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遮瑕
那男人也知一個人打不過四個,巡視一圈沒有再見其他人的背影,有些懷疑走開了,一走也是三回頭的看。
「哥!就讓他這麼走了?不得賠個錢?」
看著終於走遠的背影,何似呼了口氣,就哭了出來,
「剛剛太害怕了,他把我一拽,我以為他要打我。」
「沒事沒事,我們在呢。」庄文澈摸了摸她的頭。
何似緩過神來,連忙跑到後面去,掀開幾張紙箱子,拉起依舊蜷縮著的白常。
「趕緊,背著白常跑。」站在門口的柯處安說道,「那個男人可能去叫人了!」
賀陽二話沒說背起白常,白常像是很久沒有吃飯,整個人完全如同一幅骨頭架子,輕的可怕。
柯處安去前面開路,庄文澈和何似跟在賀陽兩旁,護送著他和白常,陸青臨從草叢裡面抄了了粗木棍拿手裡善後。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路邊裝有監控的地方,庄文澈和救護車取得了聯繫,賀陽和白常坐了救護車趕往醫院,其他人計程車也在往那邊趕。
一晚上的手術,總算人沒有大問題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她男朋友可以嘛.……」
「小朋友,你成年了嗎?不要鬧了,快點聯繫她家長。」
「她家長我們聯繫不到.……」
「不行,她的情況比較嚴重,必須聯繫她家長,不然我們會報警。」
「醫生,你也說了情況比較嚴重,那救人要緊,你就先把她的情況簡單說一下吧,救人要緊,醫藥費什麼的我都可以先墊的,我今年三月份就成年了,我也不小了,不信我給你看我身份證.……」
賀陽手忙腳亂的衣服都快要扯壞了,擔心的眼淚直流。
「誒你別哭,你先和我進來吧.……」
「你說你是她男朋友?」
「嗯……」
「你們有發生過關係嗎?」
「什麼?」
「有沒有?」
「什麼關係?」賀陽愣在原地,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沒有.……」
「我們檢查出來她有過至少十幾次的不該發生在她身上的行為。」
「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的人,你們檢查錯了吧……一定是……我出錢你們重新檢查一次好不好,說不定是你們檢查錯了.……」
「你先聽我說完,這可能並非她自願的,**連同子宮損害巨大,雖然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可能子宮保不住了……」
「不是,不可能,她才十六歲,那你讓她之後怎麼辦?」
「所以必須聯繫她的父母.……」
「大夫,23號患者白常醒了。」
他們到病房的時候,白常的嘴唇發白,整個人憔悴的躺著,眼睛里沒有光,空洞,又害怕。
「你感覺怎麼樣了?要不要喝水?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賀陽一頓手忙腳亂。
「報警吧……」
「嗯?」
「大夫,報警吧.……」白常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繼父,許抑,多次對我實施傷害,驗傷證明我名字在醫院可以查到,不行我家裡還有紙質的。許抑,在外面欠債還不起,逼迫我多次進行不正當的交易……」
這個案子破除的比想象中要快,白常提供的證據很充足,線索也很多。
這期間,白常只是在病床上面無表情的躺著,不笑不哭也不說話。
賀陽看著自己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可是白常卻沒有一點點的好轉。
最後一晚上,賀陽沒有睡著,一直陪著白常。
他知道白常也沒有睡著,自從這次見到她后,她幾乎就沒有睡過幾個小時。
只有在天快亮的時候,白常才會難得的眯一會。
賀陽走的時候,悄悄給白常留了一筆錢。
而在賀陽走後的第二天,何似他們再去看白常的時候,白常已經悄悄轉院了。
她留了一封信,上面寫著:幫我轉告賀陽,他借我的錢,我一定還。
「給賀陽寄過去吧。」何似說道。
「嗯。」庄文澈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太突然了,誰能想到呢?」
「也不一定。」
「嗯?」
「白常上學期,被抓到了她在廁所化妝,我那天在巷子里幫她換衣服的時候,看到她臉上還有沒有抹均勻的遮瑕,她一直在遮身上的傷疤……」
何似看著空蕩蕩的床位,回想著有關與她和白常為數不多的交流,「怪我忽略她了,她也許向外界求救過,可是沒人在意過……」
「這不能怪你,誰也想不到的。」
這場意外將整個寒假掀起了一次難以撫平的海嘯。
「喂,姐姐,你都發獃一早上了,想什麼呢?」沈駱在她面前蹦來跳去的。
他幾乎每天都會跑過來找她,不過她這幾天的悶悶不樂被小孩都察覺到了。
「我想這個寒假完了就沒辦法天天欺負你了,讓你這個小傢伙逍遙法外,又去禍害別人家的小朋友。」何似說著用手指勾了勾他軟軟的鼻子,站了起來,「一邊玩去吧,我要去幹活了。」
寒假過去,開學的日子便慢慢逼近,何似的打工生活也就告一段落了。
何似坐在她的小破出租屋裡面,數著自己這個寒假攢下的為數不多的積蓄。
加上在火鍋店打工賺的,自己平時零零碎碎攢下來的一些錢,還有斷斷續續賣掉家裡沒用的東西,一共攢了一千三百五十一。
三快一慢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出租屋裡的寧靜,那一聽便是庄文澈的敲門習慣,何似笑了笑起身去給庄文澈開門。
庄文澈穿著件藍色的羽絨服,羽絨服非常大,庄文澈一米八幾的個子都拖到了膝蓋處,他帶著白色的帽子,從白色的圍巾中探出頭來,眨著眼睛朝何似笑。
外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庄文澈的身上落著幾片雪花。
「你怎麼來啦?」何似將地上堆得東西向一旁踢了踢,方便庄文澈走進來,給庄文澈倒了杯熱水,「想不到都這會了,居然還下雪了。」
「我不想喝。」
「暖手的。」
庄文澈這才將插在兜里的手伸了出來,通紅的手貼著發燙的杯子,那股暖流順著手似乎一瞬間溫暖了庄文澈整個身子,看著都精神了許多。
「還在為工作犯愁呢?」何似床邊堆著這的錢還有記賬的小本本,庄文澈剛進來就看到了,「我可以看一下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