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本草殘卷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半夏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自己好像從未如此失神過。
“我回來有一會了,但是叫你都沒反應,這本書有那麽好看嗎?”某王爺帶著點醋意說到。想想也是,自己怎麽說也是多少女孩眼中的情郎,怎麽到了半夏這裏,竟還不如一本書有吸引力,難道是自己不夠帥了?
“不,不是好看……”回想起書裏的內容,半夏有些沉默,她其實一直都在思考。
師傅說的果然沒錯,這本書的確可以起死回生,大多數的毒這上麵都有記載,血蠱毒也不例外。但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對毒的記載,而是禁術。
何為禁術?實際上就是一種巫術,可以將死人複活,變成活死人。亦或者將人活活變成藥人,這兩種人可是身帶劇毒,而且不知疼痛。若是兩軍對壘中,隻怕會極為恐怖。
看著半夏欲言又止的樣子,王爺好奇的翻開書來。隻見書的第一頁就寫著:此書為本草綱目的續本,心懷不軌之人得到終不會有好下場。
再翻一頁,卻發現自己讀不懂,每一行都能讀懂,但是一行和一行又接不到一起,這讓他大惑不解:“這書是何意?”
半夏伸手拿過書,歎了口氣:“這本書若是落到心術不正之人手裏,隻怕我們真的會傾國以葬。”
“有這麽嚴重?”王爺不以為意,一本書而已,怎麽還會讓國家傾覆。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況且隻是一本書。
半夏沒有告訴王爺這書該怎麽讀,卻將書裏的內容對他詳細的講了一遍。
果然,聽完半夏的敘述,王爺也陷入了沉默,若果真如此,一個人似乎真的可以毀滅一個國家。
“師傅說的對,這本書絕不能現世。”半夏堅定了自己的觀點,作為醫者,她不希望看到許多人失去生命。
王爺十分讚成,他心裏其實都在思考,需不需要將杜家的知情者都滅口。想了想決定放棄,若真到那麽一天也還來得及。
而另一邊,吳逸文再次和兒子麵對麵坐著。
“爹爹,杜家被抄家一事您咋麽看?”吳梓軒一邊為父親泡茶,一邊平靜的問。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並不表示同情,但也不會落井下石。
“杜家出了個官,百年來第一個,隻怕是還不熟悉官場上的那一套。如今有人給他使絆子,即便是燁王澄清事實也無用。”吳逸文優雅的品了品茶,對整個杜家都表現得極為不屑。
“父親言之在理,隻是前些日子他對我們的商鋪打壓的比較緊,幸虧父親提前料到,讓底下人收斂些,這才沒有太大的損失。”對於自己父親的決策,吳梓軒還是很佩服的,畢竟商鋪的損失真的很小。
“薑還是老的辣。”說完這句話,吳逸文放下手裏的茶杯。
此刻,半夏正在王府的藥房裏捯飭,手裏正拿的是本草殘卷。她發誓要將書貼身保管,睡覺都不會鬆手。
要擒正在暗室裏,按照當初得到的方法將慎貴妃體內的母蠱引出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慎貴妃有些慌亂,畢竟她知道,這母蠱離體超過三天就會死亡,那個時候她也會死去。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她。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她極為擔心。主子派她來就是因為自己可以掌控那些人,可這母蠱一出,一切便不再受她控製。若是他們找到了解藥,恐怕事情將會更糟糕。
想到這裏,她決定一死了之,如此一來還能毀了母蠱。可正當她打算咬舌自盡時,脖頸處被人劈了一手刀,頓時昏了過去。
母蠱很快便被送到藥房裏,半夏已經將配料都備齊。
“看著慎貴妃,這兩日裏絕不能讓她死掉,這母蠱和她是同生共死的。”半夏一邊忙活著手底下,一邊對要擒說到。
要擒自然是領命而去,不敢打擾半夏。開玩笑,連王爺都被蘇姑娘趕了出去,他那裏敢多待。本來被半夏趕出去的王爺就有些不高興,若是再惹到了,這王府溫暖的日子就到頭了。
燁王雖然被是被趕出去了,但他很擔心半夏的安危。這不,某王爺正蹲在藥房頂上,被煙味和藥味熏得直咳嗽。
“嗯……母蠱用陰陽人血浸泡一個時辰,再同配料一起熬藥。”半夏指著書上,自顧自的念到。心裏卻有些不解,這陰陽人血指的是什麽?
思考了良久,還是想不通。解藥的進度因為這個詞而停了下來。
王爺在屋頂上自然是能看見半夏停下手,可是他也不敢進去,他害怕半夏生氣。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南宮煜辰,你給我下來,別躲了。”半夏憤憤的喊到,手裏已經拿起幾根金燦燦的針。
聽到自家小女人叫自己的全名,王爺的的心裏咯噔一聲,一般這種情況,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生氣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你又在房上偷看!”半夏晃了晃手裏的金針,十分不滿的說。
“嘿嘿,夏夏手下留情,我這不是覺得今天日頭不錯,去曬太陽來著。”王爺十分心虛,畢竟半夏那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不要來打擾。
“誰信你的鬼話,問你個問題,答對了就原諒你。”半夏白了他一眼,一臉不相信。
“好嘞。”燁王暗自興奮的搓搓手,一個問題而已,就是十個問題他也不在話下。
“陰陽人血指的是什麽?”成功的將這個難解的問題扔給了王爺,半夏有些得意的雙手環胸,仿佛成竹在胸。
“這……”顯然,他也不知道,畢竟這是一本從未現世的書上的記載,他也沒聽過。但是卻隻能硬著頭皮猜測:“陰陽有很多種,但是人血就隻有一種解釋,兩者合到一起,會不會是說一男一女的血,畢竟男女結合稱陰陽結合。”
雖然是胡亂的解釋,但是半夏卻眼前一亮,對啊,醫術裏說的就是女為陰,男為陽。
有了這個認知,半夏有些興奮,直接拿起旁邊的小刀,對著自己的手掌就劃了下去,一時間鮮血直流。
“夏夏你幹什麽,為何傷害自己,你若對我不滿,盡管衝我來,不要這樣對自己。你肩上的傷才剛好,哪裏經得住這個。”王爺十分心疼,還以為是半夏生他的氣,這才會如此。
一邊說著,一邊捧起那白皙的小手,企圖給她包紮一下。
“別,這母蠱用要用陰陽人血浸泡才能入藥,一會叫個暗衛進來,我需要他的血。”半夏阻止王爺的動作,嘴上還念念有詞。
聽到半夏要叫別人,要用別人的血和她的融合,王爺的臉黑了又黑。最後實在忍不住,氣鼓鼓的甩出三個字:“用我的!”
半夏聽出了他生氣,愣了一下:“怎麽還生氣了?你可是千金之軀,再說了,我也舍不得傷了你。”
“沒事,戰場上我流血負傷的還少嗎?而且你是我的王妃,隻有我的血才能和你的融在一起。”王爺知道半夏關心自己,因此心裏好受許多,但說話依舊是十分霸道。
“那尊貴的王爺,您請?”半夏遞過小刀,試探性的開口問到。
燁王大手一揮,接過刀子。隻見他以極快的速度將手裏的刀挽了個花,隨後在自己手掌上一劃,血滴答滴答的落進容器裏。
半夏卻皺了皺眉頭,那一瞬間,她的心疼了一下,卻不知為何。
遠在寒盛的鬼醫,此時竟也在藥房裏,但他是在為日月閣閣主製作毒藥。日月閣本就有一種奇毒,名曰月白,但是在近幾年竟被研製出了解藥,因此閣主讓鬼醫改進,使毒變得無解。
鬼醫為了取得他的信任,也不遺餘力的研究起來,隻是他若能未卜先知,恐怕打死也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
師徒二人在不同的地方忙碌,可有些人卻很閑,那就是嚴氏姐妹。
嚴春水幾次透露消息,就是希望可以借刀殺人,但是兩次都失敗了。明珠被人殺害,而杜瑞卻為保仕途,隱瞞真相。
一想到半夏如今住在王府,她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就瘋長,恨不得立刻衝到半夏麵前,將她碎屍萬段。
這時,左相走了進來,安撫著自己的女兒:“春水,王爺失去你是她的損失,你無需為此生氣。”
“爹爹說的是,女兒記下了。”嚴春水在左相麵前一直都是乖巧聽話,哪怕現在她心中怒火中燒,但是表麵上卻沒有一點不對。
左相將門窗關住,神神秘秘的在嚴春水耳畔不知說了些什麽。
聽過以後,嚴春水緊握拳頭:“好,既然我得不到,還不如直接毀了。”
左相滿意的點點頭,他認為自己沒有白養這兩個女兒,都是好樣的。
皇宮裏,皇後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一個帶風帽的人站在那裏,不知是男是女。
“皇後娘娘考慮的怎麽樣了?”那人的聲音像是故意改變的一般,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嚴氏一脈世代忠良,你說的這個我不能接受。”皇後義正言辭的說到,看起來是在拒絕。
“到那時您可就是新一代的女皇,豈不比現在一個區區皇後來的痛快?”那人語氣不緊不慢,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本宮為何放著安穩日子不過,卻要做什麽女皇。”皇後已經開始動搖,但還在給自己找借口。
“你的父親已經同意。”那人一言擲地有聲。
略微思考了一下,皇後點點頭:“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