰士放在地上,她目光從他身上的傷口看過去,透過張開的傷口,裏麵破損的肺葉和心髒崩潰的血液咕咕噴了出來,眼看是救不活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嶽滄漓堅定威儀的看著他,“將來,我要在北冥立起一座巨大的紀念之碑,所有與冥獸戰死的人,你們不再是默默無聞的,你們的名字,將被銘刻在那座豐碑之上,供你們後世子孫引以為傲,也供在你們守護下平安生活的百姓祭奠。所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渙散的目光突然亮了一下,張開的口中血湧如注,卻吃力的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自己的名字念出來。


  “我叫,陳、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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