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5章 奇怪老頭兒

  蛇姬還要再問，卻看到那個老伯扛起鋤頭，朝著對麵的地頭走去，蛇姬伸手還想招呼，被紅衣女子攔下，她示意蛇姬看向老伯的腳下，卻見老伯的鞋底都是泥土，鞋綁上卻是幹淨的，鞋帶上也有剛沾的泥土，腿上的褲子挽到小腿處，露出的半截小腿細皮嫩肉的，一點泥巴都沒有。


  “咦，這老頭兒保養的還挺好啊，你看他那小腿，皮膚居然都趕得上我了。”蛇姬調侃著，繼續打量著老頭兒，“這腰板看上去有點瘦小啊，難道？不會吧。”蛇姬大吃一驚，也顧不得什麽了，追著老伯跑了過去。


  那個老頭兒原本找的還踉踉蹌蹌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扔下鋤頭，顧不得回頭，一口氣跑上了田梗上，朝著不遠處的樹林跑去。


  “喂，你給我站住，你再跑，我可就不客氣了。”蛇姬一麵追，一麵大喊著，她回頭看時，紅衣女子淡定地站在那裏，看著他們追逐，陸明卻不知道到了哪裏，此時連個身影都看不到，蛇姬看得出紅衣女子可沒有要幫她的心，她轉身看向那個老頭兒，眼看著就要鑽進樹林，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精巧地笛子，吹了起來。


  笛聲回蕩在原野上的時候，紅衣女子臉色微變，向後退了兩步，跑在前麵的老頭兒一腳踏進了樹林，另一隻腳還未落地，大叫一聲“啊，蛇。”連連後退，在他前麵也鑽出一條碗粗的大蛇，吐著舌頭，瞪著他，蛇微微揚起脖子，抬起頭，就有老頭兒的兩人高了，老頭兒雙腿顫抖著站在那裏，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蛇姬大搖大擺地走向老頭兒，“跑啊，繼續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想要從我手裏溜掉，你還嫩著點兒。”說話間，老頭兒已經回頭，頭上的草帽搭在後背上，臉上佯裝鎮定地看著蛇姬。


  “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我不過是一個務農的莊稼人，哪裏得罪了這位姑娘，居然要用蛇來嚇唬我？”老頭兒的聲音顫抖著，卻還是流利地質問著蛇姬，“姑娘說要找廢棄的舊宅，我們這裏除了村子裏有，這裏怎麽會有？這裏不過是田野，誰在野外蓋房居住呢？姑娘饒過老頭子。”


  說著老頭兒居然要下跪了，蛇姬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看到老頭眼裏閃著淚花，心裏冷笑著，居然還挺會演戲的，“切，別在我麵前裝可憐了，莊稼人？也有你這樣細皮嫩肉的莊稼人？你老還真會保養啊……”


  蛇姬話音未落，從身後傳來數人的指責，“這是什麽人啊，居然在這裏欺負一個老頭兒，這個老頭兒也真是沒有骨氣，就算咱不打過她，也不至於給她一個小輩兒跪下呀，還真是沒天理了。”


  “一看就是個妖女，你們看看，她沒來的時候，哪裏有這麽多蛇，你們再看老頭身後的那條大蛇，好像就等著她下令，好把老頭兒吃掉呢，也難怪老頭兒害怕，就算讓我站在那裏，我也害怕，哎呦，什麽東西從我腳上過去了。”這個人低頭看時，卻是一條青色的小蛇，大叫著“蛇，蛇，蛇。”三聲蛇之後，這個人軟軟地摔倒在地上。


  蛇姬聽得眾人都在譴責她欺負一個老人家，心裏委屈地不行，明明就不是一個老頭子，還要裝可憐，她回頭看了一眼，田梗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黑壓壓地站了一圈人，耀眼的紅衣不見了，熟悉的身影也不見了，現在隻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裏孤軍奮戰，還要承受著眾人的譴責。


  蛇姬心裏有氣，向老頭兒走去，“哼，今天我就讓他們都看看，你這個人的真實麵目，我也好好看一看。”說著，伸手去撕老頭兒的麵具，卻不想根本撕不下來，老頭兒適時地大叫著，卻又不敢動蛇姬一下，隻是哀求道：“姑娘饒命啊，我這是真的皮，可不是什麽麵具，姑娘再這樣下去，可就要流血了。”


  蛇姬越聽越氣，臉也漲得通紅，似乎真的沒有什麽麵具，可是明明就不覺得他是一個老頭兒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心裏有鬼，剛才跑什麽？再說了，你一個莊稼人，怎麽長得細皮嫩肉的，根本就不像是七老八十的主兒，我今天一定要掀開你的假麵兒，讓大夥看看你到底長什麽樣子。”


  在老頭兒地呻吟哀求中，從人群裏擠出一個老太太，她原想著跑過去救老頭兒，可是看到老頭子和蛇姬身邊圍滿了蛇，膽怯地向後退了兩步，臉色慘白地看著他們，大叫道：“老頭子，你挺住，我來救你了，你個妖女，放開我老頭兒，各位鄉親們啊，我和我家老頭子也沒有幹過什麽壞事，你們看在平時鄰裏鄰親的情麵兒上，幫幫我吧，打死那個妖女。”


  這邊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陸明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他看著滿地的蛇，眉頭擰得更緊了，責罵道：“蛇姬，你在幹什麽？把這些蛇都趕走，趕緊上來，放過那個老伯，聽到沒有，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這閑心在這裏玩。”


  蛇姬原本心裏就有些慌了，假麵兒掀不開，又沒辦法得到人心，眼看著眾人被老太太扇動起來了，看著她的眼裏都冒著怒火，她也找不到一個台階下，若是陸明再不出現，她恐怕真的要完蛋了，可是等到陸明時，卻沒有得到一句寬慰地話，反倒被指責一番，心裏能不委屈嗎？她緊咬著下唇，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陸明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先穩住村民的心，又去安慰老太太，“阿婆，您放心吧，她沒有惡意，我們隻是來找人的，隻是一場誤會，她這個丫頭，見不得別人比她皮膚好，您老就原諒她吧，我現在就把老伯扶上來，您老消消氣，老伯絕對不會出任何事的。”說著，陸明將老太太從地上扶起來，又看向村民，“大夥農務在身，就不耽誤大家幹活了，散了吧。”


  陸明看到大家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甚至有人還不時地挑撥，他隻好轉身走向蛇姬，看到陸明下來，蛇姬將所有的蛇都趕了回去，碗口粗的蛇戀戀不舍得看著老頭兒，也回到了林子裏麵，老太太看到沒蛇了，跟著陸明身後，跑向老頭兒，剛到麵前，就抱著老頭兒痛哭起來。


  蛇姬還想說什麽，卻看到陸明衝著她搖了搖頭，“還不快向兩位受驚的老人道歉？”


  蛇姬聽聞，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從小到大，她還真的沒有向誰屈服過，更沒有誰能這麽對她說話，還要道歉，那簡直就是做夢，蛇姬緊咬著下唇，轉身要走，老頭兒卻在這個時候呻吟起來，大叫著，整片田野都回蕩著他老人家的聲音，田梗上的村民又開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地看著蛇姬。


  “蛇姬。”陸明拉住她，湊在她耳邊說道：“委屈一下，心裏不痛快了，回家以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今天若是不道歉，我們可能就沒有辦法在這個村子繼續待下去了，到時候也找不到雨煙和夏夏了，蛇姬。”


  陸明的話說到最後，多了幾分懇求，這讓蛇姬心裏更加難受，她看著陸明的雙眼，真想問一句，如果今天是我失蹤，如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雨煙，你也會這樣為難她，委屈她嗎？還是隻因為是雨煙，才要這般為難我？可是她沒有問出口。


  蛇姬轉身再次來到老頭兒和老太太麵前，強忍著屈辱的淚水，咬著下唇，平複了一下心情，方才開口道：“對不起。”


  老太太不依不饒，似乎還想找麻煩，卻被老頭兒一把拉住，“誤會，都是誤會，好了，老婆子，咱們回去吧，我都快被嚇死了，這回事，鐵定要大病一場了，你剛才沒看到啊，那麽粗的一條蛇，被蛇頭那麽瞪著，我的這個心髒差點跳出來啊，快，扶我一把，我這兩條腿，現在還在打著哆嗦呢。”


  老太太回頭攙扶老頭兒的時候，陸明也趕忙搭手，老頭子被扶起來以後，整個人都貼在了陸明的身上，“不行了，我是走不到了，年輕人，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好。”陸明二話不說，背起老頭兒跟在老太太身後，蛇姬自覺地跟在他後麵，一句話也不說，看到老頭兒雪白的小腿，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可是現在陸明都不讓她說話了，她哪裏還敢揭穿什麽，況且就說自己了，相信陸明也不會相信的，蛇姬這麽想著，越來越是委屈。


  “這個姑娘啊，我們家小，放不下您，您還是別跟來了，你丈夫，我們也不會留的，等把我家老頭兒送到家，我就讓你丈夫回來找你。”上了田梗，老太太忽然轉身，一臉強硬地看著蛇姬說道。


  蛇姬心裏別提多委屈，田梗上看熱鬧的人都看到她走了過來，都害怕地向後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