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婚禮(1)
薄暗朦朧的景色,籠罩著夜空繁星閃爍的天際,仿若女子烏黑耀眼的星眸,夜晚的風忽而驟急了些,連綿地乘著斜風拂麵而來的細雨,不知打濕了誰的心頭。
在厲南爵一雙漆黑深邃的瞳子注視下,江小魚略略有些敗了氣勢。
“如果你今天是出自真心實意的,”說到這裏,江小魚停頓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下去,屋內的門猛地發出一道巨響,她愣怔地回頭,卻看見了男人高大的陰影籠罩在廊門口。
“先生您不能進去!”兩個女服務生哪裏阻止的了男人的動作。
江小魚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本因在樂園外等自己的傅辰軒。
傅辰軒前來,動作雖然粗暴,卻依舊保持著風度,在拉開廊門見到小魚與厲南爵並肩而立的那一刻,隻是狠狠地捏了一下掌心,緊接著長臂一伸快速地把麵前的小丫頭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見厲南爵緊抿著薄唇,隻是目光冷冽的盯著自己,傅辰軒便提唇諷刺地說道:“想不到厲總竟然是這般死纏爛打的人,我們小魚好歹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不知道厲總你這麽大費周章的把她約出來做什麽?”
一邊這麽諷刺著,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大肆掃視著四周的環境布局,眼光朝角落裏端正擺放著的小提琴看了一眼,目光頗深:“嗬嗬,看來傳聞有假,曆來不近女色的厲總原來也愛美女佳人。”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淡淡的嘲諷之味不由得讓江小魚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去看厲南爵的臉色,後者卻微微蹙眉,極淺地一笑:“我隻愛所愛之人,怎能與傅總你相比?”
無言的諷刺,那唇畔噙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此刻在傅辰軒眼底都尤為刺眼!
“可你愛的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厲總,你我怎麽說也是商業夥伴,奪人之妻可不是君子所為,收手吧。”話罷,傅辰軒毫不猶豫地拉起小魚的手,目光輕瞥了麵前的男人一眼,目光中警告意味十足。
“你的妻?好一個你的妻……”男人蘊藏著極大風暴的低喃聲傳入小魚的耳朵,再回頭時厲南爵已經睜開了猩紅的雙眼,那雙陰戾的目光隻對視一眼就讓她從頭到腳溢出冷汗,頭皮發麻。
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原本未完的話被傅辰軒的到來所打斷,怕在此刻說出那些話引得厲南爵深想,又抬頭看了一眼傅辰軒緊繃的冷臉,想必今晚的一切對他們三人來說心情都不會多好吧,自己如果再這一時刻說一些話,恐怕也隻能添堵。
江小魚隻能把嘴裏的話咽進了心裏。
厲南爵,不要怪她冷漠,隻是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才皤然醒悟過來————原來導致他們之間漸行漸遠的原因並不隻是因為逼父之仇,也不是因為自己不過是那人的替身,而是命運早已在兜兜轉轉之間譜寫好了結局。
……
夜巡,豆大的雨珠子砸落在擋風玻璃前,宛若劈裏啪啦不絕於耳的琵琶曲,而正因為這響亮的雨聲的緣故,才讓車內的氣氛更加沉默、繃緊。
“明天,去拍結婚照吧。”
沉默了良久之後的傅辰軒終於開口,話鋒中並沒有絲毫怒意,或是妒意,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從沒發生過一般。
江小魚心裏是舒了一口氣的,她一直沒有說話也是怕傅辰軒誤會自己騙他,跑過來跟厲南爵約會。眼下見男人並沒有追問自己和厲南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也輕鬆了許多,必須去做多餘的解釋。
她想傅辰軒應該會理解的吧。
“好。”江小魚回的剪短的一個字,卻讓正在開車的傅辰軒微微側臉。
一雙像沉在水潭之下的黑寶石一樣的桃花眸此刻正緊緊地盯著自己,被緊盯著的江小魚內心直發毛、
“怎麽了?”前麵遇到了一個紅燈,車子緩緩地停下,正好也給江小魚一個聊天的空隙。
傅辰軒隻清淺地一笑,笑意卻沒有先前那麽燦爛的晃眼。
“我隻是在想,要是你爸爸的事跟厲南爵沒關係的話,你會不會嫁給我。”寡淡的口吻透著淡淡的愁緒,這一句話沒有用一絲疑問的語氣,反倒讓江小魚聽出了其中的篤定。
“我剛剛還說奪人之妻不是君子所為,這麽想來,我也並非君子。”傅辰軒又道,星辰般睿智的雙眼跳動著前方車輛亮起的車尾燈。
綠燈行,車子繼續在雨霧車輛繁多的國際道上艱難地行駛。
“如果沒有那件事,我的確不會考慮嫁給你。但是現在,也唯有你能幫我,這算不算命運的羈絆呢?”
女孩燦若星辰的彎眸映在傅辰軒晦暗不明的桃花眼中,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緊,唇畔澀然的笑意得到舒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因為今天這雨下的很大,也很急,車前車後都是令人頭大的鳴笛聲,江小魚轉了話鋒,嚴肅地讓傅辰軒專心開車,不要閑聊!
兩人雖然也有“誤會瓦解”或是”久別重逢”時的僵硬感,談不上兩人在一起有多默契,但是這一路以來車內的氣氛還是很和諧的。
傅辰軒說以後就叫他阿軒,軒軒,或者辰軒,江小魚想來,一直直呼傅辰軒的大名確實略顯生硬了些,而且以後麵對傅辰軒的家人時也會讓人起疑。
江小魚一路琢磨著,少年時她老是叫傅辰軒阿軒,可如今不管兩人之間關係有多麽和諧,卻也始終回不到當初初戀時的美好,叫阿軒,太過讓人懷戀從前,從前不複,這個稱呼也不應該再提。
軒軒她更是沒有考慮的,一來有點肉麻,二來卻是太過親密。江小魚覺得他們的關係還沒達到那種地步。不過偶爾開玩笑時還是可以稱呼一下的。
思來想去,車子已經開到了江家。下車的時候,江小魚隨意地喚了一聲“辰軒”,本想也沒多大的事兒,自己也叫的挺自然的,可是她卻感覺到男人打傘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連著聲音也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這樣叫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