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失憶(3)
那十幾體型粗壯的打手腳步一頓,卻紛紛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
區區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怎麽可能對付得了他們這麽多人?
楚流閻撅著小屁屁,挑釁地朝那群打手吐了吐舌頭:“來啊來啊!”
他站在那群打手之間,渺小的就像一隻小螞蟻,輕輕一捏就能被捏死!
眼見著這群人高馬大的壯漢全部朝自己撲了過來,楚流閻唇畔一開一合,爛話一句接著一句絲毫不含糊:“喂喂喂,小夥子們,別光盯著我呀,仔細看看這世界吧,或者發個短信慰問慰問親戚朋友吧,要是死後看的最後一眼是你們的仇人,該多有悲哀啊!”
楚流閻話說完的最後一秒,耳邊仿佛聽到了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空氣流竄的瞬間,他身形靈敏地側開巧妙地躲開了那群打手的攻擊,然而在他站穩的一刹那,腳底微微震動了幾下,爾後卻悄然無聲。
蔥鬱高大的樹上,厲南爵嫻熟地收起狙擊槍,他薄唇微勾,漠然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切。
“爵,想不到你還是親自動手了。”身後,冷殤影背靠著大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厲南爵擦槍的手指微微一頓:“你也想試試?”他挑眉,隨意地把槍支丟給了冷殤影。
冷殤影微微蹙眉,有些煩躁地接過家夥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厲南爵一眼,轉身將家夥們快速地藏進了車內:“非法持槍,唔……還是意大利好啊。”他自顧自地鑽進了車內。
“不,不許過來!”一道尖銳的威脅聲從鐵屋裏傳來,厲南爵眉頭輕蹙,抬頭與冷殤影對視了一眼。
“去救你女人吧,我放風。”冷殤影劃上窗子,默契地揮了揮手。
鐵屋內
雷鳴天警惕地拽著江小魚步步後退:“不許過來!”他舉著刀子,惡狠狠地威脅道:“讓你們藏在附近的人露麵,不然,我殺了她!”
“不……”楚流閻緊張地捏了捏手指,打架他在行,但是處理這種極端的場麵他完全不拿手啊!
“唔!”江小魚緊張地瞪著眼睛,該死的雷鳴天,竟然拿她當人質,這也太慫包了吧!
“雷鳴天,你到底要幹什麽?!”楚流閻連忙站在距離雷鳴天一米開外,舉著手,冷冷地看著他。
雷鳴天嘴角一勾,卻不停地晃著身子在狙擊槍不能瞄準的地方躲避著:“我?”他嘲諷地輕哼了一下:“反正我也是個要死的人,臨死之前拉個墊背的不行嗎?”
聽到這話,楚流閻恨恨地剁了剁腳:“可惡啊!”
“怎麽了?你們的人呢?過來打我啊!開槍啊!”雷鳴天發狠地箍緊了江小魚的脖子,鋒利的刀口擦過她細嫩的脖頸,流出了一條鮮紅的血跡。
“雷老大。”男人幽幽地站在門口,邪冷地笑著看著他。
雷鳴天愣了愣,看到厲南爵的第一瞬間,他原本應該興奮的心情在此刻卻全部被恐懼所替代。
為什麽這個男人的氣場會這麽強大?強大到讓他竟然有種發自內心的森然的恐懼感?
明明厲南爵就隻是站在那什麽都沒有做,可雷鳴天卻直覺地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
難道原先的一切都隻是為這一刻的到來所做的鋪墊?
雷鳴天心中暗驚,他不怕死,卻唯獨怕這個男人的折磨!
“厲,厲南爵?!”他愣怔地站在原地,到忘了手裏還抓著一個人質。
男人卻不在看他,而是目光緊緊地盯著手中女孩那流血的脖頸。
雷鳴天像是明白了什麽,突然猖狂地大笑了起來:“真沒想到啊厲南爵,沒想到你偽裝到現在就是為了確保你女人安然無恙!”
厲南爵輕哼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鳳眸鋒利地掃向雷鳴天:“我也沒想到雷老大竟然淪落到用人質確保自己的安全。”
聽到厲南爵的話,雷鳴天嘴角的笑意突然僵硬了一下,嗬嗬,他不過是為了賭一把,賭自己這次的運氣到底好不好!
“哼,厲南爵,廢話少說,你的女人現在就在我的手裏,想要讓她活命,就一命換一命!”他冷冷地威脅道,把江小魚的身子錮的更緊了些,那鋒利的刀片好像已經陷進了肉裏,血肉模糊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會飆出鮮紅的血液,一命嗚呼!
江小魚一動都不敢去動,她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不會的,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才不會為了她去死呢!
“女人,看吧,這就是男人。”雷鳴天陰森森得意的話語再耳邊響起:“傳聞厲總冰冷無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雷鳴天虛偽的聲音一點一點在這個偌大又冰冷的鐵屋回蕩,男人菲薄的唇瓣緊緊地抿成一條線,漆黑的眸子一順不順地盯著女孩布滿淚痕的蒼白小臉。
突然,他手指微微一動。
江小魚瞳子驟然一縮,不要,厲南爵,不要!她心中拚命地喊著,別為了她拚命,別為了一個不愛的人拚命……厲南爵,你為什麽要……救她?
清澈透明的淚水一滴一滴從江小魚的臉上劃下,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厲南爵摘下耳中的無線耳機,扔掉一切危險的武器,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
“我想……跟她說一句話。”厲南爵抬起頭,漆黑的目光依舊清冷,冷冽。
江小魚死死地捏住手指,說什麽?他要說什麽?快走啊傻瓜!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嘴邊的封條被猛地撕開,皮肉脫離的痛苦她已經感受不到,唯獨厲南爵清啞的嗓音永久地留在了她的腦海裏。
“我救你是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老大!”楚流閻焦急地站在一旁,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老大落難,自己卻無能為力。
厲南爵清淺地彎了彎嘴角:“帶小東西走。”
話罷,江小魚隻覺得身子一鬆,沒了雷鳴天的束縛,小腿因長時間的捆綁和站立突然使不上力,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恍惚間卻撞進了一個堅硬而又溫暖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