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何為大道

  何為大道

  “天之道，至虛而補不足損有餘，故天道昭昭不可窺。……地之道，寧靜而厚德以載物。故地道惶惶不可欺。……人之道，善變而無定數，……故人之初善惡不分，忠奸不明……自古，忘情尋大道，極情問蒼天，吾不求明理大道……隻求人間有情……”


  這聲音柔和溫潤，如春雨絲絲入耳，既不張揚也不懦弱，如春風拂過堤柳，春風依然是春風，柳樹依然是柳樹，隻是它們之間共同穿過了對方，也許是緣分，也許是無緣，它們相遇的時刻互相纏繞，分別後各奔前方，再無交集。


  有情無情，誰分的清楚？！

  碧落心裏一陣歎息，這一瞬間，她心裏突然多了許多思緒，紛紛擾擾衝進腦海裏，擾亂了她忘情入道的心意，全身一沉，周圍所有一切急速後退，她離那團光越來越遠。


  她如從九天之外急速墜落，全身忽大忽小，忽上忽下，一股沉重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她全身搖晃，掙紮著睜開眼睛，看向清酒。


  隻見清酒雙手合十，做祈禱狀，全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這光芒溫柔祥和，她口中念念有詞，隱約聽來，正是剛才那段“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這又像祈禱又像講述的方式，與平時施術做法完全不同，就像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對自己，放下一切後的坦誠相見。


  感應到碧落睜眼看她，清酒停下祈禱，睜開眼對她露出笑容，“真沒想到，隔了這麽久的歲月，你還能留下當初登台問道的時候，與大道的一絲契機，是我多事了，硬要拉你回來，希望對你的修行沒有影響。”


  碧落張口想說，突然全身劇烈的顫抖，她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蹲下身子，以此對抗內心裏湧出的那種強烈的恐懼和恍惚。


  清酒訝異，上前摟住碧落，“碧落，你怎麽了？”


  碧落縮在清酒懷中，貪婪的汲取她的溫暖，顫栗著搖頭，她說不出來，有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她的喉嚨，讓她對剛才的事，不能講述一個字。


  她抱緊自己，隻感覺剛才的經曆太可怕了，她居然不受控製，被天道帶走，在時間之河裏沉浮，逐漸忘記自我，就像被天道扔進水裏洗去了砂礫，她的記憶，她的自我對天道來說不過是靈魂裏的雜質，需要剔除的廢物。


  最後那一刻，她奔向光芒，那麽奮不顧身，那麽舍生忘死，恨不得撕裂自己，隻求與天道融為一體，那麽瘋狂的自我否定，自我割裂！


  若不是清酒及時的拉她回來，她這次也許就真的與天道融為一體了……


  不，如今再回想那團光芒，她沒有在它身上感受到大道的宏偉，那團光反而更像是……


  一隻張開的巨口！等待吞噬進入一切的巨口！


  隻是不知道這巨口的主人是誰？


  是眾神追求的大道？還是其他什麽生物？

  若是其他生物，那曾經追求天道的那些神聖都進去了嗎，想想真是太過可怕了！


  她一把抓住清酒的手臂，用全身力氣，顫抖著喊出，“走，離開這裏！”


  清酒挑眉疑惑看她，隻以為她受不住神罰空間的威壓，一揮手，領著碧落脫離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