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待無花,空折枝
不知哪家富貴主養的寒梅透過牆頭,悠悠飄來梅香,風笙歌折一枝,卻被玉九攔住:“這梅花有主人,莫摘,你若喜歡,我命人送你幾支。”
風笙歌笑回,“玉大哥竟生的如此膽小嗎?滿園梅香關不住,就莫怪我辣手摧花了哈哈,這梅花既然已經透牆而過,便不歸他家,自是路人想摘便摘的。”說完踮腳折下。
“你啊,歪理總比正經點子多。”玉九歎息,對她甚是無奈。
風笙歌大笑,瞧見眼前便是王爺府:“玉大哥,我到了。”
“嗯。”
“我走了。”
“好。”
“你狐裘能借我穿嗎?”
“……”
怔愣間,風笙歌已從懷中逃脫,跑向門口,便推門邊喊:“玉大哥,謝謝你給我講故事!”門剛被推開,自己便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笙,小心點。”一個清冷淡雅的聲音從頭頂響起,風笙歌臉一紅,瞟見玉九還在那裏站著,立刻掙脫,尉遲塵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玉九也看到了尉遲塵落,兩人互一點頭,仆人就將門關上,玉九離開。
尉遲塵落返身離開,風笙歌追上,扯扯他的袖子:“剛才撞得疼嗎?”
“無礙,”尉遲塵落停下,“倒是本王的梅花叫人折了去。”
風笙歌悄悄把剛折的梅花藏到背後,“哦?是…是嗎……”
果然梅花都是有主人的,不可亂摘,早知就聽玉大哥的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風笙歌念出這句詩。
此時尉遲塵落單手環過她,將她藏於背後的花拿出:“阿笙?嗯?”
“這…這不知怎的……就到我手裏了……哈…哈哈…”她幹笑兩聲。
他將花遞給她:“本王尋得你父親為當朝左相,明日便回家罷。”
風笙歌低了頭,輕聲道:“好。”轉身離開。
晚上,雪未消停。一隻鴿子飛入向陽軒,落在窗口。
風笙歌上前一看,是個信鴿,心裏狐疑,誰還知道我在王府?玉大哥?
她抽出信箋,上書:“大夫人在我手中,若得以保全,速滾回相府。”
直覺這是風蕭奈的字跡,這大夫人是風笙歌的生身之母,再怎麽不濟也要回去一趟,看來這相府是非回不可了。她將信箋扔入蠟燭,瞬間化為飛灰。
“王爺,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你也敢往府中帶。”一個聲音在濃重的黑夜中突兀的響起,正是今日午時抵達的景中,“這,人在府中,卻還在與外部通信,需防。”
尉遲塵落沒有說什麽,一雙眸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景中忙說:“王爺,容我明日跟她一跟,且看她如何動作!”
次日,風笙歌窩在向陽軒裏閉門不出,景中內心叫苦不迭,開玩笑,誰會願意在大冬天的趴在屋頂上一上午?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很盡責。偶爾揭瓦偷看,看她伏案作畫,畫的是什麽隔得太遠看不清。雪還在下,他開始焦躁。
未時三刻,風笙歌神情微微沉重,收了收桌上的宣紙,塞入了一個布包,離開了向陽軒,景中眼前一亮,馬上跟著追了出去……
風笙歌剛出王府便被人撞上,氣憤的回頭,看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
“你眼睛長頭頂上了?!”那個少年張口便喊。
“喂,小屁孩,是你撞著姐姐了,怎麽還反咬人呢?”風笙歌等同氣憤,匆匆撿起地上的包裹,不料被那少年一把搶去:“小孩?女人!你叫誰小屁孩呢!”
“叫你啊,快把包還我!”風笙歌上前去搶,她前世是殺手,功夫自然了得,猛地上前與他纏鬥,而他的武功似乎更勝一籌,風笙歌每當快要奪回時,少年又將它拿遠。
“停!休戰!”風笙歌吃不消,自知技不如人,便隻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隻是她沒想到,他一手執物,卻還能輕鬆對敵,“你把包還給姐姐,那個包對姐姐來說很重要。”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小孩?”還以姐姐自居?!
“你看看你也不過十四五,我已經十七了,按年歲,不該叫我姐姐嗎?”風笙歌有些哭笑不得,便似哄孩子一樣道,“那我不叫你小屁孩了,你能把包還給我嗎?”
“把包還你?可以,不過你要告訴我,裏麵是什麽?”他拿著包,一拋,一拋的。
“你輕點!裏麵是宣紙,容易碎!”風笙歌時間緊迫,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宣紙?那上麵是什麽?”少年不依不撓,“我方才與你撞上時,看出你極其匆忙,可是有事?”
風笙歌斟酌再三,還是開口:“你知道哪裏的皮革匠,鐵匠,木匠以及火藥商最值得信任,口碑又好,做東西又快的?”
少年思考良久,“城中確實有一家工匠世家口碑極好。工人有幾百人,在帝都做事世世代代,做工細致,許多富甲一方的權貴來此訂做有時都會被回絕,皮革匠,木匠,鐵匠的技藝都極為高超,所以一般別的工匠做需要三天時間,那裏隻需要三個時辰。”
“火藥商呢?”
“火藥?”
“就是過年時放爆竹裏麵的東西!”
“前幾年因為爆竹突然爆破的原因,起了一場大火,自此帝都便嚴禁爆竹,唯一剩下的一些火藥,都在宮中,你用火藥幹嘛?”
“……好吧,你可知那工匠世家在哪?”
“這自然是知道的。”
“好!帶我去!”風笙歌高興的拉起他走。
他身子僵了僵,風笙歌奇怪地回頭,他迅速恢複正常:“沒事,走吧。”
工匠府。
風笙歌找到掌櫃,取出圖紙:“掌櫃的,能不能把這些分別用黑色皮革,鐵給我做出來,我急用!”她把圖紙如數攤開,一張不小心掉落,少年撿起來:“這是什麽?”
她歪頭一瞧,“這啊,叫自行車,交通工具。”
“你怎麽會這些?”少年拿著圖紙反複查看,風笙歌不理會他的問題,“喜歡嗎?喜歡我送你一個。”
少年幹笑一聲,“免了。”
她吐吐舌頭,本來想造一台轎車,但是這裏沒有能源,她在現代會造一切交通工具,對現代各種車型的構造爛熟於心,現在敵在暗她在明,不宜有大動作,隻能交由工匠來辦,零件給造出來,她自己組裝便是。