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滴水之恩
送走了他們,半夏也算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裝。
“娘,杜叔叔有沒有問我這些年幹什麽去了。”回房間的路上,半夏拉著高夫人的衣袖晃了晃。
高夫人伸手摸了摸半夏的頭,笑眯眯的說:“問了,不過娘隻說你是出去玩了,沒有說拜師的事兒,你放心,爹娘不是沒有分寸。”
“哇,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娘親要獎勵我一頓蜜棗點心。”半夏故作驚訝,嘴張得老大,但是真的很浮誇。
“你這丫頭,想吃點心就直說,少在這裏前言不搭後語。”高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半夏一眼。
“娘親最好了。”半夏高興的蹦了起來。
到了晚上,半夏有些難以入睡,想了想決定去杜府看看,畢竟有了追查方向就要付出實踐。殊不知殘影也跟在了她後麵,今天半夏所有的事他都聽了個清楚。
不過還沒什麽時間去匯報,他內心腹誹,不愧是主子另眼相看的人。別的姑娘這時候早就睡了,這位是大半夜的還跑出去。
不過鬱悶歸鬱悶,跟還是要跟著的,萬一出點事他可擔不起。
他遠遠的跟著前麵的小姑娘,姑娘的功夫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在這個文人世家裏還是沒人可以發現的,在杜府裏還稱得上來去自如。
她偷偷附在正堂屋頂,掀起來一塊瓦觀察著屋裏。此時杜員外正拿著一本書,坐在燭火前聚精會神的閱讀著。
看了一會兒,杜員外沒有什麽動作。半夏撇撇嘴縱身離開,來到了另一個屋頂如法炮製。這裏是下人們的地方,一部分已經入睡,一部分還在洗漱。
半夏把整個府邸轉完已經是深夜,她不由得感慨,內侍把府邸修這麽大,可真是累死我了。
這一夜下來竟沒有絲毫的收獲,半夏不得不悻悻回府,她身後的殘影看著她安全回家,房間的燭火徹底熄滅後,轉身去了燁王府。
將一切都寫在紙上,把睡夢裏的鬼刹叫醒,讓他天亮替自己交給王爺,自己則返回蘇府。
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鬼刹沒有等到天亮就直接去了燁王的寢宮。
王爺被吵醒後沒有發火,聽過鬼刹的回報後,立刻聚精會神的看那信紙,因為這是殘影傳來的消息。
“去,命令冥殿,讓他們查查本草殘卷現在在哪兒,查到了有賞。”看完信了,王爺沉聲吩咐。同時將信團進手裏,當手再次打開手時已經成了一堆粉末。
鬼刹不敢稍歇,馬不停蹄的去傳令。一邊走還一邊感慨,王爺何時會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哎,看來王府在不久以後會變天啊。
由於前一天深夜才睡,於是半夏理所當然的睡到了翌日中午才懶洋洋的爬起來,但是精神還是有些不濟。看到這樣的半夏,流月有些無奈,不過心靈手巧的她給半夏梳了個比較活潑的發髻,這才讓她看上去不是那麽疲累。
同家人吃過飯後,半夏帶著流月上街去,她想買一些瓷瓶好裝藥丸,畢竟這東西對她來說還是很需要的。
也許是小姑娘愛玩的天性,所以看到大街上琳琅滿目的東西,二人便多轉了一會。
買好了瓷瓶,二人又來到了一家首飾店。半夏挑挑撿撿,頭一偏就看到了一個水藍的卷雲發釵。她立馬拉住流月,讓她看看,二人都覺得挺好看,於是半夏決定付賬。
可是就在半夏遞給店主的時候,旁邊一隻就手伸過來,搶走了半夏手裏的發釵。
“這個看起來不錯,挺配本小姐氣質的,老板,給我包起來。”那隻手的主人聲音聽起來很高傲。半夏回頭一看,果然是趾高氣揚。
“等等,這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憑什麽你就來搶走。”流月身為小姐的丫鬟,自然是不肯讓小姐吃虧。
“哼,隻要是本小姐看中的就是我的,你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裏蹦出來的,也敢跟我嚴春水搶東西?”嚴春水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那老板立馬諂媚的把發釵包起來,遞給旁邊的侍女並且直言不收銀兩。
嚴春水就是右丞相的嫡女,向來飛揚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裏。半夏努力從自己小時候的記憶力挖出來那點信息,這事應該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既然是嚴小姐,我自當割愛,嚴小姐請。”半夏不願惹是生非,而且還是這個女的還是夜赤國右丞相女兒。於是她抱了個拳,做了個請的手勢。
“算你識相,最好不要跟本小姐搶東西,否則會讓你死的很慘。”嚴春水翻了個白眼,話語冷冷從嘴裏蹦出。
見自家小姐這麽說了,流月也隻能跺跺腳忍氣吞聲的站在一旁。
半夏沒有被影響到心情,而是繼續挑著,很快又挑中了一隻簪子。
然而事情總是出奇的相似,嚴春水再一次出手搶奪,不過這一次半夏有所防備,簪子還在手裏。想想也是,嚴春水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力氣又怎麽會比的過練武的半夏呢。
“春水小姐又看上了?”半夏回過頭,仔細觀察著這個所謂的相府嫡女。
她有些連心眉,眼睛不算大,鼻子是塌的,但是嘴唇卻是圓潤飽滿,皮膚還算是白皙,眼角龐還有一顆淚痣。這樣的她算不上醜,但是也絕對算不得漂亮
“知道你還不乖乖交出來。”嚴春水伸出一根指頭指著半夏。
卻不想啪的一聲,簪子竟然從中間斷裂,很顯然是半夏使力掰斷的。
“對不住了,我沒拿穩,不過春水小姐既然喜歡就拿去吧。”半夏把斷成兩半的簪子遞了過去,並且示意流月付錢。
蘇家自然是不缺這點錢的,半夏不滿被這樣一次再一次的挑釁,所以做出來反抗。
“你……你……”嚴春水指著半夏的手都有些顫抖,嘴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卻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燁王到。聽見這聲音,嚴春水以及兩邊的百姓紛紛跪下,隻有半夏愣在了原地,這個大冰塊怎麽會過來。
“王爺你看,這姑娘見您都不行禮,顯然是對您不敬,還請王爺請從重論處。”嚴春水見燁王來,立馬控訴,以報剛才的仇。
“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允許她不行禮,你有什麽資格說她?”燁王聲如洪鍾,響徹在嚴春水的耳畔。
王爺怎麽會替她說話,王爺向來不都是目不斜視,除了皇上誰都放在眼裏嗎?他怎麽會幫別人說話,而且還是個不入流的女子。
嚴春水的眼睛裏都能冒出火來,她恨啊,她嫉妒啊。自己喜歡了王爺那麽多年,王爺都不曾正眼看過她,這個鄉野村婦憑什麽能讓王爺幫她說話。
“王爺……”嚴春水還想說什麽,卻被燁王直接打斷:“在本王麵前收起你的跋扈,否則不介意送你去見閻王。滾!”
燁王發話,她不敢不從,否則就真的是小命不保,這個冷血王爺可是殺人不眨眼。
待嚴春水走後,燁王徑直走向那個首飾鋪,讓老板把所有的發釵和簪子包好,並且扔給老板兩個金元寶。
雖然半夏極力阻止,可是沒有絲毫用處。燁王一招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人拿起東西就走。
“多謝王爺解圍。”半夏這才想起來是這位王爺幫了自己,趕忙福了福身。
“不必,遇到此事姑娘大可出手教訓。”燁王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
說完,帶著自己的屬下往回走去,留下一臉懵逼的半夏,所以這是自己欠了他的情?
打回去倒是可以,可人家是丞相嫡女,我要是打了她隻怕我的家人都要受到牽連,我再過段時間還要回去找師傅,斷不能給爹娘找麻煩。半夏心裏想了很多,還是認為忍一時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